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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文 / 微雲疏影

    「師父,莫非這是……羲皇令?」怔忪好半響之後,憐葉方試探地問。

    逐鹿之戰後,黃帝軒轅氏和炎帝神農氏憑借「天命」,從凡間帝王一躍成為天界帝王,瓜分一方區域。黃帝更因為是最終勝利者的原因,子少昊與孫顓頊也因「聖德」晉為天帝,導致五方天帝之中,他們就佔了三家,牢牢把握著天庭的話語權,不但統御著仙神,也壓得同為天帝的炎帝喘不過氣來。但誰都知道,這種局面之所以形成,完全是因為東方天帝伏羲不想管事,也不喜歡炎帝,不願為他出頭的原因。

    伏羲生於混沌之中,一誕生便承了天命,成為東方天帝,統率眾神。若他有心權柄,定能從天地初統治這個世界到終結之日,完全架空其餘四位天定的天帝。如此一來,大家有了效忠的對象,老老實實幹活,或許也就沒那麼多亂七糟的事情,可他不。這位神上之神,東天之主對天命相當遵從,凡人晉為天帝,眾神鬧得何等厲害,都被伏羲鎮壓下去,隨後越發隱匿,少現蹤跡。

    眾人皆知,伏羲不熱衷於權柄,沒多少爭權奪利之心,哪怕黃帝轉生地界之後,天庭失去一直以來的當權者,所有矛盾悉數爆發,顓頊與神農鬥得厲害,少昊壓制不住天生地養的眾神,無奈讓屬神蓐收暫代天界管理之職,伏羲也沒出來表個態。但你說他隱居日久,不關注世事,那也太過可笑。

    從混沌初開到如今,伏羲統共也沒出十次手,但每一次都意義重大,影響深遠——立天庭;封魔界;鎮叛逆;壓濁氣,創衡天之儀;命眾神協助帝台在休與山建刻罪之鐘,使三界冤屈上達天聽;投身地界,教化眾生;令眾神襄助黃帝,使之成就帝王……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大動作,這便是東方天帝伏羲。是以對句芒手中的諭令,哪怕連厭惡勾心鬥角的相丹,都忍不住多想了幾分。

    羲皇陛下向屬神句芒發出諭令,究竟有何要事?是對這段時間魔族一而再,再而三在人間造成的亂子不滿;還是覺得蓐收主政之後,由於鎮壓不住天神與後進神的爭鬥,導致仙界風氣日亂;還是……想到這裡,哪怕地位尊貴如句芒,也是心中一緊,一時間,手中諭令仿若千斤。

    緩緩打開金色的諭令,句芒反覆將其中的文字看了兩遍,方望著相丹,淡淡道:「相丹,這紙諭令,是羲皇陛下給你的。」

    相丹聞言,不由一怔。

    伏羲對他的態雖不甚親近,較之旁人卻好了一些,至少相比那些一輩子都見不到伏羲真容的仙人們,相丹不僅見過伏羲,還受過他一兩分指點,甚至他的武器都被伏羲順手借過去看了看,改造過。眾人皆道是相丹因緣巧合,化形之時伏羲恰恰在旁邊的緣故。羨慕有,嫉妒有,酸話也一堆,卻是求都求不來的。但無論如何,伏羲單獨給他下指示,還是以諭令的方式,倒是頭一次。

    不等相丹多想,句芒便將諭令交給他:「羲皇陛下說,決戰可以,但你先得做完這件事情。相丹,魔族的存在與羲皇陛下的諭令孰輕孰重,我想你應該明瞭。」

    他這一句話,說得非常輕柔舒緩,甚至帶了一點輕飄飄的感覺。可話語中的沉重以及責令意味,卻是不言而喻。

    相丹自然也清楚二者輕重,聞言便行禮道:「相丹遵命。」

    「師父……」

    「憐葉,你別跟過去。」句芒叮囑道,「蓐收雖與為師我身份同等,卻到底是代少昊帝執政,地位與為師不同,你切不可因為為師的原因,對蓐收有片刻怠慢。」

    憐葉身為句芒門下,卻得蓐收重用,早有些道心不定的仙人嫉妒,流言蜚語不斷,害他既擔心師父的看法,又覺得出工不出力不大好,會惹得蓐收生氣。今日聽了句芒表明看法,心中一鬆,忙道:「弟子明白。」

    句芒見憐葉的反應,不由心中歎息。

    他知羲皇陛下對四方天帝的反應都是淡淡,對他們的屬神也不大喜歡。偏偏憐葉因資質之故,修為受限,又很想證明自己,做出一番大事業,不願拘束於千華夢地之中,句芒看出他的心思,才讓他效力於天庭,先是聽從黃帝,再聽從蓐收的命令,但……蓐收的行事風格,句芒是不大喜歡的,卻礙於弟子的心思,不欲多做什麼罷了。

    夙璇自不知千華夢地發生的事情,可此時的她,狀態委實談不上有多麼的好。

    自從察覺到七人組的追蹤之後,夙璇御劍而行,瞬息千里,來到崑崙,誰知對方如跗骨之蛆,如影隨形,幾番尋不到她的蹤跡,瘋狂之下,竟將沿途幾個偏僻的村子悉數屠盡。

    見七人如此瘋狂,夙璇自能猜到對她的追蹤興許是出了什麼變數,這些人若不快點殺了她,自身定會受到影響,心中也有幾分欣喜。若她再躲些時日,哪怕心中憋屈無比,也定能贏過對方,誰料對方此舉,恰好捏到了她的命脈。

    她雖有一般修真者的通病,對凡夫俗子帶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卻不喜見到有人為自己而死,見七人越鬧越不像話,又無人出來制止,只得挺身而出,與對方敵對,卻礙於自己越發沉重的傷勢,屢屢與對方不過平手。卻未曾想到,對方竟使出陰招,挾持一個人類小女孩,意圖凌遲對方,夙璇出手救援,無意間沾染到小女孩手上的污血,起初還覺得沒什麼,待療傷之時,才察覺到從沾染污血的位置上,傳來絲絲縷縷,頑強又令人作嘔的魔氣。

    仙劍世界的修真者雖號降妖除魔,接觸真正魔族的機會卻少之又少,大多與妖族打交道,在對魔氣的驅逐上頭也不甚精通,只有個基本概念罷了。這是世界不同造成的問題,哪怕夙璇看再多的書也沒用,是以這些日子,她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魔氣漸漸侵蝕自己的身體,加速衰弱與魔化的腳步,卻無計可施。

    ps:今天太忙了,十一點多才空閒下來,更新竟拖到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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