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二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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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瑞家的家族城堡,不啻於龍潭虎**。
位於望族高地最東方的奎拉索平原,佔據著全城的制高點,也象徵了驕傲的第一家族在魔索布萊城裡無人能及的地位與權勢。這塊大約半平方公里的橢圓形土地,被一圈蛛網狀的銀白色圍籬所重重包圍。傳說這圈蜘蛛網是羅絲的禮物,非但堅固無比,還附有強力魔法,能夠粘住任何敵人。而在魔法圍籬內側,則圍繞著全城最宏偉壯麗的一座巨大神堂,合共矗立了二十根雄偉石筍和三十個巨大鐘乳石。班瑞家連貴族與平民在內,合共二千餘名成員就居住在這裡,向全城的所有卓爾們炫示著自己無人可及的權勢與地位。曹子文想要在這龍潭虎**裡順利救出摩登迦和伯虜特,然後消除掉對扎赫瑞斯家不利的「證據」,最後再全身而退。難度之大,無異於登天。事實上,曹子文此刻心中對於究竟要如何才能完成這件不可能的任務,完全沒有把握。
曹子文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通常,決心並不能幫助解決問題。他還需要冷靜的頭腦,周密的計劃,還有一點點運氣。尤其後者最為重要——當曹子文到達班瑞家城堡的外圍,仔細觀察過這個家族的真面目以後,他便更加地如此確信。
蜥蜴騎兵在洞**天頂上漫步,連接鐘乳石與石筍之間的步道上隨時都有精銳神箭手監視四方,而蛛網圍籬內外則守侯著上千名的士兵。他們分別組成小隊,按照規定的路線交錯巡邏,不放過任何可疑的入侵者。在高地邊緣下的洞**裡,還有班瑞家的奴隸時刻等待著被派遣上場撕殺。這嚴密的防守體系,完全覆蓋了班瑞城堡的所有角落,沒有給任何人留下絲毫可乘之機。想要避開全部上千對警惕的目光,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悄潛入班瑞庭院?顯然沒有人能夠做得到。
曹子文沮喪地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想進入這座宏偉得過分的城堡,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他閉目潛運內息,將離火玄冰氣在經脈內運轉三周天,緩步走出藏身石筍,離開那塊冰冷陰影,走向蛛網圍籬。
上千名到處巡邏不息的班瑞士兵立刻就發現了這位不速之客。但他們迅速的反應看不出有絲毫慌亂,顯然人人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又或者,在他們心目中曹子文的到來並不能算是一個威脅。畢竟這裡是班瑞家,魔索布萊城的第一家族。曹子文始終是單人匹馬,無論個人力量再怎麼強,也無法和二千多名戰士對抗的。疾馳的蜥蜴騎兵們隨即在頭頂的洞**上穿梭來去,身上佩帶的家族徽章散發出了多彩而變化不定的艷麗亮光,相互交織成一幕令人歎為觀止的美景。
大約十騎以上的蜥蜴,沿著天頂垂掛下來的細長鐘乳石降落到地面上。為首者正是班瑞侍父奧戈羅斯和他的兒子丹卓。曹子文站住了腳步,若無其事道:「你好,奧戈羅斯。我們又見面了。」
「是的,我們又見面了。」班瑞侍父惋惜地歎了口氣,道:「很可惜這裡並不是血腥角鬥的比賽場。看來我們之間永遠無法一較高下了。我覺得很遺憾,比爾德。」
「沒什麼好遺憾的。或者你們都覺得我是來送死,但我自己卻不認為是如此。」曹子文聳聳肩,道:「聽說班瑞主母想見我,那麼便帶路吧。對了,要把我捆起來嗎?」
