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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97.血色的誓言7 文 / 笑和尚

    希洛德的問題所換來的只有沉默與斬擊。已經完全化作天災模樣的艾爾莎似乎根本就沒有語言的功能以及曾經的情感,唯有那依舊犀利的攻擊手段還能證明這個女孩生前與死後的細微聯繫。

    「雖然聽說了皇冠哨塔的聖光結界被摧毀後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勉力擋下了對方的攻擊,希洛德笑道,「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天居然來的這麼快,畢竟在我的印象中,你應該是一個十分堅強的孩子才對。」

    迎面而來的攻擊一如既往的犀利,無論是力量,速,角,都只比身為人類的時候更加強悍,即便希洛德說出任何話語,也沒有辦法讓她的動作出現一絲一毫的猶豫。於是完全就在情理之中的,希洛德被輕而易舉地壓制在了屋子的一角,失去了騰挪空間的騎兵隊長面對著對方勢大力沉的攻擊,卻是只能進行注定將要被擊破的格擋。

    佩劍被折斷,傢俱被破碎,衣物化為齏粉,裝飾變成沙礫。希洛德幾乎已經將本就顯得稀少的遺物全部扔到了它們原主人的身上,卻無法阻止那死亡之刃哪怕一分一毫。

    「我不能死……我還沒有解開艾爾莎留下的秘密……」

    拼盡全力守護著懷中密碼盒的安全,希洛德最終還是被逼到了狹小的角落當中。不過,不知是為什麼,當希洛德已經避無可避的時候,艾爾莎的攻擊卻反而停止了。

    「……為什麼停止攻擊了?」希洛德並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突然脫離了巫妖王的控制,本就已經對少女的實力盡量高估的他更是在最開始的格擋中已經充分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對的差距,所以,此刻對方停手的原因,應該只有一個。

    「你的目的是這個密碼盒……」

    僅僅是回想一下剛剛的戰鬥,希洛德就明晰了對方的目標,從而也就更加確認了這個密碼盒的重要。雖然此時此刻,能從其中尋找到艾爾莎過去的軌跡的希望已經幾乎等同於零,然而取而代之的,從中得到真正害死了艾爾莎的兇手的希望卻在同時變得極其巨大。

    所以,想要讓希洛德放棄這個密碼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既然你也想要得到這個密碼盒……」看著對方似乎有所忌憚的模樣,希洛德在心中冷笑道,「那麼就不要怪我卑鄙了……」

    在心裡想罷,希洛德當即便握著密碼盒向著艾爾莎衝了過去,幾乎也就在同一刻,發現對方想要逃走的艾爾莎揮動了手裡的符文劍。

    「嗡……」

    急停的劍身在氣流的帶動下發出了嗡鳴的聲音,而在劍刃的前方,幾乎已經觸及的,卻是握在希洛德手裡的密碼盒。

    「我就知道,你們也想要得到其中的信息!」一招賭對了的希洛德心下大喜,同時猛地轉頭向著門外衝了出去。既然對方不敢摧毀這個盒子中的信息,那麼此時此刻這個盒子無疑就成了希洛德最好的保命符,只要運用得當,那麼別說抵擋艾爾莎的攻擊,就算是在對方的封鎖下逃出去,得到白銀之手的保護也不是什麼問題。

    要說到利用小巧的東西進行作戰,又有誰會比拉文霍德的人更專業呢?

    雙方的立場在瞬間得到了轉變,掌握了主動權的希洛德逐漸使得自己的狀況變得餘裕起來,然而逃離這個屋子的任務卻沒有如他所想像的這麼簡單。儘管被盒子所阻擋而無法施展出具有絕對威脅的攻擊,然而艾爾莎依舊以足夠精妙的劍術封住了希洛德離開的通路。每當希洛德試著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對方卻總會以不惜摧毀盒子也要阻止的架勢發動攻擊,這使得希洛德本身也沒有辦法繼續強行突破,畢竟,他也不想讓這個盒子毀在這裡。

    於是,對敵的二人就這樣因為一個盒子而互相絆住了腳步,誰也沒有辦法使出打破目前這個膠著狀況的一擊。隨著最開始的快速搶攻與之後的互有顧忌階段的結束,希洛德和艾爾莎不約而同地放棄了無謂的出手,轉而僅僅是盯住對方,互相警戒而已。

    雖然已經身為亡靈的艾爾莎並沒有精神或者體力上的問題,不過顯然到目前為止,她的戰鬥方式還和生前毫無二致——這在死亡騎士當中也是絕無僅有的特例,畢竟無論生前是多麼優秀的戰士,一旦作為死亡騎士被復活,那麼生前有關戰鬥的記憶都會如同隔了一層磨砂一樣變得模糊不清,只有通過訓練來逐漸找回,並配合著新的身體來組合成適合「死亡騎士風格」的戰法。這種情況,即便是莫格萊尼也不曾例外。

    不過顯然,也許是死亡騎士中第一例例外的艾爾莎就出現在了希洛德的面前,雖然即使這樣的例外似乎並不能對目前的局勢有所改變,但是這點信息依舊還是引起了希洛德習慣性的注意,並且不自禁的開始思考是否能夠從中找到什麼破解困境的方法。

    「不要忽略任何一個細節,因為任何細節都有可能決定任務的成敗。」

    腦海中迴響著老師的話語,希洛德的眼神開始了些微地轉動。在剛剛的作戰中並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的,屬於艾爾莎如今的模樣也就因此映入了希洛德的腦海當中。

