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秘的山洞
客廳的屋頂上坐著二位女人,饒有趣味地看著夜訪者。那倆位女人正是仙女和死神,他們來這裡就是為著保護羅伯托的。
黑影跳進宅院的中央的院子裡,在他的四周立即現出了無數的瓊台樓閣,小橋流水,風和日麗,如同是仙景,卻少了夜鶯的歌聲和美麗的仙女;聚然間,瓊台樓閣消失了,幻夢般地出現無數的厲鬼,腥風習習,在酷刑下淒慘號叫,猶如是來到了地獄,不知這裡的天上仙境還是黑暗地獄。
「女兒,你的徒兒的膽子不小呀。」
「臭小子沒說錯,他真地來了,這是他自討苦吃。」
那黑影就是大巫師,週身暴起一圈綠色的光茫,把圍在他周圍的厲鬼都驅散了,小宅院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平靜寂寞,幾盞長明燈閃著鬼火般的亮光,在風中來回地搖晃著。現在他正站在小院的中央,他看到了客廳裡盤膝而坐的羅伯托。
羅伯托一臉肅穆、平靜,對突然來訪者毫無所動。大巫師發出「嘿嘿」冷笑,抻出右手,遠遠地向羅伯托抓去,那手越抻越長,手掌越變越大,最後變成閃爍著綠色光芒的巨大的手掌,從手掌心透射出一股沏骨的寒氣,把整個「神邸」頓時變成冰窖似的,羅伯托渾身顫抖了起來。
「該死的傢伙,膽敢跑到這裡放肆,看我廢了你。」死神心中怒火盡起,她拔下頭上的一枝金杈,對著大巫師那巨大的手心緩緩地送去。看似緩慢,實質上快如閃電,大巫師還沒醒悟過來,金杈已插進大巫師的手心中,「哎呀」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響徹淒涼的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那巨大的手掌不見了,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大巫師看著插在手心上的金杈,他沒想到,一時的大意,他便遭了暗算,這下慘了,他迅速地轉過身向宅院外奔去,一會兒就消失在黑夜裡,大地又恢復了那來的寧靜。
大巫師感到一種酸麻感從手掌心向上漫延,頭也漸漸地模糊不清,奔跑的速度也漸漸地慢了下來,他在殘留著的理智的支配下,只是一味地向前奔跑,他將跑向何方?他不知道,這又是什麼地方?他也不清楚。現在似乎是身處在群山叢嶺之中,前頭無路,可是他依然地向前奔跑,在這崎嶇的地方奔跑,如同在騰雲駕霧。
麻木的腦子出現了幻覺,他正處在一個無人煙的地方,這裡無人,連鳥獸也不願到這裡的地方,一條小溪從山上直瀉而下,水流渾濁端急,發出陣陣的惡臭,他在模糊中看到前面有一個山洞,就直奔進了山洞,這時他再也不知道了,人昏迷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大巫師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裡,心裡想:我怎會來到這裡?他抬起上身看著,這地方他似乎很熟悉,以前彷彿來過,在他身邊有幾具枯白的骷髏,他的右手正按在一個骷髏頭上,收回右手一看,手心上有一枚金杈,這時他一切都想起來了。
在「死神神邸」裡,那酸腐羅伯托
大巫師輕輕在拔下手心的金杈,手心完好無損,連個傷口也沒有,金杈打造得很精巧,但又很普通,這是只有女人才會有的金杈,羅伯托怎會有呢?一想到這些他的頭又開始迷惘起來了,他把這一切都拋在腦後,不去想它。
大巫師站了起來,打量著這山洞,讓他驚訝得張大嘴巴,這豈不是天意,這不就是他年少時來過的山洞嗎?難怪如此眼熟。
大巫師並非人類,是屬於獅人一族,他有著一個很可怕的、充滿殺氣的名子,叫天屠,他雄壯驃悍,年少氣盛,凶狠好鬥。這時他正潛伏在一片密林掩蔽的山坡上,眼睛閃爍著凶狠的目光,在他的周圍的族人也正在模拳擦掌,注視著一群從山麓下走過的大夏衛士。
天屠跟隨著首領侵入大夏,浴血打了三年的仗,他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大夏衛士的鮮血,可是大夏不僅沒被打敗,他身邊的族人卻一個一個地倒下,激起他無限的仇恨。
