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銳從二人轉劇場走出來,符銳感到非常壓抑同時又非常釋放。符銳覺的生活中有太多酸甜苦辣,它一會兒讓人笑,一會兒讓人哭,人的一生就是這麼哭哭笑笑的走完的。
符銳晚上去哪兒住呢?符銳背著那一包書,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符銳看到街邊上有一溜洗浴中心,上面都寫著:洗浴+住宿+早餐=38元。這麼便宜啊,符銳今天喝了酒,又在二人轉劇場受到了刺激,很想好好泡一個熱水澡,實實惠惠的放鬆一下。
符銳選了一家洗浴中心進去了,進去以後,服務生非常熱情周到的把符銳領到一個小小的休息間,休息間有一張單人床,有一個床頭櫃,有一台彩電。服務生給了符銳一把鑰匙,符銳看看周圍的環境,有一點懷疑,就問38元錢是不是真的包括洗浴、住宿、早餐這3樣,服務生是一個不到20歲的小伙子,看起來非常誠實認真。服務生給符銳大概介紹了他們的服務項目:洗浴+住宿+早餐=38元,男子搓澡8元,女子搓澡18元,找小姐78元。那個誠實認真的服務生很平常的介紹完了他們的服務項目,這樣的從容態度就和櫃檯後面的服務員介紹產品功能是一模一樣的,符銳感到都有一點不敢相信。
符銳對找小姐沒有什麼疑問,但是對男子搓澡和女子搓澡卻沒有弄懂。不過既然服務生都能這樣正常的介紹,符銳也同樣可以正常的咨詢,符銳問男女搓澡有什麼區別嗎?服務生說:男子搓澡是男搓澡工給你搓澡,女子搓澡是女搓澡工給你搓澡,所以女子搓澡要貴10元錢。哦,原來是這樣,省城也同樣開放啊,省城的物價也不高啊。
符銳給服務生說了聲謝謝,就要去泡澡。服務生很從容的跟符銳討要小費,符銳還沒有給過人小費呢!不知道該給多少,就問服務生給多少才合適呢?服務生說:你隨便給就行,10塊8塊的都可以,符銳說:既然是這樣,那我給你10塊吧。符銳就給了服務生10塊錢,服務生非常感謝,非常謙卑的領符銳去泡澡。
符銳跟在服務生的後面走,心裡想,這些年一直都呆在華夏和家庭兩個小環境裡,結果外面的變化這麼大呀。
服務生把符銳領到浴池,說:先生您慢用,就出去了。浴池不算大,六七十平米的樣子,中間有一個澡塘,如果是4個人同時泡澡就顯得很小了。靠牆都是淋浴噴頭,澡塘對面有3個搓澡用的床。
符銳在淋浴噴頭下簡單沖了一遍,就到澡塘去泡熱水了。整個浴池裡除了符銳只有一個顧客,看來現在的生意真是不好做啊。
符銳泡在熱水裡,那種週身洋溢著溫暖的感覺無法形容,也許在母親的子宮裡就是這樣的吧。
符銳在這種溫暖的環境中,閉著眼睛享受著。工程師的考試非常順利,典典的高級美容師也是指日可待,家裡的經濟已經非常富裕了。符銳想如果沒有典典當初勇敢的邁出那一步,那麼所有的這一切都會沒有了。符銳現在非常非常支持典典這樣的做法。
符銳泡了好長好長時間,最後才不情願的走出那種溫暖。這時候,浴池邊上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門開了,出來一位30多歲的女人,她穿著一件單薄的浴衣,輕聲的問符銳要不要搓澡,赤身**的符銳愣了一下,符銳問那女人在什麼地方搓澡,那女人指指那幾張床說就在這裡,符銳說等一會別人進來泡澡不是看到了嗎,那女人說看到也沒有關係,我們這兒只搓澡,也不幹別的。典典跟符銳說過了,只要考上了不管干什都可以,典典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典典在乎的是符銳,典典是誰呀,典典可是典典啊。
那個女人還有些央求的說搓一個吧,可舒服了。符銳答應了。
女人給符銳搓澡時符銳並沒有感到比男人搓得舒服,女人的勁太小了,搓澡需要力度,給人搓澡的活兒本來就應該男人幹的,無論是給男的搓還是給女的搓。
18元錢比8元錢多10元,這10元錢不是服務質量的提高,而是一種感覺,是異性之間那種奇妙感覺的價值。