「如果是別人,我會那樣做。但是你……」奧戈羅斯笑笑,道:「你並不是囚犯,是客人。來,上蜥蜴吧。」
「那麼我不得不說,你們請客的手段真特別。」曹子文喃喃發了句小牢騷,跨上了一頭奧戈羅斯帶來的蜥蜴坐騎。班瑞侍父在前,丹卓在後,其餘的蜥蜴騎兵則左右包圍,挾持著他走向蛛網圍籬。在那道銀白色的魔法高牆下,奧戈羅斯用魔法口令命令蜘蛛網旋轉著打開了出入口,將曹子文吞了進去。
很多巡邏的士兵不停地向他們打量。好奇和輕侮的目光紛紛投注在曹子文身上。讓他覺得自己變成了動物園裡的大猩猩,但至少並沒有人走過來向他拋擲零食。蜥蜴群順利地馱著他穿過了庭院,奧戈羅斯遣散其他下屬,只帶了曹子文和丹卓來到班瑞家所有建築中最為巨大的一座石筍下。班瑞侍父再次喊出魔力口令,平整的岩石忽然就有部分變成了透明,並且形成入口。這是非常高明的幻術,至少,曹子文在法術效果被驅除之前,就完全看不出來。
門內是狹窄走廊,被設計成易守難攻的模式,但向前走了一段以後,便豁然開朗。寬廣的大廳內站著幾名魁梧的牛頭人奴隸。它們臉上的線條堅毅得和石頭一樣,守衛著大廳中心處的黑色石柱。事實上,這是座以魔法為動力的電梯。曹子文在扎赫瑞斯家或魔索布萊城的其他地方,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裝置。用不著多說,這種魔法奢侈品絕對造價昂貴,不是任何家族都能承擔得來的。雖然身處險境,但曹子文依舊帶了驚奇的讚歎,去嘗試享受魔法帶來的便利。
在無重的漂浮之中,三人共同升上到了魔力電梯的第三層。奧戈羅斯打開電梯門,向客人作個「請進」的手勢。曹子文毫不猶豫就邁出腳步,進入了班瑞主母的會客室。
會客室內可不只是班瑞主母。雖然擔任蜘蛛學院主母教長的崔爾不在,但佈雷登凱斯、索安圖等兩名班瑞主母最為倚重的女兒,還有城中首席**師貢夫,都已經恭敬地站在主母的藍寶石寶座兩側了。十幾名身穿銀黑色班瑞制服的女性卓爾士兵則堵在門後,雙手隨時緊按在腰間刀劍柄把之上,對來防者虎視耽耽。
雍容華貴的班瑞主母雙手緊握著鑽石把手,從她那還未曾完全覆蓋了魚尾紋的雙眼間放射出凶狠目光,緊緊逼視著神態從容的曹子文,冷笑道:「總算來了,耶魯;比爾德。」
「是的,我來了。希望還沒有讓您等得不耐煩。」曹子文站定了腳步,向會客室內環顧一周,隨即將視線重新定格在班瑞主母臉上,沉聲道:「那麼,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班瑞主母。」
「你是個聰明人,比爾德。」自信完全掌握了大局的班瑞主母陰森地笑笑,道:「班瑞家喜歡聰明人。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加入班瑞家,否則就死。聰明人的話,應該知道怎麼選擇吧?」
「就是這樣?魔索布萊城最位高權重的班瑞主母,就是為了我這麼個微不足道的人類而興師動眾,小題大做?」曹子文諷刺地牽動嘴角,道:「看來我沒有拒絕的餘地,對不對?」
被他那諷刺笑容所激怒的班瑞主母,低聲咆哮著威脅道:「你本來就沒有,人類男性。別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要不是羅絲神後的神諭……」
「您早就可以毫無顧慮地下手殺死我了,對不對?」曹子文聳聳肩,道:「好吧,我答應您了。反正我只是外來者,目的不過是求生存而已。第一家族應該可以讓我活得比在第十五家族更好。」
班瑞主母舒適地坐了回去,細長手指敲打著椅把,滿意道:「確實如此。第一家族是無可代替的。即使班瑞家的奴隸,身份也比扎赫瑞斯家的武技長高貴。」
「奴隸?」曹子文皺了皺眉。班瑞主母立刻微笑著安慰道:「當然,只是比喻而已。不久以後,你會被分配到與自己能力成正比的恰當職位上的。」
「在得到權力之前,我更希望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曹子文目光閃爍,道:「可以嗎?」