    艾爾莎的身上穿著的已經不是生前的那套衣裝,如今的她所披掛的,是彷彿長袍一樣的罩甲,若不是希洛德剛剛才領教過對方犀利異常的攻擊的話,一定會因為這誇張的視覺效果而懷疑這甲冑會拖累其主人的行動。

    由於成為了死亡騎士的緣故,艾爾莎的武器已經變成了符文劍。雖然這把武器似乎是細長的風格,但是從剛剛作戰當中那針對於牆壁和傢俱的粉碎性破壞力來看,其實質重量顯然和外表上的直觀感覺全然不同。

    這種反差不由得讓希洛德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艾爾莎的時候,這個女孩所使用的匕首。同樣是纖細的外表,其蘊含的殺傷力卻是遠遠超過更加粗壯的常規刀劍。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風格的武器,似乎也是對於艾爾莎本人的另外一種詮釋。

    腦海中轉著這樣的想法,希洛德的眼神向下掃去,卻是定格在了一個應該算是飾品的東西上。

    水晶頭骨。

    看到如今這個晶瑩剔透,比起工藝最為精細的玻璃都要透明的頭骨狀物體,希洛德才明白了其「水晶」之名的來歷。然而聯想到之前從馬杜克那裡所得知的關於這個水晶頭骨的信息,希洛德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瞬間就瞭解了艾爾莎這個意外所出現的原因。

    從之後與血色十字軍方面的交流得知,艾爾莎死亡前的突然爆發是依靠了一種燃燒生命的法術,其效果暫且不提,不過顯而易見的是,艾爾莎利用這個法術燃燒了生命所換取的力量,並非全部都應用在了當時的爆發之上,而那些散逸的能量中,其中至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她所掌握著的水晶頭骨所汲取。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明明已經將艾爾莎葬在了有聖光結界守護的哨塔下,卻仍然無法阻止她的天災化。無論是結界的消失,還是艾爾莎的復生,其實都不是克爾蘇加德及其爪牙的行動,而全部都是這個頭骨的功勞,也正因為如此,眼前的艾爾莎才達成了一種「完美復生」的姿態:她的身軀幾乎還保持著絕對的完整性,戰鬥記憶也不需要通過訓練來慢慢找回,在復生的那一剎那,儘管相對於生者來說,她的**已然死去,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她卻得到了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永生。

    嚴格來說,復生的艾爾莎不再是人類,當然也不是天災,她只是在水晶頭骨的力量作用下成為了一種與天災類似的狀態而已。只不過,想來是因為復生之後的迷茫讓克爾蘇加德鑽了空子,這才讓這位與天災戰鬥到死的少女成為了如今天災軍團的爪牙。

    「結果……居然是我親手將艾爾莎推到了天災的手裡麼……」

    雖然一切的成因純屬巧合,然而幾乎和這些緣由都有關係的希洛德,卻沒有辦法輕而易舉地說出自己與這一切無關的話。就像他不會否認自己剝奪生命的罪,不會輕易遺忘那個奧特蘭克貴族少女的話語,即使無法體會到來自與艾爾莎的感情,也要窮盡自己的全力去尋找到對方的軌跡一樣,希洛德從來不會推卸責任,同時,也格外地容易去承擔一切。

    於是,希洛德因為突然降臨的巨大愧疚而露出的破綻被艾爾莎在頃刻間抓住,符文劍如閃電般劃過了二人之間不足十碼的空間,衝著希洛德的胸口要害疾刺而來,幾乎無可阻擋。

    而被利刃的寒風喚回了神智的希洛德一時間甚至來不及將作為保命符的密碼盒拿到身前,只好抓住身邊的最後一樣遺物,下意識地向著來襲的利刃傷拋了過去。

    「啪嚓……嘩啦……」

    大約不過一個手掌大小的物品輕而易舉地就被符文劍撕成了碎片,各種各樣形態各異的零件因為巨大的力量餘波而漫天飛舞,甚至有一些擊打到了艾爾莎和希洛德的身上,就如同它的那些前輩一樣,迎來了理所當然的最終結局。

    不過,無論是將這個物品拋出去的希洛德,還是親手摧毀了這個物品的艾爾莎,都在同一時刻陷入了僵直。即使那可憐的小東西已經完全看不出其本來的模樣,二人仍然能夠知曉,在被毀壞之前,這個小東西的名字,應當叫做「發條玩具汽車」。

    渾濁的灼眼在瞬間變得清明了起來,死板著面孔的少女幾乎於同時再一次發動了突擊。而作為目標的希洛德卻依舊呆滯地望著眼前四散飛舞的零件,卻只記得因為慣性而將密碼盒擋在了胸前。

    「呲……」

    輕微的碎裂聲響起,無法忽視的融化聲音則緊隨其後。就在剛剛的這一劍當中,艾爾莎沒有繼續保持對於密碼盒的顧及,而是毫不猶豫的將之一劍穿透,而其中那記載著致命秘密的莎草紙,也在同時已經不可避免的被瓶中醋所融化。

    「珵……」

    艾爾莎毫不猶豫地收回了距離希洛德的胸膛只有一指寬距離的符文劍,與此同時,那剛剛恢復了清明的雙眸也重新歸於混沌。再也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紅瞳僅僅是掃過了已經化作兩半的密碼盒,便毫不留戀地轉移開來,隨著它們的主人離開了這裡。

    於是,就在這一片狼藉的屋子當中,最終就只剩下了一個無聲無息,頹然跪坐的青年,伴隨著那已經化作了一團爛糜的莎草紙,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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