我們是偶然碰到葉暢文的。
我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句話,所以,儘管我對葉暢文充滿怨恨,但我沒有把對他的報復列入計劃。事情完全是他自己挑起來的。
我們是在放學的路上碰到的。
走在半路,我把什麼東西忘在教室,大chun陪著我返回學校,正遇到放學回家的葉暢文,還有一個也是六年級的同學,和葉暢文一個班的。
我們擦肩而過,我低下頭,盡量不去看葉暢文。
葉暢文卻沒有放過我,伸手攔住我,陰陽怪氣地:「喂,小子,低著頭幹嘛呀,是不是剛剛幹了不可告人的事?」
我沒理會他,試圖饒過他,繼續走我的路。
這小子不依不饒,我走到左邊,他也攔向左邊,我走向右邊,他又閃到右邊,嘴裡還說:「你們快來瞧,這小子的眼裡有一股仇恨,一股階級仇恨!他爸是地主的狗崽子,他是狗孫子,哈哈!」
我攥緊拳頭,又鬆開了。我偷眼望一望人高馬大的葉暢文,雖然一股火從心裡往喉嚨裡竄,但我還是忍住了,嚥下一口唾沫。
我說:「請你讓開。」
我這時不再低著頭,而是直盯著他,眼裡真的充滿一股仇恨。
「我不讓,你能把我怎麼樣?」
「好狗不攔路。」
「好啊,你敢罵我?」
「是你先罵我的。」
葉暢文一腳就踹過來,踢中我的膝蓋。一陣酸痛,我差點蹲下。我咬咬牙,衝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試圖把他扳倒在地。但葉暢文個頭更高,身子也比我壯實,我根本不能把他摔倒。
我們就像日本相撲運動員,我在後面抱著他的腰,他掙扎著想擺脫我的環抱。
我騰出一隻腳,想用腳把他絆倒,但力度不夠,結果只是讓葉暢文後退了一小步。葉暢文的後退,卻讓一條腿支持身子的我失去重心,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葉暢文順勢翻過身,反而讓他把我壓在地上。
「狗崽子,服不服?」
葉暢文雙手死死撐住我的肩膀,我一點也動彈不得。
「服什麼服,要不是一個小石子磕我的腳,我才不會輸給你。我們重來一次,你肯定贏不了我。」
我也不全是空口大話,這種古典式摔跤我跟大chun之間常常進行,大chun雖然比我高大,也佔不了多少上風。只要我用些心,使點技巧,贏他葉暢文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葉暢文沒有給我機會。
他於勝利者的身份哈哈一笑,說:「東風壓倒西風,這是大勢所趨,壞分子想翻案,沒門!」
我只能躺在地上,以逸待勞,尋找機會進行反撲。
我是被動的,但我可以保存體力,葉暢文用勁板著我的肩膀,體力在一點點消耗。
看看差不多了,我一挺腰,再用力側過身子,就把葉暢文摔在一邊,我乘勢騎在他身上。
村童式摔跤,誰在上面誰就是勝利者。
我沒有把葉暢文壓多久,就從他身上爬起來。
一比一,平了。
我以為爬起來的葉暢文會對我發起再一次進攻,我躬著身子,準備迎戰。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伸出一隻長腿踢中我的膝關節,這一腳又狠又準,痛得我直冒冷汗。這傢伙還不罷休,又伸出另一隻腳朝我踢來。
我像蝦米一樣躬著身子,略略後退,然後看準那個部位,用頭狠狠撞過去!
葉暢文用雙手捧著下身,發出一陣狗一樣的嚎叫。
我這一撞很到位,葉暢文躺在家裡三天起不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