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爾之手大教堂,是曾經的聖光教會發源地,白銀之手的駐地,以及洛丹倫乃至於整個人類世界中唯一的教會城市提爾之手的中心建築。
故老相傳,大教堂與人類最古的帝國壽命等同,雖然期間因為戰爭,天災,以及一些其他的原因而被拆毀了無數次,但是每一次毀滅之後的重建都會讓這個大教堂變得更加的宏偉堅固,更加的堅不可摧,而圍繞著這個大教堂而建立的城市,也變得愈加繁華。永不毀滅的提爾之手大教堂幾乎已經成為了一個魔咒,只要這個建築依舊挺立,那麼這裡的人們就不會相信提爾之手有陷落的那一天。這種信念是如此的堅固,以至於當三次戰爭到來,全洛丹倫的土地都幾乎淪陷在天災瘟疫的手中的時候,這個缺少足夠武力的教會城市依舊憑藉著自己的力量抵抗了瘟疫的侵襲,為東部洛丹倫地區的人們保留了最後的避風港。
在阿爾薩斯王子的背叛之後,這裡的主人一變再變。自發組織起來的教會成員,作為援軍到達的阿比迪斯將軍,重新聚集的白銀之手,分裂之後的血色十字軍,再到如今的銀色聖地騎士團。然而,對於逃到這裡的居民們來說,這座城市的主人是誰已經不是很重要了,只要這裡的主人能夠保證他們的生存,能夠抵擋住高牆與山巒另一側的天災,那麼他們就足夠滿足,毫無怨言。
「這就是提爾之手如今的模樣,」為伯瓦爾指點出提爾之手的原住民和那些後期逃難而來的移民的不同之後,斯卡特說道,「只有十分之一的原住民有著絕對堅定的戰鬥意志,而剩下九成的居民僅僅是逃難者,儘管能夠從瘟疫之地逃脫的人在體質上都堪稱優良的兵源,但是他們的士氣之低落,卻是連狗頭人都不如。」
「那你打算怎麼辦?」伯瓦爾反問道,「不工作就沒麵包?」
「那樣雖然可以獲得大量的士兵,不過這種毫無戰意的士兵,就算有再多又有什麼用?」斯卡特道,「死裡逃生的居民,堅固的高牆,封閉的環境,相比之下還算豐富的資源,這些元素組合起來之後,必將讓整個提爾之手的居民逐漸沉溺於虛偽的繁榮當中。而當敵人打破這份繁榮之後,他們卻已經無法拿起自己的武器,最後只能迎來滅亡。」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伯瓦爾問道,「雖然我不覺得我能夠幫助你做到些什麼。」
「我需要新的希望,」斯卡特微笑道,「朝氣蓬勃的希望。」
斯卡特緩緩走到了提爾之手的大門之前,仰望著這經過了法術加固,隔絕了瘟疫與死亡的巨大門扉,他輕輕地伸出手去,按在了上面。
「將自己封閉於圍牆之後,只會讓我們的精神隨著死氣沉沉的空氣而慢慢腐朽,」斯卡特道,「真正的守護,不是用堡壘和圍牆構建一個安穩的牢籠,而是為了敢於反抗的冒險者們提供一個毫無後顧之憂的穩妥後方。」
敲了敲眼前這比金屬還要牢固三分的門板,斯卡特轉回身來。
「推開一個現實中的大門,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但是想要推開洛丹倫人民心中的大門,所要付出的,缺不僅僅是力量。」
「所以你需要的是連通門的兩端的力量,」伯瓦爾道,「以我的智力所能想到的最優答案,無疑就是那些寶藏獵人與傭兵……但是,他們缺乏組織與紀律性,並且一切以利益為優先,而且行事無所顧忌,所以我很擔心……」
「在遇到利維坦之前,我也是一樣。不過,當我隨著利維坦接觸了許許多多的人和事之後,對於傭兵和寶藏獵人的存在,卻有了新的看法。」斯卡特道,「的確,傭兵與寶藏獵人無論如何也與忠誠,高尚沾不上邊,他們的形式準則也與士兵大不相同,以至於無法得到官方的信任。不過,現在的提爾之手有著足夠多的忠誠於高尚之人,缺乏的,卻是那種不循常理以及一些肆無忌憚的精神。還記得塞拉摩一戰嗎?將有利於聯盟方的戰局一舉逆轉之人,卻是一個一直遊蕩在大陸各個角落,從來不曾接觸過軍旅事物的冒險者,因為他那並不被常理所束縛的思想和行事風格,卻能夠在絕境當中找尋到一條新的道路。」
「那好,我回去之後就會著力進行這件事情,」伯瓦爾道,「反正陛下對於那些在暴風城中滯留的寶藏獵人已經不厭其煩,唯一需要考慮的是,究竟是什麼東西,才能夠吸引那些無利不起早的傢伙們來到這片瘟疫之地。」
「失落的王國總是最吸引人目光的東西不是麼?」斯卡特笑道,「即便是洛丹倫的地下,也一定有著許多舊貴族與帝國的財寶……」
「說的倒也是,」伯瓦爾失笑,「我卻忘了『謠言才是最犀利的武器』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
「真的是謠言麼……」斯卡特喃語。
