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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避難的巫師(改) 文 / 大魚

    第三章避難的巫師

    張小明與那群衣服襤褸的人離開不久,身穿黑衣、罩著尖形黑面罩的人又回來了,他們是想看看這群衣著襤褸的人悲慘死狀取樂,可是當他們回到現場一看,大吃一驚,人呢?被萬蟲陣圍困住的人消失不見了,蛇群還是團團圍住那個地方,可是裡面的人卻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舉起弓箭往場中央射去,箭穿過場中央向遠方飛去,場中央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們何時碰到過比這更邪氣的事情了,一貫善於裝神弄鬼的人,現在開始害怕了,一群大活人怎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大人,這些人怎會不見呢?」一個屬下問著頭頭。

    頭頭一面鐵青,雙指伸進嘴裡,一聲尖銳的哨聲過後,群蛇慢慢地退走了,他帶頭衝進場中,在場中還留有斑斑的血跡,地面也沒變化,就是被圍困著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是神?還是鬼?他越想越怕,他再也不敢想下去了,轉身就跑,他的屬下見到頭頭跑了,有誰還敢留在這裡呢?也跟著跑了。

    張小明從此就生活在這群人的中間,他無論走到那裡,大人和小孩都向他投過來敬畏的目光,張小明神奇的本領早已在這群人中間傳遍了,生活是無憂無慮,最讓他納悶的是言語不通,他只能靠著手勢及肢體言語與他們交流,他歎了一口氣,就找來幾個小孩,與他們邊玩邊學起他們的語言。

    語言是人類交流的主要工具,少了這東西,就無法在這陌生的世界裡生存。他只好指著地上石頭、土;遠處的花草、樹木,從吃飯、睡覺老老實實地一點一點地學,一改過去那種閒散的習慣。

    生活在這一環境中,他時常感覺到有一對銳利而又友善的目光在注視他,是一對充滿睿智的眼睛,他很想揭開這個像謎一般的人的秘密,但是他還是耐心地等待,他相信這個謎團有一天會自己揭開的,雖然如此,被人這樣偷偷地窺視,也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這是一群很特殊的人群,也是一群生活很落後和貧困的群體,男人們白天上山打獵;女人們除了要哺育著嬰兒,還要忙碌著各種家務,上山採摘各種水果、以及各種富含澱粉的塊根、塊莖,可食的青嫩的野菜;老人們和小孩也沒一個空閒,他們也有著自己的事情。頭一、二天小明還能悠閒地、無所事事地坐等三餐,到了第三天他再也坐不下去,與他們比比劃劃了半天,才獲得像男子漢一樣的待遇,跟他們上山狩獵。

    上了山,小明的心胸感到開闊了起來,雖然他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在山上跟著他們的後面瞎闖了半天,可能老天爺對他特別地憐憫,第一天他就撞上了好運氣:一頭被圍困住的雄鹿衝出包圍圈,敏捷地向大山跑去,快淹沒在茂密的叢林中,大家正垂頭喪氣、不知所措時,張小明突飛起手中的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瞬間就擊中鹿頭,雄鹿一下子就倒栽下,死去了,男人們歡呼地追過去,一下子就割斷鹿脖子的血管,把頭伏下,用嘴吸吮鹿血,一個一個有序地輪流地吸著,他們相信新鮮的鹿血對男人的身體最有益處。

    一天的勞累,總算滿載而歸,能打到一頭碩大的雄鹿,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慶典的日子,他們對張小明不時地投去羨慕的目光,直到現在他們還是沒弄清張小明是怎樣擊斃這個眼看就要逃脫的獵物。夜晚,大家都歡聚在一起,小孩眼饞地盯著大鍋裡的食物,垂涎欲滴,比過年還高興,男人們喝著女人們釀製的酒,個個興高采烈,男人、女人圍著篝火歡快地跳起來。