就是這10元錢帶來的感覺使符銳的生理發生了一些異常。符銳突然跟那個女人說:我跟你**可以嗎?女人說:不行,我們不允許。符銳說:你們不是說78元錢就可以找小姐嗎?女人說:小姐是指樓上的那些,我是搓澡工,老闆不讓。符銳看這個女人挺淳樸的一個人,就說:那我去跟你們老闆說吧。女人說:不行,你去說,老闆該認為是我在勾引你了,對我以後在這兒工作影響不好。女人接著說:上面的小姐年輕、漂亮,比我好的多。
符銳今天受了各種各樣的刺激,無論如何也要平衡自己的心理和生理,符銳也不管有沒有什麼危險了。符銳搓完澡,就急匆匆的去跟那個服務生說需要一位小姐,符銳又補充說,我喜歡溫柔開放的小姐。服務生笑了一下說稍等,就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沒一會兒,服務生領來了一個女孩子,20剛出頭的樣子,長得挺好看,身材很健美,染著黃黃的頭髮,化著彩妝,看起來很青春的樣子,款款的笑。
符銳一看到這個女孩就非常喜歡,是喜歡,而絕不是愛。服務生看符銳挺滿意,就說先生您慢用,就關門出去了。
女孩子對符銳很友好,也許是因為符銳長的很帥吧。女孩子非常自然的脫了個一絲不掛,女孩子的**非常健康,豐滿而富有彈性,她問符銳看不看錄像,符銳說看,女孩子立即就把電視打開了,歐美的那些無情節的a片立即就出現了。
女孩子非常主動,也非常情願,也非常渴望,她分明是把符銳當作一個製造xing快感的夥伴,她盡情的享受享受這樣的快感,她非常依賴非常愉快的吟唱。高潮的時候,她緊緊的抓住符銳的雙手,用那種無法控制的撒嬌似的哭喊發洩出女性對男性的渴望。對於符銳也是同樣。也許對於典典也一樣。
女孩子滿意的道別,符銳突然說,等一會兒我們再來一次行嗎?女孩子爽快的答應了。符銳和女孩子閒聊,女孩子居然是個幼師,在幼兒園幹了幾個月,入不敷出,後來幹過推銷員,再後來做過買賣,現在幹這個,等有點本錢了,以後想開一家美容院。符銳覺得這個女孩子跟典典有些相似,也許現在有許多許多女孩子都是這樣打算的吧。符銳和女孩子談的很投機,沒有多久,激情故事又可以繼續進行了,兩人就又把故事做了一遍。
過去我們對老闆僱用工人所產生的『剝削』不能接受,現在我們沒有人再去考慮這個東西了;過去我們對自己的親人給人當保姆、當服務員,無法接受,現在我們也不再去考慮這個東西了。但是對於自己的親人給人提供xing服務,不僅是我們即使是歐美的他們也不能接受,有人說xing服務是人心理的最後一道道德防線,其實這根本就不符合實際,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有一部分人心裡有這麼一種底線,有一部分人心裡根本就沒有這種底線,這是因人而異的,可是我們為什麼只能聽到前一部分人的聲音,而聽不到後一部分人的聲音呢?
法律總是用一致的規則約束所有的人,對於那種能夠給他人造成傷害的也許正確,可是對於這種跟思想有關的東西你怎麼能要求大家都一樣呢?人和人的思想很難達成一致,甚至永遠也不可能達成一致,法律干涉的應該是行為上的東西,觀念上的問題應該留給道德輿論去做。
女孩子走了,符銳躺在床上感到愜意而孤單。天花板上的日光燈又嗚嗚的哭了,這種嗚嗚的哭聲太可怕了,符銳非常想家,非常想典典,非常想茜茜。一切都結束之後,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才感覺到家裡的那個人最真實最可愛。
懷裡摟著典典入睡,那種溫馨和踏實是無可替代的,符銳希望每天都能摟著典典、看著茜茜入睡,
早晨7點,服務生前來提醒符銳起床,他們免費提供這一項服務。符銳舒服的從被窩裡鑽出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整理整理背包,那些沉甸甸的書再也不用天天看到了!
