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的戰力,年輕的獸人……」阿克蒙德望著眼前的獸人殘軍,用別有意味的語氣道,「不過你們的掙扎不過是為我的征服帶來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樂趣而已……背叛軍團的罪,永遠也不會得到寬恕!」
「軍團奴役獸人的仇恨,也永遠不會被我們遺忘!」
說完這句話後,薩爾在高舉起手的污染者面前發動了傳送符文。儘管大戰之後的獸人只剩下了百餘之數,不過阿克蒙德還是沒能搶在傳送魔法發動之前將這些倖存者消滅掉。
「先是凡人的小女孩消滅了我的先鋒,而後又是這群狡猾的野蠻人重創了我的軍團,」阿克蒙德環顧眼前一片狼藉的戰場,「不得不說,你們的努力讓我也感到一點點欽佩了,在萬年之後,沒有半神與巨龍幫助你們的今天,你們依舊能夠創造出不輸於萬年之前的戰果,這樣的成績,就算是我,也覺得頗為驚訝。」
污染者在部落基地的廢墟上重新站直了身形,此刻的它看起來竟然比在山下的時候更加的魁梧,而環繞在它身邊的腐蝕之力,似乎也更加洶湧。僅僅是這幾句話的時間,整個部落基地就已經化作一片荒蕪之土,生命的色彩以可見的速被死亡驅逐,而原本已經死亡殆盡的惡魔大軍,竟然再一次以亡靈的方式重新站立起來,環繞在阿克蒙德的身邊,再一次形成了龐大的軍勢。
「但是,一切都結束了!瑪法裡奧!」在亡靈軍隊的簇擁下,阿克蒙德高舉雙手,以神諭的語氣高聲宣告,「你這些彫蟲小技已經成功地消磨掉了我那寬厚的憐憫!所以,爬蟲們,準備迎接這個世界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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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沒能堅持更長的時間……」
回到了世界之樹根部營地的薩爾面帶歉意地向瑪法裡奧鞠躬道。
「不,你們做的很好,」瑪法裡奧伸手扶起了薩爾,而後轉身仰望著世界之樹諾達希爾那巨大的根須,在那裡,自四方匯聚而來的遠古之靈已經形成一片星辰的海洋,而已這片海洋為中心,無數新的星辰依舊在向著世界之樹彙集而來,將整個永恆之井染作一片璀璨,「相信就算是萬年之前的我們,也無法做的比這樣更好……無論是聯盟還是部落,都在這海加爾山上展現了自己的勇氣與決心。而現在,則是我們卡多雷上場的時候了。」
吉安娜與薩爾對視了一眼,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你們也許想問,這周圍並沒有卡多雷的部隊,我們要如何抵抗那只惡魔?」瑪法裡奧微笑道,「的確,別說現在的卡多雷早已經沒有萬年前那般繁榮昌盛,就算是有,在阿克蒙德的面前,那些力量也不值一提,而在污染者掌握了通靈法術的現在,隨意的死亡更會成為它的力量,所以,我們卡多雷所能提供的,除卻正在準備中的大禮物之外,就是這把斧子了。」
順著瑪法裡奧的手指,在場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利維坦的身上。正在拿著乾糧胡吃海塞的利維坦被這忽然集中的目光一瞪,竟是險些噎住。
「咳……」瑪法裡奧有些尷尬地假咳了一下,而後道,「利維坦,你所背負的橡木之斧,就是我們卡多雷傳承了萬年的神器,這把斧子,曾經在萬年之前砍傷了薩格拉斯,而在萬年後的今天,持有這把斧子的你,也將擔負起與污染者作戰的責任……只不過,萬年之後的你不再孤獨,因為你的身邊,還有著與你並肩作戰的夥伴。」
「停!先等一下,我有問題要問!」利維坦打斷了大德魯伊的滔滔不絕,「首先,話題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說的卡多雷上場?」
「是的。」大德魯伊點頭。
「我是卡多雷麼?」利維坦表情古怪地指了指自己,「我覺得我作為人類的樣本很標準。」
「咳咳……」大德魯伊伸手捋了捋自己茂盛的鬍鬚,這才道,「但是你卻掌握著整個卡多雷都沒有辦法掌握的神器。我的意思,並不是你就是一名卡多雷,事實上,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在場的諸位都將踏上戰場,我與我的愛人自然也是如此。但是利維坦,你將成為唯一能夠擊破阿克蒙德防禦的人,是以,你也將成為我們這些人中,最危險,也是最關鍵的存在。」
「你這麼說我就懂了,」利維坦哦了一聲,而後道,「那麼第二個問題……這把斧子上一個主人怎麼樣了?」
隨後,也不等表情瞬間尷尬起來的瑪法裡奧說話,利維坦抬手制止了他。