    小明已有點醉意,這時倆位女人走了過來,為著小明量身體,她們想用剛剝下的鹿皮為他縫一件遮身的衣服。這是這裡的規矩,鹿是他獵取的,只有他有這種權利。女人們想乘著獸皮還軟著時,用骨針艱難地為他縫製衣服。

    小明來到這裡,身上的衣服幾乎成了爛布條了,連遮身也難,起初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可是他看到大家都是如此,入鄉隨俗,心也就安了下來。男人們身上還有一塊獸皮製成的衣服遮身,女人們就更可憐了,她們只能用一些獸皮的邊角碎料來縫製用以遮體的衣服,說是衣服,那是什麼樣的衣服呀,有時連該遮掩的地方也遮掩不了,孩子們更不用說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常年都是光著身體,連個遮掩的東西也沒有。小明看這一切,心裡也很不好受,他只好每次狩獵時設法能有多一點收穫,就把毛皮分給女人們和孩子。

    日子過得真快,小明已經能與他們進行簡單地的語言交流了,小明終於明白,這是由一群逃亡的奴隸逐漸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在這片土地上,像他們這樣的人群還有許多。成年男女的手臂上都被烙上一個印記,屬於某個奴隸主,或是某個家族獨特的印記。他們沒名子,沒ziyou,生死都cāo在奴隸主的手裡,在奴隸主的眼裡,他們只是東西、與財物一樣的,只是一個簡單的編號。

    有一天,一個漢子走過來對張小明說著:「小明,大人想見你。」

    張小明會意地笑了笑,他早就覺察到有著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他等待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好見識見識這位神秘的人物,冥冥之中他似乎意識到,他今後的命運將會與此人聯繫在一起的。小明跟著那漢子來到一個昏暗又不大的山洞,洞中點著一把松明火,在一個土坑上坐著一位面目慈祥的老人,那漢子走到那老人的面前,恭敬地說著:「大人,張小明請來了。」

    「好,好,你下去吧。」老人說著,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張小明,過了好一會兒,他指著土坑說著:「孩子,就坐在這裡吧。」

    張小明依言坐在土坑上,也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老人,老人的年齡看來很大,面上堆滿了皺紋,雪白的鬍子垂落至土坑上,可是眼睛深邃,卻透露出一種頑強的活力和無窮的睿智。老人問道:「孩子,你能告訴我,你是從那裡來的?」

    「是從那裡來的」,張小明自己也很想知道,他猶豫了許久才輕聲地說著:「大人,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我是從那裡來的,或許我是從天外來的。」

    老人並沒責怪張小明這種不著邊際的回答,而是微笑地點點頭,慈祥地說著:「那就對了,孩子,我已經等你等了好長的時間呀!你終於來了。」

    老人說完閉上眼睛彷彿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而張小明卻是一頭霧水,不知老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他有的就是耐心,他知道老人會把一切告訴他的。老人再一次地睜開了眼睛,望著張小明說著:「孩子,我是聖山巫師,我的責任是守護聖山,為著聖山的秘密,卻與大巫師交惡,就在快被大巫師處斬時,在聖山的奴隸們救了我,十年了,整整十年,我就一直隱居在這裡,現在我已老,行將就木,不過我還不能嚥下這口氣,我在等著一個人的到來,這個人就是你,我的孩子。聖山是怎樣的一個地方,這事你自己去探討,你到了那裡你自己就會明白的,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我讀書。」

    一聽到讀書,張小明就被嚇了一跳,而聖山巫師說完就從土坑旁拿出二本書,張小明一看更傻了眼,我的天呀,二本厚厚的書,如疊在一起足有一尺高,這一下他的腦袋一個脹得有二個大,張小明本來就是不喜歡讀書的人,現在來到這鬼地方,這一道罪還是逃不了。

    聖山巫師看著張小明的模樣,會意地笑了起來,說著:「孩子,一位老人對你的全部囑托全在這裡,這裡集有我的全部著述,對你有著極大的幫助,至於聖山能保就保,不能保就毀了它,不能讓他貽害世間的人類,孩子,你與聖山有著一段不解的緣分。」

