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加斯·刃拳是如今「部落」的大酋長。
是的,在卡加斯的眼裡看來,所謂的薩爾的部落,不過是一群懦弱的可憐蟲的集合罷了,真正的獸人,應該就像自己一樣,強大,威猛,而後,用戰鬥當做唯一的語言,以殺戮開闢前進的道路。
墮落?不,這並非是墮落。只有懦弱者才會在接受力量之後被力量所控制,卡加斯的部落,雖然痛飲惡魔之血,但是卻有著自己的意志與目的,不會屈從於任何人的指揮。即使是伊利丹,也是一樣。
伊利丹付出瑪瑟裡頓,而我們付出一些武力上的幫助。就好比僱傭軍之於金錢,實在是談不上上下級的關係。而且,在卡加斯的心中,雖然現在可能還要對伊利丹虛與委蛇,保持合作狀態,但是等到了部落成長起來之後,無論是刀鋒山的病夫,新部落的懦夫,伊利丹這個惡魔,守望堡的遠征軍,以及那正在和聯盟與新部落在黑暗之門戰成一團的燃燒軍團,都將被偉大的部落所打敗,成為大酋長的奴隸。
而部落前進道路上的第一個祭品,就是眼前這個德萊尼人的城鎮。
愚蠢的維倫認為自己的語言可以阻礙獸人部落的步伐,所以德萊尼人瀕臨滅絕,狡猾的古爾丹覺得自己可以背叛部落的旗幟,所以他死在了另外一個世界,而懦弱的耐奧祖想要背棄部落的榮耀,於是他成為了惡魔的玩物。作為偉大的部落子民,卡加斯知道,只有前進,不斷地前進,才能夠讓部落獲得榮光,贏得未來。
卡加斯抬眼望向眼前這個德萊尼人的城市。
曾經的毀滅讓這個城市已經不復當年的榮華,即便在人類遠征軍與奧爾多祭司的幫助下聚集了並不算弱小的力量,但是面對著卡加斯的強大部落,這樣的力量依舊無法讓他們阻擋部落前進的腳步——哪怕是依靠城牆。
所以,現在在卡加斯的眼中,那破破爛爛直若殘垣斷壁的城牆上根本已經見不到半個守衛的士兵,想來對方也知道這樣的城牆對於守備的工作沒有多大意義,因而直接選擇了集中自己的軍力,好將力量全部用在關鍵位置。
比如說,聖光穹頂。
沙塔斯城依靠著山脈而建,奧爾多祭司們所居住的高地如果不是憑藉著特殊的方式是沒有辦法到達的。以至於如果想要徹底摧毀沙塔斯,則必須通過兩座極為狹窄的橋樑,才能夠到達阿達爾所在的城市中心。
這種幾乎可以算作是零的戰鬥寬無疑是防守方的福音。至於攻城防,雖然也不是不想用其他的手段來改變攻城的條件,但是關鍵問題在於,這一次的進攻當中,並不是只有部落的勇士存在著。
血精靈,同樣是伊利丹麾下的勢力之一,相比較於在地獄火半島活動的部落,這些尖耳朵似乎更加喜歡虛空風暴那種混亂破碎的地方,同時還有著一堆娘們一樣的臭毛病以及虛弱不堪的身體。
不過,即使卡加斯用最為輕蔑的語氣來形容自己的競爭對手,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血精靈的戰鬥力非常強大。即使比起正面對決的力量他們根本比不上部落的威能,但是諸如魔法了,聖光了一類的稀奇古怪的技術,他們卻是非常擅長。相比之下,部落的施法者們大多都參與了壓制瑪瑟裡頓的工作,根本沒有這個空餘出現在這種戰場之上。當然,就算是他們真的來到了戰場上,卡加斯也沒有這麼慷慨,將這些部落當中的珍貴施法力量投放在這種完全是生意交換的攻城戰上。
更何況……卡加斯咬了咬牙……這些狡猾的德萊尼人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突襲了囚禁瑪瑟裡頓的據點,甚至於將施法者的精銳屠戮一空,還將那力量之血的來源誅殺。若不是因為這樣無法原諒的冒犯,卡加斯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了伊利丹的請求,率領著幾乎全部精銳來到了這座城市。
所以,部落的攻城速不能輸給血精靈。因為偷襲的仇,只有用鮮血才可以償還。而只有親手攻下這座城市,部落的復仇才能稱作富有意義。
卡加斯握緊了手中的利刃,同時身上用魔鐵打造的鎧甲也隨著肌肉的抖動而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
「部落的勇士們!」
忽然高舉起鋒利的刃掌,卡加斯衝著被鎧甲的響聲吸引過來的部下們吼道。
「你們都知道,今天,我們將要走上一個新的戰場。就像我們曾經在這裡做過的那樣,我們將重新把這座城市歸入到部落的統治之下。」
「waaaaagh!」
「我們曾經穿越黑暗之門,將脆弱不堪的人類一舉打垮,」卡加斯道,「我們也曾經因為背叛,而失去了偉大的毀滅之錘酋長,更是我們,輔助耐奧祖從背叛者的手中奪回了部落的寶藏,在燃燒軍團的攻擊下守護住了自己的家園!」