「嗯,你說什麼?」伯瓦爾轉頭望向斯卡特,卻是忽然笑道,「咦,似乎有新的客人來了?」
「客人?」斯卡特順著伯瓦爾的目光看去,卻見一個哨兵正匆匆跑過來,「怎麼了?」
「有一個侏儒法師想要見您,大師,」哨兵道,「她自稱叫克羅米,還說如果大師如果懷疑她的身份的話,可以去問利維坦軍團長。」
「既然搬出了利維坦,那我不去也不行了……」斯卡特道,「該不會是這個慣常失蹤的傢伙在獨行的時候欠下的風流債?」
「呃……」哨兵和伯瓦爾齊齊被斯卡特的「語出驚人」給嚇到了。看到二人都沒有接話的意思,斯卡特無奈地笑了笑,而後衝著伯瓦爾道:「大公爵閣下,戴林上將就在大教堂中進行招待,在下這邊有約,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
「也好,」伯瓦爾先是點頭,而後談過身來耳語道,「克羅米這個人,軍情七處也有觀察,既然她主動找上門來,你大可順便探探口風,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
「嗯,我會的。」斯卡特輕輕地點了點頭,「那麼,在下就先告辭了。」
衝著伯瓦爾行了一禮,斯卡特便轉身跟著哨兵走向了克羅米所等待的地方,而伯瓦爾那邊則自然另外有人進行引領,逕自向著大教堂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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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之手,尊敬的克羅米女士,雖然你我之間在這之前從未見過面,但是閣下對於利維坦的照顧,在下還是深表感激。」
「看樣子利維坦不曾和你說起過我,」也許是斯卡特的姿態並沒有獲得對方的好感,克羅米的第一句話就讓斯卡特的笑容僵硬了起來,「你倒是對那個傭兵挺信任的啊?」
「我們是共同作戰的戰友,互相之間自然是十分信任的,」見對方似乎沒有寒暄的意思,斯卡特也就收起了那份官方腔調,「不知道克羅米女士此次突然造訪,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只是看看你這個人,」克羅米好不遮掩的說出了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語,「坦白來說,還算不是出乎於我的意料。」
「克羅米女士似乎對我十分瞭解的樣子?」斯卡特有些迷惑,「可是我們的確應該從未見過面才是。」
「啊,的確,我們從未見過面,」克羅米看了看斯卡特,忽然露出了惡趣味的笑容,「當然,是在這個時空裡。」
「嘎崩……」
「這句話讓我十分費解啊,」斯卡特扶了扶身下發出了慘烈聲音的椅子,「不知道您能不能解釋一下?」
「其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克羅米先是攤手,而後在斯卡特毫不放鬆的注視下歎了口氣,「好,其實我是從一個朋友的口中聽說的你這個人。而且你最好對自己的名聲有點自覺啊,黎明指引者這幾個字,哪怕是拿到無盡之海對面的奧格瑞瑪去,也是能夠引人側目的稱號呢。」
「您的朋友……」斯卡特想了想,「是奧克米?」
「你腦子倒是轉的挺快,」克羅米微微一怔,「還是說我們兩個的風格太接近了,以至於你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
「如果說這種話中有話,凡事只說一半的風格,你們倒是的確很相似……」斯卡特暗暗刺了對方一句,「不過不管怎麼說,奧克米和我們也曾經共同作戰,而且還對在下多有饋贈,所以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加信任奧克米一些。」
「……那奧克米也算是沒有白操勞那麼多,」深深地看了斯卡特一眼,克羅米若有所指地道,「雖然說起來的確有些奇怪,不過我此次前來,倒還真的僅僅是看一看而已……哦,對了。」
克羅米忽然打了個響指,而後站起身來,向前探身道:「說起來,其實除了你之外,我還想看看另外一樣東西,我記得奧克米應該送給你一把劍?能不能讓我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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