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佳的房間內邪氣仍然未散但是那條血跡不見了。這讓凌小佳又分辨不出自己的所見所聞是真實的還是幻覺了不過看著包大同輕蹙的眉頭還若有所思的吸了吸鼻子她終於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感覺一陣說不出的寒冷從心底一直瀰散到全身每一個毛孔。為什麼?她招惹了什麼包大同會管這件事嗎?之前她暗示過幾次了包大同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似乎不願意介入此事。
出乎意料的包大同在房間內轉了一圈後主動邀他到雜誌社去住。
凌小佳欣喜萬分有劫後餘生的感覺好像她在路走得好好的不經意間被一個神秘人推進了冰冷的河流當她快要淹死的時候河中的一塊巨石挽救了她。那巨石如此懶洋洋又如此堅定的佇立在河流中央任水流兇猛衝擊也穩定著不動。
他是她的岸她堅信這一點。遊牧之神手打。
「魚腥味和西南口音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繫嗎?」包大同窩在椅子里長長的雙腿架在桌子手中漫不經心的翻著一份畫報因為擋著臉坐愛一邊的凌小佳和花蕾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格外正經和嚴肅。
「西南地區來的魚販子?還是廚房裡負責殺魚的外地員工?」他繼續說:「第一次屍變的宿主孫函就是開飯店的雖然他已經做到連鎖餐廳大老闆的地位但也許還會親自接觸魚販和廚師所以從這個方面考慮是聯繫得的。」
「他那樣的地位能和魚販有什麼瓜葛?」凌小佳道:「而且我看那個……長得並不漂亮見se起意的可能性不大。」
「說不定以前很美不過死後變形了人死前後變化是很大的。」花蕾衝口而出說完忽然又想起那天電梯裡遇到的那具像白條雞般的屍體不禁有些害怕抱緊了胳膊。
那天嚇她是幻象因為包大同一出手就消失了可是她當時的感覺卻真實極了。
「一切只是假設。一切也都有可能。這個世界很荒唐人也很變態。」包大同輕笑一聲「但是。這些事又和小佳又什麼關係呢?」他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陷入了沉思。
凌小佳的生活經歷簡單平凡從她的談話裡得知她從沒幹過一件泯滅良知的事。照道理說有因才有果沒有一件事是無緣無故的這就是所謂的冤有頭、債有主。
可是為什麼自從那天早遇到屍變之後。凌小佳就突然倒霉起來了呢?就連花蕾給她送個包也差點被牽連進去。而且那邪物似乎要置她們於死地而後快雖然人死後形態改變又些怨念深或者情緒強烈的會變得偏激或者瘋狂甚至還不講道理但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想來想去也只有凌小佳的工作與死亡有關係了。難道是她在工作中出了什麼狀況而無意間得罪了這些東西嗎?可那邪物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恨意?再考慮到奇怪的魚腥味和西南口音就更奇怪了。
他感覺這些瑣碎的條件中。有一根看不見的線串連著只等一點點牽拉起來就會成為真正的線索。
「你們倆再把遇到的事詳細和我說一遍不能漏掉任何一個細節。」他隨手扔掉畫報放下了腿。身體前傾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
「那天晚……」兩人同時開口好像要爭搶什麼。
「一個一個來小佳你先說。」包大同擺了擺手看花蕾的嘴巴噘得老高。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過他馬就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凌小佳的話了。
「等下。你說你在工作間遇到怪事時是給一具男屍理容他身有腐爛的地方嗎?」包大同挑了挑修長的眉。
「是。而且……下體……已經爛沒了。」
「哇呀太監了。」包大同一笑「但是那天早的孫函身好像也有腐爛的地方可惜他臉的粉很厚身又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樣子?」
凌小佳想了想然後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清但是我敢肯定那種腐爛不是自然腐爛一定是病理引起的。」
「那地方……沒了的話一定是不乾淨的病啦。」花蕾突然插嘴「孫函是有錢人和他老婆又不般配他尋花問柳的可能性很大啊。你不也說他表面生活平靜背地裡還不知道幹什麼事呢。」
