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距離如來神掌發威,尚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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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索布萊城最強的武技長,陡然「鏘」地拔出腰間雙劍,搖指著曹子文,森然道:「我要殺了你,免得你的靈魂更加地墮落與沉淪。耶魯;比爾德,第十五家族扎赫瑞斯的武技長,我,扎克納梵;杜登,作為第十二家族杜登的武技長,要向你發出挑戰!
曹子文不答。他默默閉上眼簾,凝運玄冰之氣,試圖讓自己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半晌,曹子文徐徐吐出一口濁氣,眼眸內酒意已經去了大半,冷道:「扎克,你是這座城市裡我唯一可以稱作朋友的人。現在,你要殺我?」
「我沒有你這樣虛偽的朋友。」扎克深吸一口氣,語聲沉穩,顯然其意志已堅如磐石,不可動搖。
「很好,很好,很好……」曹子文聲音漸低,說到最後一個「好」字時,已是輕若蚊鳴。體內真氣卻正隨著他的失望而逾呈高漲。平時鋒芒不露,內斂深藏的離火玄冰之氣,此際竟無法控制地源源外洩。陡然間,他左半身的衣衫,因為無法耐得住高溫而「蓬」地自動燃燒起來,右半身卻嘰嘰格格,迅速覆蓋上一層寒霜。曹子文左掌右拳,合十一拍,「當~~」地聲若暮鼓晨鐘。曹子文陰森森道:「殺我是你的意思,還是杜登主母的意思?」
「有區別嗎?」
「確實沒有。那麼……」曹子文頓了頓,喝道:「你要戰,便戰吧!」聲尤未落,並掌為刀,連串雷球繞身急轉,正是七旋斬之電鰻殛。曹子文只覺得胸中鬱悶無從發洩,狠不得大打一場。足尖在地下泥土力踏,如破柙而出的猛獸般虎撲而上。這時候他滿腔都是霸力殺戮之念,也懶得講求什麼招式變化,雙掌合一,當頭硬砍。
殺意如狂,刀勁更如狂!刀未及身,狂暴雷電已辟啪作響,聲勢攝人。戰鬥時間甚至超過曹子文年齡十倍不止的武技長當機立斷,大喝一聲,右掌長劍如矛脫手飛擲。長劍螺旋急轉,發出嗡嗡低鳴,竟連貫一十三層雷罡電網。掌刀金劍結實交拼,jing金長劍全無懸念地一觸即潰,如輪急轉倒飛而回。扎克納梵眼明手快,夾手接過。突前搶入曹子文懷內,雙劍橫架十字,交錯斬劈。掌劍二度交拼,曹子文刀勢已老,卻驟然暴喝,勁力不衰反增。血肉之軀堅硬更逾金鐵,曹子文狠狠將扎克雙劍壓住他胸膛,右腿一腳朝天踢出,卻隨即亦帶上了連串霹靂雷球,竟是以腳為刀,要將敵人直接開膛破肚。
危急間武技長仰身拗後閃過,腳刀帶出「哧」的衣衫破裂聲,卻不見半點鮮血飄灑。扎克身法敏捷如電,雖然不懂什麼輕功,卻同樣動如脫兔。他順勢翻滾而後。接連後手翻側手翻兼後空翻,凌空拔起,雙腿在身後巨蕈之上一點,連人帶劍旋轉不休,身化驚天長虹疾she而至。
這一劍之威,已無愧於扎克最強武技長的稱號。即使是曹子文,剎那間也被他這混雜了滔天劍意與無邊殺氣的絕強一擊所震撼。
只是剎那。據佛經《僧祇律》所記載,一晝夜有三十須臾、一須臾有二十羅預、一羅預為二十彈指、一彈指為二十瞬、一瞬為二十剎那。總計一ri為二十四萬瞬,四百八十萬剎那。對任何人而言,剎那光陰眨眼即過,根本來不及做些什麼,甚至想些什麼。
除了曹子文,他是例外。這當代神掌傳人傲然屹立,左掌負背腰後,右手掌刀化作劍指,嘿聲冷笑,不聽不聞,驟然閃電點出。
如意禪,萬法唯識!
