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車在彎曲的公路上急馳著,時而爬坡,時而下坡,穿馳在被雨幕的遮掩的大道上,唏哩哩的雨滴調皮的砸在車的四周,試圖打擊車內安祥的環境。
車內的乘客在兩個多小時的顛簸中,陸續都睡著了,只有司機依然精神抖擻地為乘客安全工作著,根本沒有被外面滂沱的大雨所影響。
一聲重重的咳嗽聲在車內迴盪著,驚擾著車內平靜的氣氛。而這破壞氣氛的人正是鎮天,此時,它正將自己整個身體伏在窗戶邊,雙肩急劇的抖動著,淚水佈滿整個臉寵。因怕自己的哭聲吵到別人,只能雙手捂著嘴巴,在瘋狂哭一陣後,用重重的咳嗽來隱示自己內心的惶恐與激動。
好一會兒,待心情稍微平靜些後,鎮天悄悄用手袖胡亂擦去眼裡的淚水,睜大眼睛朝窗戶望去,望著窗戶那像波浪一樣的雨,想把剛才深刻的記憶再次追回,想久久躲在自己美好的夢裡,逃避掉已經失去親人的事實。可無情的雨滴卻帶著冰冷瘋狂地砸向窗戶,傳到貼在窗戶上鎮天的手中,刺激著鎮天,提醒著這是事實,不再是夢幻。
「奶奶,我想你,你知道嗎?」鎮天疲軟的靠著窗戶,手中緊緊貼著冰冷的窗戶,嘴裡輕輕地呼喚道。可回答他的卻只有外面的傾洩的大雨,那唏哩哩的聲音似乎在發洩著對命運的無奈與無助。
整個天地是雨的天下,雨在天地中隨意地傾洩著,時而跟著風兒在天空中輕輕邁步,處處都體現著灑脫的姿態,時而停留在綠樹中,跟著夥伴們嬉戲玩鬧。樹兒被風吹著搖晃著巨大的身姿,享受著雨滴對自身的撫摸與滋潤。小草綻放著龐大在生機,接納著充滿生命氣息的夥伴兒——雨滴。直挺挺的拔高自己的身高,去享受著雨滴中帶來的清新與快活。山腳下的河水也雀躍地走動著,向著雨滴邁動自己的身軀,享受著團圓的輕鬆與溫暖。
中巴像一葉小船在在這天地中不停的起伏著。那窗戶上傳來的一陣陣的打擊聲,好像窗戶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一樣。鎮天坐在位置上,耳聽著雨滴的擊打聲,雙手則用力,悄悄打開窗戶,露出一絲的間隙,頓時一陣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上。似溫柔的小手在臉上撫摸著,帶起一縷難以言喻的幸福。
「啊……」忍不住心中的激動,面對著龐大生命氣息的雨滴,鎮天不禁叫出聲。睜眼向窗戶外望去,好美啊,雖然雨滴的生命是短暫,但它在這短暫的時光中,卻化盡自己人全部,為這世界帶來幸福,帶來的生命的律動。從它穿越天空,帶著灰塵一起飛翔在天空中,可以看出它是多麼的偉大,不再有自私,不再有悲歎。從它燃燒著自己生命氣息,為萬物帶來營養,可以看出它是多麼的高尚,不再是輕賤,不再是卑微……
眼光一直停留在外面,看著微小的雨滴為自己展示生命的高尚,在短暫的生命旅程中,傾盡一切的為萬物服務。鎮天心在微微顫抖著。手不使喚地伸出窗戶,頓時,一堆彙集著靈氣的雨滴在手裡停留著,舒服啊,神經的末端清楚地傳來那濕潤的感覺,那濕潤的感覺中又帶著不平凡的呵護。才一會兒,手裡已經裝不下那深情的雨滴了,只能從指縫中輕輕離開。而它則繼續燃燒著生命,向地面的生物進發著最後一程。
「這種感覺,不就是像我一樣嗎?像我一樣在自己生命的旅程中慢慢向未知的一端走去,不管是多麼無奈,不管是多麼的不捨,不管是多麼的欣喜,都要向前走嗎?」鎮天輕輕感受著手裡帶來的清新與濕潤,內心暗暗想道。
思緒似乎來不及感受外面的變動,風又帶著一抹殘酷將手裡還來不及停留的雨滴帶走了。沒有一點情面可講,又將新的雨滴塞進手裡。過程不斷的重複著,鎮天心裡也是起伏不定,有悲傷,有喜歡,有快樂,有酸澀,更有暢快。
「唉,這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讓自己感知了這生命的偉大?我在這世上,也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著?又為什麼讓我的生命中擁有這麼多的喜、怒、哀、樂?」鎮天輕輕捻動手指,感受著雨滴從手中滑落的滋味。不禁內心自問道。
「好難啊,我信佛,佛是講究空空sese,sese空空,可這是空嗎?可這是se嗎?那為什麼這se是帶著多麼大的情緒在無時無刻衝擊著自己的生活哩?那為什麼這空裡又帶著無盡的矛盾洗刷著自己的生命旅程哩?唉,真的好難,真的好難。」鎮天輕輕抽回濕潤的手抹一把眉頭,又將手伸出窗戶,呆呆的想道。
「呵呵,這就是輪迴嗎?這雨滴經歷過生命的起伏後,新生後,是不是體會到更多的情感?是不是得到更多的經驗?要是讓我選擇的話,我會像它一樣義無反顧地為生命而努力去爭鬥嗎?這世界沒有像玄幻小說一樣的能力,能變經天地,也沒有像魔幻小說一樣,能製造每個小世界,讓生命無時無刻可以改變。只有平凡中,用自己最卑微的能力去為自己生活創造些活動空間,創造著可以讓自己舒心的生活環境。」感受著眉頭清涼,鎮天看著手裡不斷飛逝的雨滴,心中不斷自問道。
輕輕搖了搖頭,鎮天試圖想讓自己紛雜的腦袋冷靜下來。腦中不再思考,手也緩緩縮了回來,眼睛瞄著兩旁若隱若現的景物,像看電視一樣看著雨滴在沖洗著這有些髒污的世界。看著疾馳的風兒帶著雨滴在空中不停的作著美好的舞姿。慢慢想讓自己融入這清新又輕鬆的環境中,好好讓自己疲憊的身軀休息休息,也讓自己在這短暫的休息中,度過有些漫長的旅程。
風依然在窗戶飛馳中,只是慢慢變得有些溫柔了,雨通過一陣的發洩,也慢慢恢復了瀟灑的身姿,越來越細小,越來越輕柔在漫步在自然的天地中。隨著溫柔的風兒,輕輕撲在鎮天的身上,拂去那讓人心疼的苦與痛,想讓自己的溫柔帶給鎮天一個好夢……
正是:
醉夢往昔執追求
似幻似真人生意
雨兒風兒齊展姿
感歎人生是何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