    聖山巫師說到這裡,面色陰沉了下來,似乎有著無限的悲傷,張小明本是一位通情過理的人,急忙說著:「大人,你放心吧,我會按你的話去做。」

    聖山巫師點點頭,翻開了書,小明一看樂了,原來這本書是用羊皮做書頁的,文字就寫在羊皮上,書雖然厚得驚人,其實頁數並不多,可是他往書頁上一看,卻又傻眼了,上面寫著的儘是他不懂得的文字和符號。

    小明自歎命運多舛,當起聖山巫師的學生了,聖山巫師很有耐心,一個字一個符號地教他,他就一個字一個符號地跟著學早上和下午跟著聖山巫師唸書,中午就走出山洞和孩子們遊戲,看著一個個身手敏捷的孩子,心裡高興,他就指著從頭頂上飛過的小鳥問道:「你們誰能把那小鳥打下?」

    小孩們都瞪著眼,搖搖頭,一個年齡較大的孩子說著:「我能。」說完就跑回山洞拿來一把自製的弓,瞄著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小鳥,連射了五、六支箭,一隻小鳥也沒打下,小孩們都哄笑起來,那小男孩很羞愧,脹得滿面通紅。張小明也笑了起來,說著:「看我的。」

    張小明把一塊小土塊隨手打去,一隻小鳥從空中翻個滾就掉了下來,孩子都歡呼起來,張小明接住了小鳥,輕輕地撫摸著小鳥身上漂亮的毛羽,還好只是翅膀受了一點小傷,骨頭好好的,小明把小鳥送給一位最小的女孩子,問道:「你們想學嗎?」

    孩子們齊聲地說著:「想。」

    從此小明就多了一件事,除了跟聖山巫師讀書外,就教起孩子們打暗器的技巧,生活也過得很有樂趣。時間卻如流水,在這裡也沒有春夏秋冬,二本厚厚的書終於快啃完了,書裡記述的故事驚奇,匪夷所思,卻沒一個結局,張小明歎著一口氣望著聖山巫師,聖山巫師說著:「孩子,後面的故事那是你的事了。」

    這下子張小明終於明白了聖山巫師所要說的話,他翻開了書的最後的一頁,不由得渾身震動起來,眼睛睜得有龍眼果核大,這一頁並沒寫下任何的文字,只是畫著幾個符號,對這幾個符號小明似曾相識,難道,難道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在茫然中,在他的耳邊響起了聖山巫師慈愛的聲音,他說著:「孩子,這就是你要去探究的秘密,在聖山上有一塊靈石,靈石上不時會顯現出一些符號,每出現一個符號,我就記下一個符號,我也不懂得這是什麼意思,大巫師一再地追問我這些符號,我知大巫師心術不正,就沒把這符號告訴大巫師,從而得罪了大巫師。孩子,你在這裡已一年了,我的事情也交代完了,孩子,我要走了,你也要離開這裡了。」

    張小明從茫然中驚醒過來,看著聖山巫師,老人早已沒了氣息,張小明驚慌地大叫著:「巫師大人,巫師大人。」

    洞外的人聽到張小明的驚恐的喊叫聲,走進洞中,漠然地對著聖山巫師跪下,叩著頭,接著對張小明說著:「大人,他去了。」

    山崖上所有人沒悲傷、痛哭,只是一臉肅穆而寧靜,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雖然他們都很想活著。老少、男女排著隊走進山洞,見了老人的最後一面,叩著頭為老人祈福。張小明從書中抽出一張地圖小心地放在懷裡,然後把二本厚厚的書整齊地擺放在聖山巫師的身前,對著老人恭恭敬敬地叩著三個頭,這是對老人的一種恭敬,也是對老人一個遲到的拜師禮,他在心裡祈禱著:大人,放心吧,我會完成你未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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