現在他們正潛伏在一個山坡上,正等待著這群大夏的衛士,準備給大夏衛士來一個致命的打擊。大夏衛士走進了他們的包圍圈裡,他心中的熱血開始沸騰起來,現在他彷彿又聞到了血的醒味,精神開始亢奮起來了,只等首領的一聲命下,眼前的這群人就將變成一具具的死屍,以滿足他那嗜血和殺戮的凜xing。
首領終於下命了,一個「殺」字的尾聲還在空氣中屠就已撲下山坡,一場血戰也就拉開了序幕。可是他沒想到,大夏衛士還沒跟他們接觸,就向後退,在他那凶殘的目光裡,似乎看到大夏衛士恐懼的臉色,他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有著無限的快感,天屠發出一聲長長的怒吼聲,向著潰敗的大夏衛士追去,首領在他的後面喊著什麼,他根本就沒聽見。
天屠一個人衝殺在最前面,族人緊跟在他的後面,笨得像豬一樣的大夏衛士,怎逃得脫猛獅的獵殺,追上,追上了,天屠的心興奮起來,剛要發出歡呼,突然他發現,他和他的族人已陷入了一個包圍圈內了,陷入大夏衛士為他們設立的陷阱裡,從四周圍了上來的大夏衛士,手裡都拿著可怕的弩弓,那群大夏衛士只不過是引誘他們上當的誘餌。
天屠清醒過來時,弩箭像飛蝗似地向他們飛來,一向自認為無敵的獅人開始四處逃竄,天屠也驚慌了起來,向一處險峰危崖衝去,他身上已中了三枝弩箭,好在這裡沒人阻攔,可是他剛逃上險峰危崖,才發現前面已無去路了,後面的追兵已到,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滋味,恐懼、絕望籠罩著他,頭一昏,腳一軟,他倒了下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天屠終於甦醒了過來了,躺在一處峽谷中,身邊有著流水的聲音,天上的星星似乎在向他嘰諷地眨眼,他氣得一口氣提不上,又昏迷了過去了。
天明了,太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再也不那麼寒冷,他睜開了眼睛,這次他完全甦醒了。他向上一看,二、三十丈高的危崖,也是他的命不該絕,這崖並不很陡峭,坡上長著茅草,有一條被壓倒的痕跡直通谷底,他明白,這是他從崖頂滾下的痕跡。
天屠試著移動身體,還好,四肢完好,他掙扎地爬了起來,看著手臂上和胸前的幾枝弩箭,歎了一口氣。他咬緊牙關,拔下弩箭,好在弩箭沒上毒,他給傷口上了藥,總算保住了一條命,這時在他的心裡有著一種強烈的求生的慾望: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仇非報不可,過去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閃過,在朦朧中,總算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大夏人不是用武力可征服的。
天屠扶著岩石,慢慢地站了起來,沿著谷間小溪向上走去,小溪水是黑的,發出陣陣的惡臭,眼前是一片碎石沙礫,在這裡沒一點生命跡象。陽光照在身上,越來越熱,他拖著疲憊發軟的腳,想在這谷中找一個隱蔽的地方。
天屠終於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洞口,他心喜若狂地來到這個山洞,就是他現在所在的山洞,洞中的這幾具枯白的骷髏依然原樣地在這裡,說明自他離開幾十年後,再也沒人來過。不過他以前到這山洞時,還是少不更事的天屠,而現在他卻是令大夏人聞之喪膽的大巫師。
天屠艱難地走進山洞,山洞涼爽宜人,跨過洞前的幾具骷髏,向裡走去,裡面很大,如同一個大廳,廳的中央有一個大石盆,從洞頂滲透滴下的水落在石盆裡,「滴答滴答」聲音,比天上的仙樂還要好聽,天屠迫不及待地撲向石盆,貪婪地狂飲著石盆裡的水,清涼、微甜。
飲足了石盆裡的水,天屠喘著氣靠在石盆邊,身上的酸痛消失了,渾身似乎又充滿了力量。體息夠了,他站了起來,巡視著這個神秘的山洞。
山洞並不大,在洞底有一塊石桌,上面供奉一塊烏油發亮的木牌,上面斷斷續續,不連貫地畫著一些誰也看不懂的符號。天屠向那石桌走去,那烏油發亮的木牌發出淡淡的綠光,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擋住他,天屠大吃一驚,立即跪下,對著那塊烏油發亮的木牌叩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