服務生指引符銳到鄰居的一家包子鋪吃早餐,原來他們的早餐是和鄰居合夥干的。符銳到包子鋪吃了一碗粥,要了兩個饅頭,要了一盤鹹菜,吃的挺舒服。看看表,還有一個多小時呢,去車站周圍轉轉吧,順便給典典和茜茜買點禮物,給典典買幾件玉石首飾,人造的那種,典典不嫌棄,典典喜歡這個。給茜茜買一個洋娃娃。
符銳走出包子鋪,剛來到大街邊,突然從一輛轎車裡走出一個魁梧的男人,他直直的走到符銳跟前說道:「你跟我來一下」,符銳一看來者不善,就不甘示弱的問:「你找我幹什麼。」那人說:「你別問,你跟我上車。」符銳年少時也是打架的好手,所以並不是很怕他。符銳想我又沒有幹什麼虧心事,我怕什麼。這時候從車裡又走出來一個魁梧的年輕男人,指著符銳說:「叫你進來你就進來。」符銳想,這光天化日的你們還敢綁架我不成?符銳大聲說:「你們肯定認錯人了,找我干什呀,我又不認識你們。」那個後出來的男人,從衣服裡亮出一張卡片,說:「我是警察,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符銳說:「調查?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調查什麼,你們肯定認錯人了,再說,你拿出來的那張卡片,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們肯定是認錯人了,你們別耽誤我時間,我要趕火車。」符銳說著也不理會那兩個人,搭了前面的一輛出租車,往火車站開去。
出租車司機帶著符銳開了一會說:「後面那輛車跟上來了」符銳想,這兩個人也看不出是警察,也看不出他們的車是警車,今天到底遇到什麼危險事情了。符銳問出租車司機,後面那輛車到底是不是警察,出租車司機說:「那輛車真的是警車」符銳又問司機現在的警察證件是ic卡那樣的嗎,司機說是的。符銳想如果真的是警察,那麼倒沒有什麼可怕的。符銳看著後面那輛警車這樣追著自己一個老老實實的公民,實在是弄不懂。符銳給了出租車司機10元錢,跟出租車司機說:「我真的沒有幹什麼殺人放火的違法事情,他們肯定是認錯人了,如果我被人綁架了,你幫我記住他們的車牌號,到時候給警方提供一下線索。」
符銳讓出租車停在了路邊,自己下來,等警車來了,主動走過去。警察把車門打開說:「你怎麼不跑了呢?」符銳說:「出租車司機說你們的車確實是警車,我才相信你們不是歹徒的。」符銳上了警車,跟身邊的那個警察說:「我是來省城考試的,你看我背的一大包書,我哪像是什麼壞人啊,我還要坐9點的火車回去,你們如果有什麼我可以提供的,你們現在就問我,我如果知道我馬上告訴你們,不過我什麼也不知道啊,你們肯定是認錯人了。」
開車的那個年輕的警察說:「我們沒有事情肯定不會找你,警察怎麼會亂找人呢?」身邊這個年長一些的說:「如果沒有事情,等一會就送你走,不會耽誤你趕火車。」
警車拉著符銳越開越遠,最後延著一條大河邊的公路一直走下去。符銳又疑惑起來,符銳說:「你們警察不是自己管自己的區域嗎?你們怎麼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抓人呢?你們到底是不是警察啊?」符銳突然硬氣起來:「如果你們是警察你們讓我打110行不行!」身邊的警察說你打吧。符銳拿出手機撥通了110,符銳說我被一輛車牌號是*****的車給抓走了,他們說他們是警察辦案。符銳身邊的警察接過電話跟110的通了一下話說,我是**局**所的***,我們是找當事人協助辦案。看來這些人真的是警察。符銳接過電話說:「既然真的是警察,那麼對不起了,謝謝你110。」
年輕的警察說:「你看起來挺油啊」年長的警察說:「現在的公民警惕性增強,素質提高了,這是好事情。」
符銳想,這下真的是警察辦案了,他找我幹什麼呢?不會是昨天晚上找小姐的事情吧?這不大可能呀,現在滿大街都是那樣的,如果警察都為這一點事情長途跋涉,警察一天到晚就什麼事情也幹不了了,那麼那些真正的刑事案件還要不要辦了?