「然而,毀滅之錘酋長因為背叛而無法帶給我們一個榮耀的勝利,懦弱的耐奧祖在最後的關頭棄我們而去,想要謀求一個自私的生路。在這片荒蕪破碎的土地之上,曾經的王者,獸人部落的今天,卻只有龜縮在矮小的堡壘與據點當中,絲毫看不出任何主人的模樣!」
「這,難道就是應該的麼?」
「當然不!因為我們部落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我們部落才是藍天下最為優秀的部族,無論是德拉諾,還是艾澤拉斯,我們視線所及的每一片土地,每一處水源,每一個草場,都應該是我們部落的土地,獸人的天下!」
「於是,我們來到了這裡,前來完成曾經我們完成過,但是卻被背叛者與懦弱者傾毀的事業。一個惡魔的死亡微不足道,薩滿的陣亡也只能激起我們戰鬥的意志。勇士們,讓我們用自己的力量向眼前那些爬蟲們證明,什麼才是鮮血與榮耀,什麼才是真正的部落!」
「現在我下令,進攻!」
「waaaaagh!」
早已經因為戰鬥的氣氛而急不可耐的碎掌氏族獸人如同洪水一樣湧上了狹窄的橋樑。在雜亂但是龐大的腳步聲下,微微顫抖的聖光穹頂就彷彿風暴中的小船一樣,在這紅色的浪潮中連穩定船身都做不到,只能聽天由命,祈禱這彷彿能夠毀天滅地的風暴能夠放過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目標,以求那幾乎毫無可能的一線生機。
不過,當這死亡的浪潮就是衝著小船而來的時候,這樣的祈禱並不能獲得入侵者的原諒。當年神廟的慘劇已經證明了這一切,所以新生的沙塔斯當中的任何人,都不會對於眼前這些血紅色的惡魔存在任何的僥倖心理。
箭矢與魔法從半空中落下,來自於奧爾多與遠征軍的施法者與火力手開始了針對於入侵者的壓制。但是對於狂暴的邪獸人來說,這種如同毛毛雨的攻擊除卻稍稍減緩對方衝鋒的勢頭之外,幾乎毫無作用。
更何況,卡加斯所率領的邪獸人不僅僅只有來自於惡魔之血的強大力量,遠比一般的氏族酋長要更加知道變通的他早就以為了伊利丹進行一些服務為代價,交換而來了大量先進的鑄造技術。在這些技術與地獄火半島豐富的魔鐵資源的幫助下,如今的碎掌氏族幾乎人人都有著一副精良的盔甲,在惡魔法術與強健身軀的共同作用下,任何常規意義上的火力壓制對於他們來說都將變得毫無價值,甚至反而會產生反效果。
「waaaaaaaaaaagh!」
沖在第一位的卡加斯怒吼著撞入了由德萊尼衛兵們組成的盾陣當中。在他沉重的身軀與那不輸於獵豹的速的衝撞之下,即使這些德萊尼衛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卻也克制不住這股巨大的衝擊力,紛紛口吐鮮血向後飛了出去,幾個倒霉蛋甚至於直接跌下了橋樑,狠狠地摔在了橋下的地面上,看那胸骨內折的可怖模樣,眼見卻是不活了。
而在卡加斯的帶領下,來自於碎掌氏族的精銳部隊揮舞著取代了左手的巨大鋒刃,輕而易舉地撕裂了這個由卡加斯親自撞開的口子,隨後而來的嚼骨氏族部隊則順著這個口子直接衝進了防禦方的陣地當中,依靠著巨大的戰斧與強壯的身軀攪起了一個個死亡旋風,不過瞬息之間就在缺口的周圍創造了一個生命的真空區。
「哈哈哈哈哈,爬蟲們,這就是部落的力量!來,偉大的刃拳大酋長將會給你們一個機會,和我單挑,而後擊敗我,這樣的話,或許你們還能夠在部落的手中得到苟延殘喘的資格!」
親手將幾個敢於前來挑戰自己的爬蟲砍翻在地,卡加斯仰天長嘯,向著眼前的敵人們發出了榮耀的挑戰。然而他剛剛那活躍的表現早已經印刻入守軍的心靈當中,此刻面對著這個邪獸人的挑戰,這些來自於遠征軍與奧杜爾的精銳們卻是絲毫應戰的勇氣都提不起來,就被對方的吼聲迫的連連後退,就連保持堅守的戰意都顯得頗為困難了。
「沒有人敢於挑戰麼?還是說寄希望於無謂的抵抗?」看了看眼前這些懦弱但是卻堅持結成陣勢的抵抗者,卡加斯嘿嘿冷笑,「也罷,本來也不曾寄希望於你們當中能夠出現一對一的勇士,難怪如今竟然讓一個雜種成為了這片土地的王……」
「雜種為什麼就不能成為王呢?」就在此時,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道,「不是有句話說,雜交才是優勢嘛……」
頭帶黑色眼罩,手拿大斧的混血獸人勇士排眾而出,那似乎有著食人魔特徵的下巴衝著卡加斯咧了咧。
「我說,純種的,你剛剛不是說單挑麼,正好我有急事,咋倆趕緊打完,我也好去刀鋒山辦我自己的事情,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