「那也不一定也許有人割……」包大同沒說下去因為和兩個女人談這個實在不雅凌小佳倒還沒什麼花蕾的臉已經微微紅倒是頗有點可愛。
「這種醫學問題慢慢研究來花骨朵輪到你講了。」
花蕾瞪了包大同一眼他照樣莫名其妙不過在花蕾的敘述中那個給她指路的女人和接電話的女人引起了包大同的注意。
雖然有些厲害的靈體在天色昏暗的時候就能出沒但當時正是下班的時間車流和人流滾滾實在非常喧囂能這個時候出來迷惑人還真是厲的很居然能讓花蕾的車子熄火。
但那邪物怎麼知道花蕾是要找凌小佳的呢?就算是從凌小佳的包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也不至於費那麼大力氣嚇唬花蕾最後還想殺了她。
當天他和凌小佳逛街歸來就說要她家來看看。凌小佳開始因為害怕而不肯但他的堅持和自信軟化了她的態度。凌小佳自始至終也沒現把包忘在雜誌社的事可走到大廈門口時他看到了花蕾的汽車然後在車邊感覺到了不祥的氣息。
他功力不足但是感覺卻很敏銳附近有邪氣的時候就會渾身不自在他也不知道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修煉所成。反正他當時就預感到花蕾有危險當衝到電梯邊時這種感覺就更明顯。
幸好來得及!不然他就將失去……呃……這麼好的一名全能型小妹。便宜又實惠想想還真後怕。
「這樣吧。花骨朵你明天去調查孫函的餐館。你不是和那裡的侍應生很熟嗎?打聽一下他們進貨和整個後廚的情況。」包大同想了幾秒鐘「小佳你不是說。為哪位『客戶』服務過都會有記錄嗎?明天我們去查一下。」
「你懷疑什麼?」凌小佳有點緊張。遊牧之神手打。
「沒什麼只是普通調查。」包大同眼神一閃繼續拿起那份畫報來翻不肯再多說了。
第二天三個人分別行動。
包大同陪凌小佳到了火葬場。一般人會以為這種地方會有很多鬼怪靈異事件也會很多實際正好相反。也許因為這是另類的靈魂往生之地一切都乾淨的很。
至少外面是如此。
他不方便露面所以凌小佳自己去找場長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臉有些煩惱之色。
「沒有看到記錄?」包大同問見凌小佳點了點頭感覺有些奇怪。
這些記錄也不是機密和一般公司中的出勤記錄差不多有什麼好隱瞞的呢?除非……這其中真的有問題。
「他有點不願意一個勁兒問我為什麼要看但最後還是給我看了。」
「如何?」
「我確實給孫函做過理容服務在工作間出現怪事的屍體名叫王樂巖。可是……那天早。我為什麼沒認出坐在街角的男人就是孫函?」凌小佳臉色白因為現自己可能無意間捲入可怕的事而恐懼著。
「人睜著眼睛和閉著眼睛時是非常不同的。知道佐羅吧?只蒙眼睛大家都認不出。」包大同開了句玩笑緩解一下凌小佳的緊張「還有。你為『客戶』服務的時候只是想著怎麼化好妝。讓因病而憔悴或者因災禍而變形的人以安詳的姿態出現在親人面前。你是安慰人的你很偉大。在工作時當然不會注意『客戶』的長相。」
這話果然對凌下佳有效她陰暗的眼神一亮但隨後又暗了下去「場長說讓我銷假說正好有個急活要我做。那家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我的技術最好所以出了大價錢。」
「你同意了?」
「我並不是為錢是因為場長對我很好我駁不下他的面子。」
「那就去吧。有我陪你怕什麼。」包的同滿不在乎的笑笑。「我倒是想問問那天那麼早你為什麼不在家睡覺而跑到街逛呢?」
這話問得凌小佳一時沒有回答來臉卻漲紅了半晌才輕輕的說:「我那天和網友見面在酒店。我們聊了很久了我以為找到了真命天子你知道做我們這一行婚戀的事非常困難。我以為他如果愛我就不會在乎可是當我終於敢告訴了他我的職業……他卻嚇跑了。我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越坐越傷心於是大半夜就跑出去心想遇到鬼也好至少鬼不怕我是我怕他們結果不知怎麼就走到那條街去了。」
「沒有特殊的事情生?」
凌小佳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我甚至連人也沒遇到一個只跟著自己的影子走。」
「一直跟著影子?一個人也沒遇到?」包大同問。
凌小佳肯定的「嗯」了一聲然後補充道:「孫函長得很帥我……當時也是想搭訕的。」
包大同心中了然十分肯定那邪物第一次害凌小佳是有意的。
試想在繁華的都市裡在任何一個時刻、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一個人也遇不到。何況凌小佳是四處亂走路燈也好月亮也罷怎麼可能影子只在自己身前呢?
那麼又是誰引領著她?如果要殺她為什麼非要借孫函之手?那現在為什麼又自己出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