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謝凹眼見不妙,只得立即指揮大家全速撤退。幾個幻術高手立即出陣,意念發力,阻擋瘋牛的衝擊。
就在這個時候,段非再次仰劍大叫,命令全軍殺出,一時間,天地昏暗,慘不忍睹。
謝凹眼見段非大軍將至,幻術的抵抗卻幾乎把持不住,而撤退的人卻還沒什麼成績,真是又驚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將軍,我們來了!」正在這時,只見薛美等巫術高手一起殺到這邊來了。
「你們怎麼整?」
「將軍,沒其他辦法了,只有放幾個炸彈丸,放些煙霧,看看能不能起些作用!」
「那快些把!段麗她們快不行了,缺口太大,牛又從那邊衝過來了。」
「好,將軍,你快些撤!」
幾個巫術高手趕緊衝上前去,亂扔了一氣炸彈丸,煙霧丸,只聽轟隆隆幾聲後,天地頓時沒了光明,到處黑糊糊一片,那些煙霧可嗆得很,把人弄的鼻涕眼淚大把大把的出,但這樣也讓野牛找不著北了,也受不得那氣息,紛紛避讓,這樣才多少贏了些時間。
謝凹一把抓了薛美的手,帶著她們,閉著眼睛,憑著感覺猛跑,幸好內力深厚,憋了好久了也還勉強耐得了,也不知花了多少時間了,這才來到安全之地。
這裡是女兒之軍的本營,造了牢固的防禦,大家蜂擁而回,趕緊關門,任憑外面段非罵的雞飛狗跳。段非叫罵了一陣,見謝凹等人堅守不出,自己的鬥氣也散盡了,只得撤回。
見賊人已去,謝凹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趕緊清理,查看傷亡,一看才知道,事情遠沒想像的那般嚴重,死了五千之多,大小之傷共一萬多,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可是謝凹立即就發現了一個可怕的遺症,女兒之兵膽子已碎,一聽黑獄,臉色俱變,不戰而懼。這可如何是好?
召集了大小將領,商討了幾回,除了對陣亡之士有了穩妥安排外,毫無突破,怎麼破解野牛陣,怎麼重建士氣,仍然不知所措。
謝凹正在歎氣,外面卻有人來了,是路燕子的人,請他去商量的。
謝凹只得上馬,快步去到夕陽陣營。
那裡路燕子一個人走在曠野,愁眉苦臉,看著遠方發呆。
「路小姐。」
路燕子不答應。
「路小姐。」
路燕子還是不答應。
謝凹走到前面,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路燕子這才一下驚醒,「你來了?」
「你憔悴了。」
「是嗎?」路燕子慘然一笑,「傷亡太重,能不憔悴麼?」
「勝負乃常事,也不必太上心了。」
「走吧,去裡面坐。」
謝凹跟著路燕子,離開狂風颼颼的曠野,慢慢走回軍營。路燕子的背影實在美麗,曲線豐富,高挑動人,謝凹不得不讚歎。
「你怎麼了?」路燕子回過頭,見到謝凹的樣子,終於笑了。
「此美只應天上有,人間若存惱人多。」
「是嗎?」路燕子聽了咯咯的笑,女孩子嘛,誰不喜歡讚美,尤其是這種高級的讚美?
謝凹無語,只是微笑。
「你也是惱人麼?」路燕子調皮的笑著。
「惱人本無種,逼迫而為之。」
「呵,可先聲明,我可沒有逼迫你。」
「不是你逼迫,而是你的美麗逼迫,見到這樣的美麗,還能不被套牢麼?畫地而為牢,惱人自生之。」
「呀呀,說的我都無地自容了,像是我成了罪犯一般。」
謝凹呵呵一笑,不置一語。
不一會,兩人已經來到了路燕子屋子裡。這間屋子十分闊大,雖然外面看的不怎麼,就像其他士兵的一樣,只是大一些而已,但進入裡面,才發現富麗堂皇,陳設豐富。
「怎麼樣,我這屋子還可以吧?」路燕子有些得意。
謝凹是第一次進到路燕子的居室,以前都是在別處會面的。「你也太懂得享受了吧?」
「時間可不多了,再不享受豈不可惜?」
「時間不多了?」謝凹愣了一下,不知她這是什麼意思。
「詛咒!你忘了?」
「原來你也相信呢?」
「這已是人人皆知了。」
「那段非也知了?」
「一定的。」
「其實我們應該停戰,和平起來才對,要不然都得死的。」
「可是你要知道,戰爭不是你我發起的,就算你不領著打,別人也會領著打的。」
「是呀,天下的事誰能左右?」
「算了,別唉聲歎氣的了,來,喝點好酒,我們夕陽最好的酒——口口紅。」
謝凹看著路燕子去拿了酒,慢慢的把杯子倒滿,不禁有些發呆。
「這麼看我幹嘛?怕酒裡有毒麼?你看著?」路燕子說完,先喝了一口。
「你以為我不相信你?」
「來,先喝了再說。」路燕子坐了下來,和謝凹就只隔著小小的桌。
