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極至,就是將自己全心全體都付託給神。一切以神之教誨為最高皈依。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遲疑、不需要懷疑,更不需要猶豫。你不屬於你自己,你的一切,全都只屬於神。可是你不會反對,更不會因此心生怨恨。當你的神向你提出要求時,無論那是什麼,一位真正虔誠的信徒,只會為此而歡喜鼓舞,決不會,也不願,更不敢產生絲毫違逆與抗拒的念頭。安妮絲頓甚至還沒有想清楚,勞薇塔的要求究竟代表了什麼,她已下意識地用力點了點頭。
「我願意,女神。為了您的光榮和榮譽,也為了將您的教義擴充至世界上每個角落,更為了讓您覺得喜悅,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女神,我對您的忠誠永不改變,這具身體的全部都屬於您所有,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那麼,站起來吧,安妮。像位女神那樣站起來。「虐侍女神放手後退,舉手凌空虛托。看不見的力量,攙扶著痛苦少女站起。她張開雙臂,忽然間,籠罩虐侍女神全身的神xing光輝,其亮度開始徐徐增加。勞薇塔張開雙臂,開始向安妮絲頓走過去。在光芒中,她的整副軀體,都正逐漸變得透明而不實在。
「不要害怕,安妮。你將得到至高無上的賞賜,那就是與我的力量結合,成為虐侍女神之一部分。從現在開始,稱的思想即是勞薇塔之思想,你的意志即是勞薇塔之意志。你身體所感受到的一切,亦將是勞薇塔所感受到的一切。神袛國度的秘密在稱面前展開。稱既是平凡的,更是神聖的。世界上再沒有安妮絲頓?芮爾,因為她已消失。取而代之地,將是安妮薇!虐侍女神在主物質界地,化身聖者!」
女神的呼喚。來自勞薇塔的聲音越來越高。充斥了整個空闊空間,虛幻空靈,無處不在。光芒已增強至讓人無法正視的程度。可是那光芒沒有照亮四周,反而讓大殿陷入絕對的深沉黑暗。安妮絲頓懷抱著欣慰的狂喜,徹底放開身心,非但絲毫沒有抗拒,更迫切期待著那偉大時刻的到來。
她的女神高大得難以描述,狂野的性感魅力,更超越了所有凡人可以到達地極限。既恐怖。又崇高。勞薇塔已飄渺得活像一名元素精靈,跨越並不遙遠的距離。她完完全全地,將安妮絲頓擁入自己懷抱。痛苦少女身上同時發出了光芒,衣物瞬間融化在空氣中,暴露出**美好地**。熒螢光點從屬於凡人的**內飄出散逸。屬於女神的光輝,則點點滴滴回填充入,將凡人身體,改造成更加適合神袛的靈魂安居。
意識逐漸模糊,作為安妮絲頓?芮爾的無數記憶。如同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裡閃過,隨即被勞薇塔吸收和接納——當然。只是女神認為「有用」的部分。痛苦少女的眼眸逐漸失去了焦距。也失去了神采。四周的一切景物都彷彿正在旋轉、扭曲,不斷改如……
……
「……啊……呵……」她陡然睜開眼睛。發出深深歎息。毀滅與絕望之荒原,還有虐侍女神那華麗又殘酷地神域,一切都彷彿只是個虛幻不實的夢,從來沒有真正發生過。當這場大夢結束,所有事情又都重新回到了本來的正軌之上。
真地什麼都沒有變化嗎?或者在其他人眼裡看來,答案是肯定的。甚至,他們更看不出究竟發生過什麼。只有痛苦少女自己知道,變化確實已經悄然發生,從這分鐘開始,很多事都改變了。至於將來地結果……沒有人能夠知道。除了那位依舊被困在神器薩弗拉斯權杖中的全見者以外,甚至連神也不知道。
但是痛苦少女安妮絲頓?芮爾——不,安妮絲頓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在這裡的只有安妮薇,全新的安妮薇。作為大多數凡人無法理解的強大存在,她將會努力將命運的變化操縱,讓它走向,她想要它走向的方向。
她微微地笑了起來,翻身從床上坐起。舉指輕彈,幾點青白光團立刻出現,照亮了房間裡的一切。這是在主物質界,在費倫大陸西北角的貿易城市路斯坎,在統領府邸的其中一間客房裡。安妮薇環顧四周,隨即不滿地蹙起了眉。以她的品味和目光而言,這在其他人眼裡已經算得上豪華的房間,簡直粗陋得像是豬圈。然而隨即,她的眼眸內卻又閃爍出了異樣的光彩。因為安妮薇看見了,一面裝飾得極豪華的寬敞落地大穿衣鏡,正靜靜地擺放在房間角落處。
痛苦少女揪開身上所覆蓋的薄被,跳下床走向鏡子。她微微聳肩,雙臂外分,將披在身上的睡衣卸下。她一絲不掛地,把身體展現在鏡子裡頭,盡情欣賞著這具既富有成熟魅力,又擁有著近乎完美曲線的豐滿身體。只是有點美中不足地,如今她靈魂所依附的**,年齡已經接近中年。雖然因為新近得到了男人的滋潤灌溉,而表現得格外地嬌艷與誘惑。然而畢竟她不再年輕,從很多方面來比較的話,已經及不上年輕女孩子了。比如說……才只有十八歲的布倫希蒂。
在前往千帆之城的旅途中,安妮絲頓曾經不止一次看見過野蠻人少女,雖然因為還未曾經歷男人而顯得清澀,卻已經充滿了原始野性活力的**。平心而論的話,身材確實比痛苦少女更好,更具有魅力。不過現在……