過了好長時間,符銳才被領到郊區的一個小派出所,一進屋就是辦公室,兩張桌子,很簡陋的擺設,還有二樓,從樓下的情況可以知道樓上條件也好不了多少。符銳被安排在樓下的一張辦公桌前,一個裹著大衣的年輕警察打著哈欠對剛才開車的警察說:「三哥,昨天值夜班,一夜沒有睡好,好幾伙喝酒打架的,屁點大的事情,折騰人一宿。新區的拐子被人捅了,現在夠嗆了。」三哥說:「拐子!他媽的活該,像那樣得瑟的玩意兒,早晚要完。」三哥說:「小六,把管理條例拿出來,給他看看。」小六問怎麼回事,三哥說:「就那樣的好事。」小六一看很高興,就拿出一本厚厚的翻爛的書,一下就翻到其中的一頁,遞給給符銳。符銳很納悶,拿著書一看,是有關賣yinpiao娼的處罰條例!
完了!傳說中的piao娼犯落到符銳的頭上了,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倒霉的事情啊!
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在做,為什麼不抓別人,偏偏要抓到我的頭上啊?既然你們說那是違法的,那你們就把那樣的場合全部取消啊,為什麼大街小巷全是呢?你們既然要抓,你們就時時抓,全部抓,為什麼今天抓明天不抓,讓人搞不懂到底是默許還是允許?我一不貪污,二不**,我的錢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你不罰別人為什麼偏偏罰到我啊?這多麼的不公平啊?
不管!這個法律就是這樣的,也不是針對你一個人,誰碰到了誰倒霉!
符銳還想看書耽誤時間,三哥說:「別看了,後面的跟你沒有關係了。這下你知道為什麼叫你來了吧?」符銳低著頭不說話。三哥說:「還需要讓我把證人叫來嗎?」後來符銳想,這是三哥嚇唬他的,如果他真豁出去讓三哥找證人,三哥是找不來的,但是符銳當時還不具備這樣的反偵查能力。另外符銳還想,如果你是真的違法了,我們的警察會動用一切『合法』手段讓你張口,到時候把你整死你都無處去說理。
三哥又問:「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嗎?」符銳這下癟茄子了,符銳點點頭。三哥說:「說話,說大聲一點。」符銳這下防線全部崩潰了,符銳說:「我犯罪了。」
這時候,剛才車上的年長警察出現了,他給符銳糾正說:「不是犯罪,還沒有那麼嚴重,是違法,知道不?違法和犯罪不一樣,如果你犯罪了?就不是這樣對待你了。」
三哥跟年長的警察說:「二哥,他全認了,跑不了他。」二哥跟三哥說:「好了,你還有別的事情,剩下的讓小六來處理吧。」然後二哥和三哥相視一笑,就一起出去了。
小六拿來一支筆一張紙,開始錄口供。小六問一句符銳答一句。小六把出生姓名工作單位統統問了個遍,然後開始問作案過程。小六問:「找了幾個小姐?」符銳想,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啊,但是不敢跟他貧嘴,老老實實的說:「找了一個。」小六看了符銳一眼,相信應該是這樣的。又問:「戴套了沒有。」符銳說:「戴了。」小六嘴裡哼了一下說:「你想不戴別人也不讓啊!」,一聽就知道小六是個內行。小六接著又問:「做了幾次?」符銳想,如果我說做了兩次,是不是要加倍處罰啊。就說:「做了一次。」小六又問:「做了多長時間?」符銳想這難道也跟處罰有關嗎?一會兒他會不會問高潮了沒有呢?符銳說:「我沒有看表,可能十分鐘左右吧」小六鼻子裡哼了一下,就說:「夠了,來按個手印吧。」
按完手印,小六就放心了。小六友好的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符銳說:「你這樣的情況需要罰點錢。」符銳對這樣的事情早有耳聞,符銳心疼的也是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無法回家交待啊。