謝凹舉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叮——的一聲,聲音清脆迴盪,真是好杯子。
「不過你還別說,有幾次我還真的差點就給你下了藥了。」路燕子喝了幾口酒,臉色更加紅潤起來,越發的可愛了。
謝凹聽了大驚,給自己下藥,自己可是從沒當心過的呀。「你說的可是真的?」
路燕子點點頭,「不過你也不能怪我了,還不是你說的,此美只應天上有,人間若存歹人多,誰叫你長的那麼俊美?」
「不過麼,還好你這人還有些涵養,叫人下不了手,我後來想想也是,想要就光明正大的去爭取,我是什麼人呢?何必出此下策,是吧?」路燕子又笑。
謝凹不知說什麼好,只得嘿嘿的跟著笑。這個女孩子,可還真看不出來,「女孩心思你別猜,肝腸寸斷空悵懷」,看來還真是的。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喝酒嗎?」路燕子瞪著明亮的大眼睛,問。
謝凹點點頭。
「真是時間如流水,一去而不回呀,想想好像就在昨天呢。」
謝凹無語,舉杯又跟路燕子喝了一口。
「算了,不說這些事了,還是說說我們的現在吧。」路燕子微微一笑。
想到現狀,謝凹的頭不禁又大了,「路小姐,可有良策?」
路燕子有些無奈,道:「黑獄可真夠毒的,一下就掉了我兩萬多人。」
「人還不算啊,我那裡可是人心亂亂,這才是大害呀。」
「我這還不是,不把這個野牛破了,就不可能打贏的。」
「可這野牛厲害得狠呢,怎麼破呢,我看這些還不是普通的野牛,可能是被餵了藥,改造過的,可更是沒有辦法了。」
路燕子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緩緩道:「除非找到天敵。」
天敵?謝凹不是沒想過,可是到哪兒找那麼多天敵,而且還要聽話的天敵?
「我有個朋友,她最善於訓獸,她那裡有多多的灰狼,而且都是能聽話的。」
是嗎?謝凹聽了驚喜不已,灰狼可是野牛的天敵呢,要是能把灰狼弄到這裡,不用怎麼的,只要叫喚幾聲,野牛陣自然破解。
「路小姐,那……」
「所以找你來商議呢,我是不能去的。」
「為什麼?」
「我這裡就我一個人,我去了誰主持?而且,我這個朋友有些怪,我去,可能請不來。」
「意思是我去?」
路燕子點點頭,「你那裡還有上官玉呢,你不怕沒人,而且你是男的,你去了,那朋友也許會來。」
「怎麼我去了她就可能會來?」
「也不瞞你了,她有些好男se,見了你,也許會心花怒放,答應了,要不然,她一直是一副自己死了也無所謂的樣子,根本不太可能下山的。」
「你要我犧牲色相?」謝凹頓時失色,雖然男人都喜歡女人,可這樣誰會願意?
路燕子見了似乎有些開心。
「也不一定要犧牲的,你這麼聰敏,你會有辦法應付的,我相信。」
見謝凹沉默不說,路燕子又道:「沒有他路了,現在,我們!」
「好吧,我去試試。」謝凹想了想,真的是沒有他法了,我就不信會被那個女人吃了,我一定能制服她的。
「謝謝!」路燕子舉起了酒杯,脈脈相望。
「謝什麼呢,都是自己人,不客氣的。」謝凹也舉起透明晶瑩的玉石酒杯,跟她一碰。
「我可不是你的人!」路燕子小喝一口,瞇笑著眼睛。
謝凹暗暗在想,這丫頭難道真要跟我對到底?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路燕子笑瞇瞇的,「不過我們才見時我就說了,我一直這麼對你,是希望你能成我的對手,最後要麼你征服我,要麼我征服你!」
謝凹笑而不語。
「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明天一早出發,我用飛鳥送你接你,這裡的防禦我來做,怎麼樣?」路燕子一口飲盡杯中之醇。
「你防得住?」
「笑話,可別忘了我也是出生在赫赫有名的巫術之家的,我只需一個玉石陣,就可以輕易的阻擋敵人在外!」
「那就拜託你了。」
「放心了,我對你麼還是不算壞的。」
謝凹也飲盡最後一口,「那我就告辭了。」
路燕子也不說什麼,站起來,要送送人的樣子。「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裡嗎?」路燕子突然問,「為什麼今天要帶你進我的閨房?」
謝凹笑了笑,不說話,行一離別之禮,走了。
出門上馬,謝凹不回頭,一拍馬背,縱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