識者,心也。《成唯識論述記》有曰:「唯謂簡別,遮無外境;識謂能了,詮有內心。歸心泯相,總言唯識。」非有似有,圓成實xing。萬事皆虛妄,唯識乃真實!只要心中清明,哪怕敵人劍招再快上百千倍,他同樣可以後發,先至。
「叮~~」聲若擊罄,如九天鳳唳縈繞不絕。電光火石間,劍尖指尖毫釐不差地凌空相撞,銳細如針的指力透劍長驅直入。扎克渾身如遭雷亟劇震不休。他一擊過後本該隨即落地,可是從劍柄上傳來的冰火二氣卻如膠水般牢牢粘住了他手,更抵消了他渾身六十多公斤重量的下墜之力,竟是懸空掛在曹子文的指尖上,進退不得。
曹子文心魔大起,眼眸赤紅如血,竟似乎理性盡失。他神態如狂,猙獰笑道:「扎克納梵,你要殺我,我就先殺了你!神阻殺神,佛阻殺佛,殺盡所有敵人,天下惟我獨尊,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扎克納梵陡然同聲狂吼。強力巨吼聲若雷霆,蘊涵了極強大的魔法力量狠狠撞入曹子文耳膜。雖非佛門獅子吼,卻異曲同工,威力不容低估。曹子文一驚之下內力運行少窒,指上粘力稍鬆,扎克已把握機會抽劍落地。這位傳奇武技長就彷彿銅澆鐵鑄,儘管體內冰火二氣未消,五內翻滾,難過yu死,可是強悍的意志卻輕而易舉就忽略了所有傷痛,強行指揮**再度出擊。武技長身如螺旋急轉,劍隨身走。巨蕈林中,登時刮起了一股鋼鐵的死亡龍捲風。挑削撥刺、斬砍剁抹。jing劍長劍暴風驟雨地向曹子文身上盡情招呼,簡直快得眼花繚亂,目不暇及。劍法神乎奇技如此,已足可斬魔屠龍!
可惜,他還是快不過曹子文的雙眼。
曹子文不屑地嘿聲連笑,好整以暇,劍指上挑下擋,任由狂攻猛打,身上始終毫髮無傷。狂風不終朝,暴雨不終夕。武技長的超級旋風快攻瞬間已斬出百多劍,任他再強也終於成了強弩之末。曹子文目露凶光,喝道:「砍夠了沒有?輪到我了!」始終背負身後的左掌突然抽出在胸前微劃半圈,盪開漸慢劍勢,「呼」地往武技長胸膛印上去。
如意禪:無量為一!納須彌於芥子,指掌間方寸之地,已蘊十龍十象之無滔巨力。曹子文戰得紅了眼,這掌下去,便要將扎克納梵五臟六腑全部震成碎爛!他已經徹底迷失,忘記了自己絕不輕易開殺戒的誓言!即使神靈下凡,否則天上天下,亦絕對沒有人能夠再救得了傳奇的武技長。
掌影如山,似緩實快。一寸寸地逼近而來。巨大壓力已經將武技長壓得胸膛凹陷,透不出半口大氣。可是就在這終結之刻,扎克納梵的眼眸裡非僅沒有驚惶與絕望,反而隱約流露出解脫的歡喜。
或者,他本就是企圖以自己地死去挽救一名快將墮落的朋友。又或者,在動手之前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會贏,僅是前來一心求死。
無論是那種,曹子文都不會知道了,在漫長得彷彿過去了百年滄桑的那一秒間終結之後,曹子文的掌力結結實實地印上了敵人胸膛,將十龍十象的大力全無保留地輸出。傳奇的武技長悶哼著身若敗絮,飛身後跌,重重摔下地面泥土。依舊滾燙的嫣紅鮮血如彩虹噴灑,濺進曹子文嘴唇。
腥鹹苦澀的滋味,立刻如醍醐灌頂,直衝腦海。無邊殺意如滾湯潑雪,頃刻消融得乾乾淨淨。曹子文彷彿猛然從噩夢中驚醒,竟是僵住了。曹子文艱難萬分地緩緩提起自己雙手,難以置信地看看它,又看看如爛泥般癱軟倒地的扎克納梵,岩石般偉岸的身軀劇烈顫抖起來。陡然,他發了瘋般拚命向傳奇的武技長飛奔而去,口中荷荷呼喊,竟是不成人聲。
