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這是張蔓第二次這樣問我。
我有喜歡的人嗎,這個人離我遠嗎,他在哪裡,這個人不會是我虛構出來的吧。
(我很長時間沒有在想楊濱這兩個字了,原因是想起他會有點傷心,但是「喜歡」這個詞我只能把它跟楊濱聯繫在一起。楊濱的帥氣、灑脫,我曾經以為只有我會看得懂,沒想到,他一樣入得其他女孩子的「法眼」。這就是我不喜歡徐芳寧的原因。
楊濱的每一次演講,每一次比賽,每一次主持,每一次台前領獎,我都會到場,那時我發現還有一個女孩兒也同樣不請自來,而且總是佔據最佳的地理位置(能夠很容易被楊濱看到的位置),無論我去得多早,她也是捷足先登。這個女孩就是徐芳寧。放棄了先前種種故弄姿態以吸引楊濱的眼球的戰略,終於演變成了主動出擊,而且我發現楊濱對她並不煩感。
「我剛才好像看見你陪徐芳寧進了醫務室,不是我眼花了吧。」有一次校體育隊的人在練習長跑,我負責計時,輪到楊濱時,我也跟著他的身旁,邊跑邊半開玩笑似的對楊濱說。楊濱穿著白色的背心,上面畫著「仙道」的頭相,「是啊,她受了點傷,我陪她去的。」楊濱跑得很快,我緊跟其後,「這麼巧就讓你撞見了?」楊濱笑了,「說得也是,我好像特別有女人緣。」「你很得意喲。」「哪裡,要是自己喜歡的,一個就夠了。」楊濱突然跑得飛快。我跑了過去,「哎,跑這麼快幹嘛。」「我一想到,我喜歡的女孩兒就在前面,我就跑得特別快。」「光」的一聲,楊濱正好撞到了一個女生,那女生筆直地躺在地上,不偏不正竟是徐芳寧。我不屑的掃了一眼,鬼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如果是命運的安排,我情願去跳樓。徐芳寧「哎喲」喊了一聲,楊濱把她扶起,她身體故意向前傾,貼在楊濱的身上,楊濱倒沒說什麼,「這麼弱不禁風的,以後還是少出門的好。」我在一旁忍不住說了一句,徐芳寧好像沒聽見,或者可能根本就沒看見我。她的視線全在不離楊濱五毫。「你還能走吧。」楊濱探著頭問。徐芳寧勉強笑道,「能走。」我在心裡冷笑,這是後操場訓練場地,平時都沒人經過,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撞死活該!徐芳寧走了,走得還挺慢,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楊濱過去扶他。我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濱,「接著練啊。」楊濱說。「你還有心思練嗎。」我故意說道。楊濱還是笑呵呵地跑到我跟前,看不出他心裡有怎樣的波瀾,就像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其實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楊濱這麼坦率,倒讓我吃了一驚。「你不用這種眼神看我吧,我又不是傻子。」楊濱的眼裡充斥著笑意,拍拍我的肩,「跟你這麼熟,在你面前說不了假話。」「那你剛才還裝作不知道,還離得她那麼近。」「是她離我近,你看清楚沒有。」楊濱糾正道,「我可沒想怎麼樣。」我指著楊濱的鼻子,「你們男生是不是都這樣,佔了人家便宜還不算,還得埋汰著別人。」「不是,絕對不是,」楊濱說,「她心眼不壞,我不怎麼討厭她。」我怔住了,楊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對她有好感,最起碼也是有好感的開始。是啊,像徐芳寧那樣的女生,總是有意無意地出現在你面前,做出種種惹人憐愛的動作或表情,有誰會不動心,一次可以,兩次可以,如果生活繼續,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楊濱笑的樣子其實有點壞,當然也有點傲慢,全校首屈一指的風雲人物就這樣被他戲弄著,他是不是多少有些得意,可是怎麼辦,我就是喜歡他這種樣子,喜歡他這種壞壞的笑。特別是他淡淡地說「我知道她是故意的。」那句話的時候,那種自信,那種不受任何束縛的灑脫,他越不在意,就越讓身邊的人的心揪得越緊。
「哎,你開始沒有,我都跑了半天了。」楊濱在遠處跑著,大聲地衝我說,我知道我怎麼也追不上他,他越跟我坦白,我就離他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