安妮薇媚笑著,雙手輕輕在自己身體上撫過。她的手就像帶有某種不可思議的魔力一樣,彷彿時光倒流,被指尖掃刷過的肌膚,全都開始明顯地產生了變化。更結實、更堅挺、更有光澤,也更有彈性。不知不覺間,消逝的青春,竟然再度重現。
痛苦少女滿意地點點頭,輕輕招了招手。一條蘊涵著巨大魔法力量的九尾鞭。立刻憑空出現在安妮薇手上。她將鞭子虛抽一記。隨即,將目光投向了曹子文房間的方向。
在那裡,力量足以干擾命運變化的種子,正在悄然,但卻速度驚人地,迅猛成長。
……
這是個很漫長的夜晚。在這天晚上,發生了許多事,而且必將改變許多人的命運。但是,並非每個人都能真切地感覺得到這種變化。身處局中者。往往能夠見到地,就只有滿目迷惘。然而。在遠離路斯坎之地,在米拉爾河地上游,那座被稱呼為米拉巴的礦業城市裡,此時此刻。卻有三個人,憑著敏銳觸覺,本能地從空氣中嗅到了幾絲不同尋常的風。
也許他們確實是察覺到了什麼,但他們未必明嘹全部的事實。他們只知道。好幾份情報正放在自己眼前,等待著他們去進行分析和判斷,並最終作出決定與選擇。
神殿長。黎明主祭:克瑞爾。總晨禱師,阿爾瓦。還有黎明使者。塞恩。這三人就是米拉巴城中,晨曦之主洛山達神殿裡的頭一、二、三名領導人。而且,作為統領神殿所有聖武士和戰鬥牧師的首領,黎明使者塞恩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豎琴手組織中的聯絡人。他掌握著在緊急時候,可以隨時向散佈於這一帶附近的豎琴手們發出召喚,並將他們聚集起來向某個目標發動攻擊的權力。當然,黎明使者擁有足夠地自制力,不會隨便濫用這份權力,而這也是他之所以得到信任的緣故。可是現在看來,他發現自己很可能,即將需要動用這份權力了。因為強大地敵人已經出現,是米拉巴的敵人,是豎琴手的敵人,更加是他所信仰神袛的敵人。
「這實在太荒謬了,黎明主祭大人。對於這份情報,我們沒有必要去理會它。」率先看完所有情報地阿爾瓦,忍不住站起身來,神情慷慨激昂。這位晨禱師是洛山達最最虔誠的信徒之一,他本能地厭惡著光明永恆的敵人——黑暗。是位非常典型的理想主義者。
「哦?為什麼呢?阿爾瓦,你這樣說話的理由何在?」黎明主祭克瑞爾,疲憊地伸手用力在臉上抹了兩把以提振精神。「難道說,你認為情報不值得相信嗎?」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主祭大人。請恕我直言,這份情報非常明顯就是個陰謀」,或許是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地失禮。阿爾瓦徐徐坐下,嚴肅地道:「這份情報來歷不明,可是這裡所有人都感覺得到,在紙張上殘留的黑暗邪惡魔力,是多麼地濃重。光明與黑暗,從來就是勢不兩立的敵人。薩馬斯特的靈魂容器,又是多麼誘人的東西。我不認為,居然有人會甘願主動放棄它,將鑽石的下落特地告訴我們。」
「黑夜總是令我感到不安,然而我也早已學會忍耐。光明和黑暗儘管確實對立,但是在黃昏時刻,它們也是可以共存的。」和阿爾瓦不同,儘管克瑞爾年輕時也同樣地理想主義,但是既然身為神殿之長,有時候他也不得不進行妥協。在不觸及洛山達教條的前提下,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和邪惡打交道。
老牧師頓了頓,抬頭正視著阿爾瓦,同樣肅然道:「萬事都應該以晨曦之主所交託下來的任務,為最優先選擇。晨曦之主決不允許薩馬斯特這邪惡暴君復活,而我們也絕不能讓兩百年前的那一幕有機會再度出現,明白了嗎?所以,不管這份情報究竟是由誰送來的,也不管究竟是不是陷阱,我們都不能放棄任何可以將薩馬斯特的靈魂容器得到手的機會,明白了嗎?」
「即使不管薩馬斯特的靈魂容器,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黎明使者塞恩歎了口氣,插口道:「在米拉巴,沒有任何人可以忽視耀石評議會的影響力。既然,北方冰風谷的矮人首領布魯諾戰錘所派出的求援使者,已經向耀石評議會ri提出緊急求助申請,那麼集結力量去對付這個耶魯,比爾德,是勢所必行。更何況,還有銀月城光耀女士的兒子西蒙,也跟布魯諾?戰錘在一起,作為豎琴手,我也必須出動。」
「候爵大人一定會很高興聽到你們這樣說。耀石評議會的軍隊、我們神殿、還有豎琴手們都從米拉巴撤出,再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制肘他的行動,他大可以任意胡作非為了。」總晨禱師阿爾瓦冷笑著提出反駁。
「這根本是個再明顯不過的陷阱。主祭大人,還有塞恩,你們要仔細想清楚!我們不能相信來自黑暗的情報。晨曦之主的教義是至高無上,不容絲毫的歪曲與妥協。不錯,晨曦之主命令我們必須找到那顆鑽石然後將它摧毀,可是這必須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不是嗎?任何人與黑暗進行交易,到最後都一定會後悔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