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柯特,這個銀頭髮的小子,應該就是你的哥哥?」破壞完畢房間,卻沒找到鎖鏈手絲毫蹤影的窩金見到奇犽,有些不耐地問,「那個黑頭髮的小姑娘是誰?」
他雖然魯莽,衝動,膽大包天,充滿著破壞**,卻因為同伴信長的提醒,沒有因心情的不好,與往常一般大肆破壞與殺戮,好歹還問了那麼一句。
揍敵客家的幼子眼帶嫉妒地看了一眼被三哥牢牢護著的姐姐,想到一直在意的三哥奇犽如此維護阿魯卡,為了她不惜屢次觸犯父親與大哥的權威,想了想,無視兄長威脅甚至有幾分渴求的眼神,他用一種帶了些冷淡的語調說:「我不認識她。」
是的,從異界的黑暗而來,降臨到我們家的孩子呀,你那不穩定的能力對全家人來說,都是極危險的。所以,不要奢望我們施予家人的愛,更不要妄想我們的認同,你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沒關係的話,殺掉她就好了。」窩金滿心郁氣,正渴望找個地方或者找個人發洩,聞言立馬活動著拳頭,滿不在乎地,甚至帶了點戰意地對滿面警惕的奇犽說,「銀頭髮的小子,如果你要保護那個小姑娘,就與我來打一場!」
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強化系念能力者,窩金對練身體和打架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沒有絲毫興趣。他甚至還有點惋惜,如果在場的不是出身殺手世家的奇犽,而是同樣為強化系的小傑,豈不是能更加盡興地打一場?
見到窩金與奇犽針尖對麥芒,誰也不退讓,眼看就要釀成生死之局,知道奇犽佔據弱勢的伊爾迷終於忍不住,從隱匿的角落中出現,以平板地聲音說:「奇犽,跟我回家。」
「不,我不回去,更不會帶阿魯卡回去。」奇犽鼓起勇氣,反駁一直以來最為敬畏的大哥,「你們都不認同阿魯卡,覺得她不是我們家的人,可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妹妹呀!我不要她繼續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哪怕帶著她四處逃亡,我都願意。」
說到這裡,他望著死死拉著他衣角的妹妹,漸漸呈現少年俊朗輪廓的面頰上,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阿魯卡,哥哥願意帶你走,從今往後我們相依為命,沒有好衣服穿,沒有昂貴的糖果吃,你願意嗎?」
阿魯卡怔了一瞬,隨機露出無比甜蜜的微笑:「願意!哪怕世界上只有哥哥愛我,阿魯卡也覺得非常幸福!」
伊爾迷見狀,心中有些複雜。
對於奇犽的逆反,他是有些高興的,因為這象徵著弟弟的成長,漸漸豐滿了羽翼,只待展翅高飛。只是心中,仍舊有一絲不清不楚的情緒,不知是失落,還是寂寞。
不過,高興歸高興,揍敵客家未來的家主,卻絕不能就這樣跑掉!所以他單單對奇犽放出殺氣,震懾並恐嚇道:「與我回家去!」
他不需要說太多話,因為被他嚇慣了的奇犽,會自動腦補出無數可怕的念頭,失去反抗與掙扎的能力。偏偏這一次,磅礡的殺氣被輕輕擋下,幾道氣勁定住了幻影旅團在場五位團員的身子,妮翁與酷拉皮卡也穩穩地落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夙璇方走到阿魯卡旁邊,帶著溫和的笑意,望著好奇地看著她的阿魯卡:「既然你們無法達成協議,那麼讓我帶走這個女孩!我將成為她的師傅,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傾囊相授,教會她如何控制體內的言靈之力,如何?」
奇犽剛要拒絕,看見站在夙璇背後的酷拉皮卡輕輕點頭,卻又遲疑了。
他知道,所謂的逃亡在龐大的家族力量面前,不過是空想,他只是想掙扎一下,再掙扎那麼一下,帶著妹妹看看外面的世界,可眼前,事情似乎又有了新的轉機,如果……
似乎察覺到了哥哥的動搖,阿魯卡死死地抱住奇犽的胳膊,大聲說:「阿魯卡不離開哥哥,絕對不離開!」
「阿魯卡……」
夙璇見狀,眼中流露一絲失望,但道門收徒,講究得就是一個緣分,沒有別人不願,還強行讓別人入門的道理。所以她輕輕頜首,道:「既是如此,我亦無什麼可說的,言靈之力的控制涉及本門之秘,若不拜入我門下,便無轉圜之理。」
酷拉皮卡說過,若夙璇抄錄秘籍賣個輪迴空間,定能得到不菲的獎勵點數,行事也方便一些,卻無法動搖她的意志分毫。畢竟上繳到輪迴空間的典籍,都是被空間明碼標價販賣的,為一己之私,監守自盜,這種事情,夙璇做不來。
正因為如此,哪怕再欣喜阿魯卡的資質,只要阿魯卡不拜入她的門下,她就絕對不會傳授任何與瓊華有關的功法。唯有如此冷心冷情,按照規矩辦事,方能讓一個門派四平穩,長長,綿延千載。
不過,拒絕歸拒絕,她能看出來的事情,自然不會不做提醒,是以她對奇犽說:「我大概能猜到你的心思,無非是想試試她的言靈之力有多強大,是否能起死回生。按照道理來說,真正強大的言靈之力,的確能做到一語破天,一言裂地,生死輪迴逆轉亦非難事,卻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你妹妹的言靈之力雖強,卻到底沒超脫凡俗,達到神之境界,哪怕為酷拉皮卡重塑了身體,也無法彌補他消散的幾分魂魄,除卻浪費她的力量,消耗她的生命之外,不過徒勞無功而已。」
這種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奇犽聽不大懂,但他生性聰慧,稍微想想也明白,夙璇的意思是——你妹妹不是神明,沒有許個願望上天連死亡這對世人唯一的公平都要剝奪,所以你還是別癡心妄想啦!
酷拉皮卡也知事情當真如此,縱然是神,都不見得各個有起死回生的方法,不倫不類的偏方倒是一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對於自己的死亡,他看得挺淡,甚至覺得是多年以來,夢寐以求的,聞言便搖搖頭,微笑著說:「奇犽,不必費工夫了,我……」說到這裡,他望著五位旅團成員,緋紅的眼珠中透露得是極的憎恨,以及無比的複雜。
他也清楚,殺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這群對生死毫不在乎的亡命之徒根本不會懺悔,族人的靈魂也得不到安寧,更會讓自己越發偏激。可若不以他們的死亡來祭奠族人,如何撫平他那百般受折磨的靈魂?
ps:過年七天,難道我都要在走親戚和接待親戚中過麼?淚流滿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