符銳萬般無奈,垂頭喪氣的問:「要罰多少錢啊?」小六說:「你現在兜裡有多少錢?」符銳說:「我只有4、5百塊錢。」這時候三哥不知從哪裡出來了,三哥說:「你把錢包拿出來看看。」符銳把錢包拿出來,遞給三哥,三哥把錢包翻了一遍,裡面確實只有4百多塊錢,三哥翻出來幾張儲蓄卡,就都攤在桌子上,問:「這些卡裡有多少錢?」符銳說:「這些卡裡只有幾十塊錢。」三哥說:「你把手舉起來。」符銳乖乖的把手舉起來。三哥把符銳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值錢的東西。三哥又說:「你把鞋脫了,」符銳把鞋也乖乖的脫了,三哥說:「把鞋墊翻出來。」符銳把鞋墊也翻了出來,裡面一分錢也沒有隱藏。三哥說:「你在這裡繼續好好交待吧。」
三哥走了。過了一會兒,二哥來了,二哥說:「小符,你不是華夏銀行的嗎,華夏銀行的收入多高啊!」符銳趕緊說:「我們華夏銀行現在改革,工資只有幾百塊錢,你不信你問你們這兒的華夏銀行,我這回來考試就是為了將來出去自謀職業。」
二哥問符銳:「你考什麼試啊?」符銳說:「我考網絡工程師。」二哥說:「啊喲,小六不也對這個感興趣嗎?」二哥停了一下說:「小符,你這麼年輕,又有知識,你的前途是遠大的,你要往遠處看,不要被這一點小東西擋住了。你繼續跟小六交流交流吧。」
二哥說的『不要被這一點小事情擋住了』是指不要因為捨不得這一點罰款,導致通報單位把前途給毀了。其實符銳根本就不要什麼前途,他也沒有什麼前途,符銳是丟不起這個人。雖然人人都知道你幹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一點也不會影響你的形象,而一旦被警察抓住曝光,那你就會臉面丟盡,這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了。
符銳現在擔心的是錢,符銳的錢來的太不容易了,符銳如果有錢,符銳還在這裡耽誤什麼呀,扔錢走人就是了。
二哥走了以後,符銳跟小六拉關係。符銳說:「剛才聽二哥說你也對計算機感興趣啊,你都對哪一方面感興趣呢?」小六支支吾吾的說:「我胡整的。」符銳看小六沒有多大興趣,又接著問:「你家上網不?」小六說:「我家上不了,我家樓上能上,我能不能從他家接一根線不花錢上網啊?」符銳一聽大喜過望,激動的說:「這太好了,我至少有四種方法可以供你選擇,你可以用雙網卡,可以用hub,可以用兩條網線,也可以用一條網線,你可以經過樓上電腦上網,也可以經過樓上的adsl貓上網。但是在這之前,我得先知道樓上的adsl貓帶不帶路由功能,帶路由功能嗎?」小六一聽有點發蒙:「陸游?什麼陸游?」符銳一聽知道一下解釋不清楚,就說:「那麼你帶我去你家吧,我給你做,快,半個小時就行了。」
小六雖然比符銳小,但也不會這麼傻,小六說:「夠了,夠了,以後再說這個,咱們先說現在的事情吧。」剛才是符銳說話,現在該小六說話了:「咱們都是年輕人,火氣旺,長年在外的,保不住就有個一次兩次的,都是男人,要我我也忍不住,是不是,都應該相互理解。」小六說了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一點站錯了隊伍,就停了一下,清清嗓子,理理頭緒,提高了聲音接著說:「這樣怎麼行,是不是?」符銳哪敢細想,趕緊說:「是是是。」小六見符銳不敢跟他得瑟,就接著跟符銳做思想工作。「你以前幹過幾次了?」符銳趕緊撒謊:「我以前從來也沒有幹過。」「真的沒有幹過?」小六有點不相信。「真的一次也沒有幹過,我就只幹過這麼一次」符銳誠懇的都快要哭了,誰這麼傻呀,沒事找事。「以前一次也沒有干啊~」小六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符銳,有點惋惜的說。小六又停了一會,理理頭緒,接著說正題:「你這樣,怎麼也得罰點錢!」
