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蛛小眼睛晶晶地亮,在心裡打起了主意,她是狼,又是狼魔,道行自然是沒的說了,可是傳言狼太過凶殘,又好翻臉,看她這麼好看,該不會哪天吃了我吧?該不會……
思雨夢見他想個沒完,轉身向一片樹林走去,她嗅到樹林的那邊有濃濃的人類氣味。
「慢走!」
小蛛大叫,嚇了思雨夢一跳。小蛛掠過去陪笑道。
「雪,我叫你雪行吧?」
「我叫思雨夢。」
「思雨夢?太麻煩了!還是叫雪吧。雪,我小蛛什麼事都知道,你需要什麼只要說出來,我小蛛都能給你辦到!但是,你也要幫我。」
「你既然什麼都做得到,還用我幫你?」
小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是說,是說我的道行太淺了,想找個,找個幫手,先前找的那個老欺負我……你看,行嗎?」
「你怎麼知道我能做你的幫手?」
「你看就知道啦!一百年前什麼樣,一百年後還是那個樣,道行不深的話,早就難看了!」
「你也不錯。」
「雪,你到底還是想起我了,哈哈……」
小蛛神經似的笑了起來。
「雪,你去鴿林做什麼?該不是尋快活去吧?」
片刻,思雨夢道。
「你知道含羞泉在鴿林的什麼地方?」
「知道,紅樓和春宮的交界。怎麼啦?你去含羞泉幹嘛?」
思雨夢轉身yu走,小蛛突然道。
「你知道鴿林有多大嗎?你知道鴿林都什麼人嗎?它像一個迷宮,進去就很難再出來!」
思雨夢疑惑地轉身望著他,小蛛擺擺手。
「我帶你進去,你就知道了!」
思雨夢隨著他行了約有半個時辰,也沒見到鴿林。小蛛見思雨夢眉頭越皺越緊,賣弄地告訴她,他們走的是鴿林護界的通道。
鴿林有八條護界通道,分別通往鴿林的東、西、南、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八個門。
「我們走的是西門,我算了,那裡有運。」
思雨夢當然知道這是護界,只是她驚異這種獨特的護界,可以進,可以出,卻又無形中布著陣法。她能感到通道兩邊的虛無中湧動著一**的暗力,若不是有什麼制約著,他們可能早被這種暗力擠碎了。
「到了!」
小蛛得意地一指。
鴿林一下子撲進思雨夢的眼底,她驚愕住。
遙遙望去,二十四座玉石拱橋圍成一圈,組成一個奇怪而龐大的天台。在這天台下,碧水連天、輕舟點點、樓台屋閣、玉樹瓊花,天然地渾為一體,甚是壯觀!
這氣勢,思雨夢還是頭一次見到。再仔細看那奇怪而龐大的天台,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冥冥之中似曾相識。
他們來到西門前,門兩邊是紅色的水磨牆。緊閉的黑色單扇大門上書——西正門。門上浮雕著兩個素衣yu飛的男、女。兩人都是美目流盼,神采飛揚。
他們中間豎寫著:千金難買一樂,六個金字。左右開著兩個小門。
思雨夢多看了幾眼緊閉的大門,心裡頓時明白,這便是護界通道的陣眼所在了。陣眼雖然找到,可這破解……她苦思一會毫無結果。小蛛已在裡面催她了,思雨夢快步入了小門,又是禁不住一呆。
腳下是褐色卵石鋪成的無數小徑。每徑寬約一尺,逕與徑之間隔著寸寬的青草,修剪得整齊悅目。
這可是冬天啊,是北部最寒冷的時節……思雨夢驚歎良久方回過神。
走了一箭之遙,穿堂橫在面前。白玉石磯白玉石磯擺放著盆盆花草。穿堂正中書著——西門堂女紫嫻。兩邊雕樑畫棟,古樸雅致。
簷上半落著青紗幔,霧濛濛的,更給這如畫的景致舔了幾分飄逸。
步入穿堂,淡青色毛毯鋪地,右邊斜放著書案,一個三十幾歲的麗人坐於案前正持筆書寫。
「紫嫻姐姐好啊!」
麗人抬眼,斜斜地瞟了一眼思雨夢,堆上笑容。
「小蛛眼光越來越尖了,這麼好的貨色出個價吧。」
小蛛偷眼看了看思雨夢,見她沒什麼反應,小聲對麗人道。
「姐姐呀,這回你可錯了,人家是客!」
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背。
「哦!」
麗人嬌嬌地一笑,拿出一本畫冊。
「男、女都在這,畫紅的有主了。還是老規矩,先交定銀。」
小蛛把畫冊往懷裡一塞。
「姐姐,記在寒的帳上吧!」
「喲,小蛛今日膽可變大了,什麼時候也敢占寒的便宜了?」
小蛛眉眼喜笑。
「誰說這是佔便宜?我們可是好哥們,好朋友!」
說著樂顛顛地叫著思雨夢向後堂走去,仍不忘喊道。
「姐姐,別忘了告訴寒一聲,小蛛要在這住上一陣子,他有事儘管來找我好了!」
他說完,大大地呼出口氣,寒,你死定了!
「含羞泉在哪?」
小蛛樂得魂都快飛了出來,忘了忌諱,雙手抓住思雨夢的一隻袖子。
「雪,先別忙,今日我小蛛請客,讓你好好見識見識,什麼是快活!哈哈!」
他一想到那個倒霉的寒,見到自己帳上辛苦賺來的銀子被他揮霍一空,寒一定氣得七竅生煙,小蛛就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笑得思雨夢時不時地看他。
他們走了一程,面前又是另一番景象。暖紅色的方石鋪成的小徑、半月形的池水、幾支清荷、鳥語聲聲……轉過樓台,到了一個設有舒適的床榻和艷麗的幃帳的花廳。
早有女子奉上茶來,思雨夢見小蛛裝模作樣地喝上幾口,咂咂嘴。
「好舒服呀,這才叫人的日子呢!」
又伸手捏了捏女子的下巴。
「茶不能冷,菜不能隔夜。每頓十菜、十五湯,湯要鮮,更要端上來,你的園大,我小蛛走的累……」
女子笑了。
「哥哥的肚子好能裝喲……」
伸手撫了他肚子一下,奇怪的是小蛛非但沒有受用的意思,反而嚇的躲開了,定定神喝道。
「沒見我小蛛餓了嗎!快去拿吃的!」
女子笑著快步走了。
思雨夢搖搖頭,轉過身去,念力一動拂開幃帳,外面繁花似錦,漸聞歌語之音,這讓她恍如夢中。
一會的功夫,女子擺上酒菜,小蛛狼吞虎嚥,眼睛都快吃出來了。
思雨夢怔怔地望著他的吃相,不由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心底生出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