「他們對你這麼重要?」班瑞主母冷笑道:「假如我拒絕呢?」
曹子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慢慢地伸出右腿,在地板上踏了一腳。堅固的大理石地板上立刻活像鬆軟泥土,被刻上了個完整的深深腳印。
這是明顯的威脅。班瑞主母脾氣最為暴躁的女兒佈雷登凱斯,立刻條件反射般握緊了蛇首鞭,急切地想要給這名囂張的男性一點教訓。但她的母親阻止了她。班瑞主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激怒的,事實上她的情緒始終相當冷靜,剛才與曹子文進行談話的過程中所表現出的所有情緒變化,都只是單純的精湛表演。同時,她也知道要馴服猛獸,決不能一味地依靠強硬手段。皮鞭與食物雙管齊下才是正道。
故此,班瑞主母向索安圖揮了揮手。她最沒有野心的女兒鞠躬領命,轉身走出了會客室。用不著多久,便帶上了曹子文此刻最渴望見到的四個人,回到了眾人面前。
扎麗和莫諾兩名最後的契迪爾人,凶狠地瞪視著自己的滅門仇人。假如目光也能殺人,曹子文早被殺掉一百次了。但此刻曹子文可沒工夫理會他們。他邁開腳步走過去,潛運指力將摩登迦與伯虜特身上的鐵鏈捏斷,將自己情人一把摟入懷內,低聲問道:「摩登迦,有受傷沒有?他們沒對妳怎麼樣吧。」
「主人,主人……我……摩登迦……」柔順的卓爾女奴淚眼漣漣,哽咽著早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倒是旁邊的大地jing還顯得十分沉著,道:「主人,我們都沒有事。班瑞家除了把我們關起來以外,什麼都沒有做過。」
「哦?」曹子文一面輕撫摩登迦的長髮,一面詫異地向班瑞主母瞄了兩眼。他反掌隨意在伯虜特肩膀上一拍,慢慢站起來,沉聲道:「我很感謝您,班瑞主母。為了摩登迦和伯虜特。」
「他們將隨同你一起加入班瑞家,成為我的力量。」班瑞主母悠然道:「卓爾從來不會損害自己的利益,」
「那麼,我還想向您請教一下。」曹子文左手摟緊了摩登迦,右手卻隱藏在背後,向伯虜特做了個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暗號。若無其事道:「扎麗;契迪爾和莫諾;契迪爾,您準備怎麼處置他們?」
「明天他們就將以受害者的身份,向執政議會提出控訴。然後在扎赫瑞斯家族被徹底毀滅之後……」班瑞主母沉吟了一下,惋惜地道:「他們可以重新建立屬於自己的家族。當然了,只能是低階家族。執政議會的議席不可能再為契迪爾而保留了。」
契迪爾姐弟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沮喪之餘,也都覺得很是欣喜。能夠組建屬於自己的家族,雖然要從頭做起,但還是值得高興的。本來他們已經做好了改姓班瑞,成為第一家族某名不起眼小角色的心理準備了。「班瑞家的奴隸,身份也比扎赫瑞斯家的武技長高貴」這句話,除了第一家族的成員之外,肯打心裡認可的卓爾可沒有幾個。
曹子文卻放開了摩登迦,搖頭道:「對不起,班瑞主母。您的處置方法,顯然有些不妥。假如不介意的話,我想提出個更好的辦法。」
「哦?說,什麼辦法?」班瑞主母饒有興味地支著下巴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那就是……殺!」曹子文臉色陡變,渾身殺氣大盛。雙掌連揚,從摩登迦那裡拔下的幾絲長髮滿注真氣化作奪命暗器。連環銀光如箭暴she,貫穿心臟!電光火石間,扎麗和莫諾兩姐弟同時從喉嚨內發出一聲短促哀呼,齊齊撲倒。身未落地,已然氣絕。
曹子文終於解除自我約束,第一次出手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