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我去江思瑩家,她正找了一些工人在裝修房子,到處弄得亂亂的,連坐的地方都沒有,江思瑩像個女強人似的在屋子裡指著揮,「拆了,拆了,全都不要了。」我環視了四周,這個房子裝修還不到兩年,牆壁還是潔白沒有瑕疵,廚房的整體廚櫃也都是新的,這樣全部打掉未免太可惜了,客廳裡的吧檯,當初江思瑩花了多少心思去設計,這樣不聲不響的就全拆掉了,江思瑩看出了我的心思,滿不在乎地說,「不要了,我要重新設計,要不然我住這兒心裡都不舒服。」「你當初裝這房子花多少錢,就這麼全打掉了。」我問。「這個要不要,」一個工人爬上梯子指了指天棚上的燈,「不要!」江思瑩說,「只要是能拆的就全都給我拆了!什麼也不留。」江思瑩看了看我,「等我裝完了你再來參觀。」「你活得真滋潤啊。」我說,「看來我這擔心真有點多餘了。」江思瑩笑著說不多餘,來都來了,就幫忙幹點活吧。
和江思瑩忙乎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我們才想起還沒有吃飯。等工人都散去,江思瑩提議請我去吃肯德基,可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出了江思瑩的家,我快步地往學校趕,走出沒幾步,就聽見不遠處有汽車發動的聲音,扭頭一看,一輛白色的捷達車從身邊駛過。我心裡暗自失落,要是個出租車就好了,這實在沒有力氣再走了。
回室寢室已是晚上九點多鐘。張蔓竟然還沒回來。我心想這小丫頭平時我要在是家,她哪都不去,我剛出門就不知跑哪去了。沒多久下起雨來,我累極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急切地敲著門,一聲緊似一聲。我被猛然驚醒,問道,「是誰。」門外沒有人答應,卻是敲門聲急劇。「誰呀,」我走近門口,將耳朵貼進門邊。「鍾慧,快開門。」我一愣,怎麼好像是江思瑩的聲音。我急忙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被澆成落湯雞的江思瑩,凍得渾身發抖。「快進來,你怎麼搞的,這是。」我一把將江思瑩拉進屋裡。「你這是出什麼事了,先把衣服換了。」我忙開開衣櫃,找了件衣服,「快把這個換上。」江思瑩坐在我的床上,不停地發抖,「鍾慧,我快被嚇死了。」「啊,怎麼了。」我問。「我,我家裡,有鬼。」江思瑩顫顫驚驚地說。「有鬼?怎麼可能,」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瞪著江思瑩,「是不是裝修裝得屋裡太亂了,你那房間不是還沒動呢嗎。」江思瑩說,「不是,鍾慧,你聽我說,屋子裡真的有鬼,不騙你,這屋裡絕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我說真的,你相信我。」江思瑩抓住我的手,不停的抖著。我趕忙遞給江思瑩一個毛巾,「先別說了,你先換了衣服再說,這樣會感冒的,正好張蔓還沒回來,你今天就先在這兒睡吧,別回去了,明天我陪你看看。」江思瑩接過衣服,「鍾慧,你不知道,剛才有多恐怖,我再也不想回去了。」「你快把衣服換了吧,別再感冒。」江思瑩換好衣服,我讓她先躺下,然後給她蓋上了被。江思瑩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我不想睡覺,我一閉上眼睛就能聽見那種響聲。」「你看到什麼人了嗎?」我問。江思瑩說,「沒有,但我確信那屋子裡有人,我想喊又不敢喊,我到處找,可是就是找不到,但只要我一回到房間,一關上門,我就能聽見腳步聲,一會兒在客廳,一會兒又在廚房……」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江思瑩屏住呼息瞪著我,一句話也不敢說,腳步聲越來越近,門突然開了,江思瑩一把抓住我,躲在我身後。是張蔓。張蔓也嚇了一跳。「幹什麼,搞什麼鬼,嚇人一跳。」張蔓看了看江思瑩,「來了就這麼打招呼。」我問張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張蔓說,「有約唄。」接著低聲問,「她怎麼又來了。」我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說話。
這一晚上,江思瑩幾乎沒有睡覺,天剛亮,她便起來上班去了。
「什麼鬧鬼,我看就是找借口,張蔓一大早嘮叨個不完,我要是她還裝修什麼,趁早賣個好價錢,再買個小點的房子,一室一廳就行,自己住,你說她一個人住那麼大個房子幹嘛,也行,最後好歹還落下個房子。」我瞪了張蔓一眼,張蔓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