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為止,班裡的同學相互之間還不算熟識,所以休息時間,基本上都是同寢的人聚在一起,我們寢室也一樣,丁佳、邱妍、齊雪她們有說有笑的,只是唯獨把我晾在一邊。
正如教官所說,我得了一個優秀個人獎,這個獎項更激化了我與班裡其他同學之間的矛盾。
教官離校的那一天,只有我一個人送他,當時別的班級都是生離死別的場面,而教官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教官忍不住掉了淚,他不說,我也知道他既難過又尷尬的心情。別的班級的教官走的時候都是大包小包,又是吃的又是禮物的一大堆東西,而他卻是兩手空空,除了我竟沒有其他的人送他,他還是來的時候背的那個軍用書包,輕便簡單,再就是他手上那塊手錶,我告訴他是大家湊錢送的。他只是苦笑了一聲沒說話。他不知道那塊手錶其實是我送給他的,本來想發動班裡的同學,結果大家都不響應。這塊手錶雖是便宜的地攤貨,值不了幾個錢,總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教官最後走出校門的那一刻,看著他孤單的背影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淚,為他的淒涼離去,也為我所在的班級裡人的冷酷麻木而流,就算錢是我逼著大家湊的,可是有什麼理由讓一個與此毫不相干的人如此的遺憾,而且他還是一位教過大家的教官,就算他沒有太多的文化,就算他只是一個窮當兵的,就算他連一個排長都不是,難道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連起碼的尊嚴都不給他嗎,只是簡簡單單的握個手,只是虛張聲勢地露個臉,只是恭恭敬敬的道聲謝,只是假裝難過的說聲再見,就這麼簡單就可以讓人快樂和感動的事,大家卻不做,我抬起頭,班級的窗戶開著,是樸英愛和沈姝,她們在幹什麼,在看笑話?真是冷漠。
那位同學,你怎麼了。遠處一個帶眼鏡的中年矮胖的男老師走了過來,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出什麼事了。
我擦了擦眼淚。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走我上學生科說清楚。他說著一指教學樓,示意我進去。
我說,真沒什麼,是教官走了我心裡難過。
他聽了,笑了一下,是這樣嗎,哦,那我就無能為力了,你是新生吧,還不認識我,有事記得來學生科,我是學生科科長,姓張。他笑了一下,又回過頭,對了,你的裙子太短了,學校對這方面有規定,女生的裙子一定要過膝蓋,知道嗎。
科長,你的電話,樓上四樓的一個人探出頭來,科長答應了一聲,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軍訓生活的結束,也宣佈了寢室裡她們五個人同進同出的日子結束。五個人在這期間磕磕絆絆的事越來越多,也最終激化了彼此的矛盾。先是邱妍和阮曉晴冷戰了幾天,起因很簡單,邱妍是個特喜歡開玩笑的人,而阮曉晴比較保守,她不喜歡別人拿她開玩笑,也不願意別人用她的東西,如香皂、洗髮水之類的,更不想去解釋「貸款帳戶」這個名詞,所以她沒有辦法滿足邱妍的好奇心,至於齊雪和張春夏,說來有些可笑,有一次齊雪和張春夏去打熱水,正好趕上鍋爐壞了,結果齊雪的壺裡接了水,而張春夏沒有接到水,齊雪很大方的說,沒事,分給你一壺用。回來上樓的途中,齊雪便半開玩笑的說,你拿一壺吧,我拎著太沉。張春夏說,你拿著吧,都快到了。齊雪聽了這話,心裡有些不平衡,本來是鬧著玩,但現在覺得張春夏很不「仁義」,齊雪堅持讓張春夏拿,張春夏說,你就拿著得了,囉嗦什麼。齊雪大概在想,你差不多比我大十歲還好意思這麼跟我斤斤計較。齊雪便不高興了,將其中一個曖瓶放在地上,那時她們正上到三樓,然後飛快的跑上了樓。她進了寢室坐在床上時,張春夏也隨後進來了,可手裡竟真的沒拿那壺水,齊雪故意不做聲,等了一會兒,後來沉不住氣了,問張春夏,沒想到張春夏竟真的沒拿,齊雪趕緊跑下樓,只看到三樓樓梯上暖瓶的碎片,一片狼籍。不知是誰不小心踢碎了,沒人收拾。齊雪火冒三丈,跑上樓一腳把寢室門踹開,跟張春夏理論,不想張春夏原是個口齒伶俐的人,將事情的原委說完後又將齊雪嘲笑了一翻,還笑著說,齊雪想欺負老實人不成把自己給吭了,還得賠壺。齊雪說不過她,乾脆一句話也不說,便撲到床上嚎啕大哭,張春夏坐在一旁,既不勸她也不感內疚,還不住的歎氣,現在的孩子啊。邱妍也冷冷得說,耍大小姐脾氣也得有點節制,以為人家農村來的好欺負啊。
這次事件之後,她們自動分成了兩伙,阮曉晴和齊雪一夥,張春夏和邱妍一夥,至於丁佳,跟誰都馬馬虎虎,一會兒夾在阮曉晴她們這邊,一會又跟在邱妍後面,心思不對的時候跟齊雪也絆嘴,跟張春夏也不對付,當然,她最看不上的那個人還是我。
請關注下一章:第二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