這下又該符銳發蒙了。符銳清醒了一會兒說:「小六,要罰多少錢啊?」小六說:「你能整多少啊?」符銳想如果他問別人借一千塊錢,還是有可能慢慢的還上的,如果再多一些就肯定不行了。所以符銳說:「我大概能整一千塊錢吧。」小六說:「再多整一點吧,這一點拿不出手啊。」符銳說:「我一個月的工資才400元,我如果借了一千元需要偷偷的還一年啊。」小六說:「不對,你借5千元,每個月還400,一年就還完了唄。」符銳想,這他媽的也是人算的賬,人一年能不吃不喝啊?符銳懇求的說:「我借不到那麼多啊」小六說:「你先借借看吧,其實我們也不好過啊,要不三哥費那死勁跑那老遠去逮你!」
對了,小六說的這才是實話。他們派出所本來也不是什麼盈利機構,所以各種經費短缺,逢年過節的也拿不出錢分福利,所以就利用政策針對符銳這樣的罰款收入制定相應的對策,利用國家提供的場所和武器做無本生意謀取暴利。再說管理條例上對罰款的區間為500—5000,說罰你500就500,說罰你5000就5000,全是他們自己說了算。這有一個無比ziyou的伸縮空間,罰的錢又不給收據,所以這一項工作其實就是這幾個強盜警察的搖錢樹。所以二哥三哥才會長途跋涉到別的管理區域去搶錢。
符銳看這些人實在是要把政策執行到底了,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就只好拿起電話籌錢了。向誰籌錢呢?首先不能讓典典知道,也許典典對找小姐這件事本身沒有什麼,但是被警察抓住了就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情了,這涉及到形象、尊嚴、人格等等重大的問題,這是典典不能接受的,典典是千萬千萬不能知道的。其次,不能讓單位知道,單位知道了,今後就無法再在單位呆下去了,即使自己能不視這些,但是同事們的眼神和議論是無法迴避的,說不定單位領導正好借此機會一下開除分文不給呢。
那麼只好問朋友借了,最好是問單位以外的朋友借,涉及面越小越好。那麼借完了怎麼還上呢?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都逼到這個程度了,哪怕是高利貸也得借啊。
符銳給第一個朋友打了電話,符銳說他要借1000元錢,那個朋友問他借錢幹什麼,符銳說他借錢辦事用。辦事的涵義可大了,可能是跑關係、跑官、走後門、送禮,別人說你符銳今天怎麼突然出息了呢?符銳垂頭喪氣的說你不要問了,我現在急用,你快幫幫我吧。符銳的朋友中沒有一個是大款或者大官,如果他們的兜裡揣著500元以上的現錢,那肯定是剛發了工資。這個朋友當然也不例外了,他跟符銳說他現在只有300元現錢,其他的還需要再去借。符銳說300就300吧,趕緊給我存到儲蓄卡裡,太感謝你了。符銳打完這個電話,趕緊又打下一個電話,符銳的朋友本來不算多,又都是窮朋友,基本上都是他那些下崗在家的儲蓄所朋友,又都被老婆孩子牽制著,哪能一下拿出那麼大一筆錢啊。
符銳打了一大通手機,等籌到1000元錢時,這個數字就再也沒有進展了。這時候三哥進來了,三哥把小六叫出去,過了一會兒,三哥進來了,問符銳要單位的電話號和典典的電話號,符銳支吾了半天還是告訴他了,如果不告訴,三哥隨便找一條政策都能把符銳給整死。
三哥現在是一個執政的人,他面無表情的問符銳把手機要過去,用一種徹底專政的氣勢去通知領人去了。
符銳知道三哥去幹什麼了,符銳想也許我的一生就這樣被三哥給改變了,記得薛惠說過,有些人能掌握你的命運,三哥雖然不是什麼重量級人物,但是凡是犯在他手裡的,如果沒有二哥或大哥的特殊關係,他是想讓你活你就活、想讓你死你就死的。
符銳此時用雙手抱頭,伏在桌子上,三哥無論是給單位打電話還是給典典打電話,符銳都是死路一條。人的一生就是這樣,你的命運經常是從一個人手裡轉到另一個人手裡,如果你的命運轉到三哥那樣的人手裡,如果你不能滿足他的慾望,他就會把你的命運當草一樣對待,他才不會去想他的一個作梗會怎樣的影響你的一生。但是如果三哥的命運落在你的手裡時,他馬上就會像一條狗一樣搖尾巴舔你,他根本就不會想一想人格是怎樣一種可貴的東西,正是這樣的小鬼當道,才使我們的生活空間狹隘而令人窒息。
三哥給符銳的單位打電話,沒有打通,因為這是星期天,三哥想都沒有想就趕緊給典典打電話,只要能拿到罰款分到紅,他才不管你家破人亡呢!