「好我懂了,」利維坦伸手將橡木之斧扛在肩上,「怪不得聽說我要拿個斧子那個哨兵部隊的晨星小姐都要嚇成這樣,果然還是因為這個斧子有著詛咒一樣的效果啊。」
「我很抱歉,」瑪法裡奧的表情不斷變化後,最終還是凝固在了歉疚與歎息並存的狀態,「平白無故地就讓你來承擔這樣的責任。」
「沒關係的,倒不如說這樣的發展是我心中所求,」利維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要知道,我早就想要試驗一下傳奇小說中的勇者是什麼樣子了,如今豈不是正如我願?」
說著,利維坦將扛在肩上的橡木之斧拿了下來,一邊伸手輕輕地在那翠綠色的斧面上撫過,一邊笑道:
「而且,對於我這樣的勇者來說,區區被詛咒的武器,正是為了我量身定做的神器啊!」
「我總覺得這小子有點傳奇小說入腦?」剛好把酒壺收回腰間的矮人斯堤爾看到此刻大笑的利維坦,不由得用懷疑的語氣道,「是我的錯覺麼?」
「這只是每一個年輕人都懷有的英雄夢罷了,」站在矮人身邊的李奧瑞克公爵微笑道,「真是好呢,因為只有年輕人才能懷有這樣純真美好的夢想啊。」
「古怪的夢想,」斯堤爾伸手蹭了蹭自己沾上了酒水的大鬍子,「還好矮人中沒有人有著這樣奇怪地思想,或者說,已經很久沒有人有著這樣的夢想了。」
「我覺得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李奧瑞克公爵道,「並不值得用慶幸的語氣來闡述。」
「或許,」矮人一臉無所謂地聞了聞自己滿是酒味的護腕,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至少我們矮人並不覺得這樣很悲哀。」
耳邊聽著這些年輕的種族的議論,眼看著那個背負了沉重的使命卻反而顯得尤其興奮的利維坦,大德魯伊瑪法裡奧不知是悲是喜地歎了口氣,正待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幾乎被遺忘的熟悉感覺自聯盟方向傳來。
「那是什麼?」
並沒有耗費多少精力,大德魯伊就找到了那股力量的源頭:那是他一直都未曾注意的,名為斯卡特的人類背上那一把雙手大劍。
這把劍的樣式看起來中規中矩,金黃色的劍柄與金屬原色的劍刃組成了它的樣貌,雖然因為聖光的能量使之散發著淡淡的光輝,不過那光輝實在是微弱得要命,否則大德魯伊也不會在之前的時間裡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把劍,以及這把劍的主人。
但是,現在出現在大德魯伊眼前的阿契厄斯早已經看不到之前那副晦暗的模樣。
雖然物質的劍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不過那縈繞在長劍之上的微弱光芒卻得到了奇異的增長,曾經幾乎無法用肉眼看到的金黃色輝光此刻竟然變得強烈而刺眼,雖然光芒的強並不具備穩定的感覺,但是那一張一收之間的韻律,卻彷彿一個生物正在呼吸一般規律而穩固。而在一片燦爛的聖光光輝遮掩下,似乎又有著別樣的力量在騷動著,使得阿契厄斯發出了低沉的嗡鳴聲,仔細聽去,好像是在呼喚著什麼,又大概是在傾訴著什麼。
「這個感覺……」瑪法裡奧握緊了手中的法杖,「很熟悉,但是……同樣也很可怕。」
熟悉,是因為曾經切身地感受過,而幾乎被遺忘,則是因為那萬年的時間。就在靠近阿契厄斯的過程中,瑪法裡奧那幾乎被時間所掩埋的記憶逐漸甦醒了。
「瓦羅森……不,或者說,是阿克蒙德。」瑪法裡奧轉頭盯住了斯卡特的雙眼,「雖然很微弱,但是我仍然認出了它,那個在萬年之前幾乎奪去了我們所有人生命的武器……以及它的主人。無論是原本的,還是當時的。」
早已經從巫妖王的嘴裡知道了阿契厄斯來源的斯卡特並沒有因為大德魯伊突如其來的話語而感到驚訝,但是即使經過了萬年與多次淨化與重鑄,瑪法裡奧居然仍然能夠感受到來自萬年之前的訊息這件事還是讓年輕的聖騎士露出了略微錯愕的表情。
「我本來以為這把劍已經被埋藏在深海當中,而且……」瑪法裡奧看著斯卡特從背後解下了阿契厄斯,「這把劍顯然已經遭受了多年的創痛與折磨,流失了原本屬於它的大部分力量,若不是因為主人的接近,恐怕它也不會變得如此引人矚目……」
「年輕的人類,」大德魯伊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那把劍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而後,他那夾雜著一分恐懼,一分憤怒,還有分擔憂的聲音傳到了斯卡特的耳中,「你真的明白,你選擇了一個什麼樣的武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