閃電,閃電,還是閃電。突如其來的連續三道霹靂狠狠撕裂黑暗,先後擊打在曹子文後背上。他心神大亂,絲毫沒有提防。哪裡還擋得住連續三發閃電術攻擊?當下連哼都哼不出聲,撲地狠狠陷入柔軟泥土之中,再也不動了。
兩女一男,合共三條身影閃身從巨蕈林間飄出。其中那名法師打扮的男性提起手上法杖,冷笑著不屑道:「能夠被羅絲神後特別關注,我還以為這個比爾德有多麼厲害呢,想不到也是不堪一擊。戰士始終是種低級消耗品罷了。還有扎克納梵,居然被這種廢物打倒,簡直廢物不如。馬烈絲主母,您命令我們一起跟著來真是太英明了。我早知道光靠迷信刀劍的笨蛋必定是一事無成。」
「住口,諾梵!扎克納梵為家族貢獻的功勞比你多得多。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為首的女性雖然看不清容貌,可是語氣中蘊涵的嚴厲與不悅,卻是無庸置疑。被稱為諾梵的法師登時嚇出一身冷汗,自知觸了霉頭,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的他急忙彎腰鞠躬,道歉道:「請原諒,馬烈絲主母,是我僭越了。」
扎赫瑞斯家死敵的杜登主母馬烈絲,心情惡劣地狠狠瞪了自己的長子一眼,下令吩咐道:「布裡莎,妳和諾梵去檢查那名人類,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沒有的話就給他補上一刀。記住,絕對不能由妳來動手。小心蛛後侍女的警告。」
「放心,馬烈絲主母。」杜登長女布裡莎興沖沖地向母親鞠了一躬,拉上弟弟快步走到曹子文的屍體旁,伸腳在他肚子上一踢,把屍體的姿勢由俯伏轉為仰臥。彎腰伸手在屍體口鼻上探了探,冷笑道:「沒用的男性。」順手從靴筒裡拔出柄精光閃爍的匕首,微一猶豫,始終還是滿臉不高興地轉身把武器遞向諾梵,道:「喏,給你。把他的頭割……」
「小心,姐姐!」諾梵眼眸陡然圓睜,驚慌地提起法杖。
遲了,一隻利可斬金斷玉的手掌,已悄無聲息飄至,分別在布裡莎與諾梵兩人的胸口上印了一記。森寒玄冰之氣透膚而入,凍徹心肺。「蓬蓬」兩下輕響,杜登家族的長子和長女同時直挺挺跪倒曹子文身側,變成了兩根滿身霜白的大冰棍。
出手無聲,襲敵無形,忽悠間已掌力加身,正是東島長離絕學七旋斬中最為詭秘莫測,難防難擋的一式:鱘龍潛!
原來曹子文由昨晚遭遇十二龍騎暗殺開始,經歷連場大戰,真氣消耗嚴重,始終未有機會好好調息恢復。剛才與扎克納梵的交戰為時短暫,曹子文又滿心殺意,不惜透支壓搾體內真元以換取凌厲力量。雖然取勝,卻已傷了元氣。驟逢偷襲,傷勢極重。他自知無力再和敵人正面周旋,於是將計就計躺下裝死。暗中卻潛運離火玄冰功,點滴凝聚功力,終於一舉將兩人同時擊倒。此際他氣喘如牛,艱難坐起,死盯著馬烈絲主母,問道:「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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