符銳趴在桌子上等死,這時候三哥回來了,三哥說:「小符你來接一下電話」,符銳接過電話,是典典,典典說了句:「符銳真的是你嗎?」符銳沮喪得快要死了那樣說「是我」,典典說了句『你等著』就把電話給掛了。
三哥對符銳說:「你媳婦兒是幹什麼的,是不是挺有錢啊?」符銳不想跟這樣的人說話,但是如果惹惱了他,他還會在政策範圍裡整死你的。符銳說我老婆下崗了在外面當服務員,三哥說:「現在小媳婦在外面當服務員,只要年輕漂亮腦瓜活,特別好掙錢。」符銳沒有再理會這個流氓。
傍晚,典典領著茜茜踏進了派出所的大門。
典典像一個天使出現在一群強盜面前一樣出現在這幾個強盜警察面前,這幾個警察敗類在美若天仙的典典面前也顯得自慚形穢。典典見到符銳的第一句話是:「老公,他們打你了嗎?」符銳慚愧的無地自容,符銳搖著頭不知道下一句話該說什麼。三哥他們對典典很禮貌,他們害怕惹惱了典典,典典會真的把這件事情公辦,如果那樣,這些罰款是要上繳的,幾個警察不但分不到錢,說不定還違反了超範圍辦案和違法搜身等規定遭受處分。典典從錢包裡拿出2000元錢面無表情的放在三哥的面前,說:「我們可以走了吧?」三哥說:「罰款是3000元,還有1000元在小符的儲蓄卡裡,我開車送你們去自動提款機上取。」典典看了符銳一眼,符銳的眼一下就垂下去了,符銳起初還想悄悄的了結這件事情,其實他是多麼的自不量力,這個世界除了他老婆典典能救他就連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三哥轉過身對符銳說:「小符咱們現在走吧。」
三哥開車拉著符銳一家來到一處提款機前,符銳下車去取了1000元錢,上車後把錢遞給三哥,三哥數了一遍,說:「好了,你們下車吧,我就不遠送了。小符,你是一個前途遠大的年輕人,不要被這次的事情影響情緒,回去以後繼續努力工作,省城人民永遠歡迎你們!」三哥黑了3000元錢,連一個收據都沒有,還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可見三哥的思想素質是多麼的高。不知道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義正嚴詞的人裡面有沒有三哥。
華夏銀行的許多領導也和三哥有一樣的思想素質,他們雖然工作在不同的崗位上,但是學的是同一門武功,cāo的是同一種打法,打的是同一種人——象符銳這樣的人。
符銳和典典搭車去了車站,符銳試探的問典典是回家還是回千百度,典典看著符銳的眼說:你覺得我還有臉回千百度嗎?
在火車上,茜茜很快就睡著了,符銳看著黑黑的窗外心亂如麻。符銳不知道典典會怎樣結束這件事情,符銳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明天那些壓抑而窒息的生活。符銳想起昨夜那些二人轉演員ziyou奔放的笑罵生活,符銳甚至想放棄自己在華夏銀行的工作,放棄自己賴以生存的職業,從頭去學習二人轉,五湖四海的流浪,一路走一路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