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兩日,辰羿心緒漸平,回到了以前沉靜的狀態,修習《三分歸元氣》,苦練射藝。
只沒想到果如那林牧涯所言,又有人來敲門,他心中暗想怕不是又和那月寶樓墜樓案有關。
「真是晦氣,買了個宅院還牽扯進了官司,如何能靜心修煉?」
但是無法,就算現在把宅院賣了,恐怕也於事無補。
辰羿只好打開門來,就見一綢服錦衣的老者在門前,見到辰羿,面漏驚異。
「這位小哥兒,在下伍士通,京城人士,前來尋找這家主人白盛熙!」老人雖然驚訝,但還是好言問道。
辰羿一聽,白盛熙?那不是墜樓的那人嗎?看來這應該是白盛熙的親朋好友,又來自京城,想必還不知道此人已墜樓而亡。
「老丈你還不知曉?白盛熙七日前墜樓而亡,早已不在人間。這宅院也是我無意買下,前幾日才知道原來這家主人根底。」
「什麼!!白盛熙死了!?」老者大驚,猛的一咧,辰羿只好道:「具體怎樣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然你去巡檢司找副左督使林牧涯,他主辦此案,並且還囑咐過我,有誰來找白盛熙,就讓去找他。」
老者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兒,很快鎮定下來,微微一禮:「多謝小哥兒了,還未請教?」
「辰羿!」
老者點點頭,連門也不進,直接前往勃萊城去了。
辰羿心道,這事兒著實古怪,但穩定心思繼續修煉。哪成想還沒一會兒工夫,砸門聲又起,而且這次更加厲害!
「真是不得安寧!」
打開門來,這次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是六七個黑衣白褂,眼歪嘴歇,不是混混就是流氓的一幫人!
「小子!你就是這家新主人是!?老子告訴你,我們是清洪幫的,以後誰問起白盛熙墜樓的事情,你一概不知,聽到了麼!!」為首的散發披肩,還綁著青紅色頭巾,口氣很沖。
辰羿這下忍不住了,自己招誰惹誰了?莫以為他是好欺負的?
「滾!!」
他又不會罵人,憋了老半天,才蹦出這麼個字兒來宣洩自己的憤怒。
「呦呵?!」
為首的混混擼起袖子,身後六個混混也凶神惡煞,「小子,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那混混頭頭張手就要教訓辰羿,卻見一個拳頭超過他的視線,砸在了他的臉上。
「混蛋!!」
「上!」眼見頭領被打,剩下六個混混一擁而上,辰羿哪裡放在眼裡,連真氣都不動用,光憑他現在的身體,都超過尋常人十倍,這些又都是普通人,沒練過武,三下五除二,就聽慘叫連連。
再一轉眼,七個人在地上打滾痛哭,「小、小子,你敢動我們清洪幫的人,不要以為會點武功就了不起,你莫不知道我們幫主乃是先天高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歸海霸刀王天狼!」
「哼!什麼先天高手,什麼王天狼,聽都沒聽過,你們如果再不滾,就怕你們再也見不到那勞什子幫主!」辰羿哪裡聽過神州武林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
「好好好!小子你別後悔!」
混混們連滾帶爬四散逃走了。
辰羿並不傻,這件事怕不是這麼簡單,先天高手,自己可不是對手,只是他身邊有神仙照看所以才高枕無憂,而且這種麻煩事沒完沒了那他還修煉什麼?
如果將這地方捨棄,遠尋他處,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師尊乃是仙人,也不會找不到他,但這件事未免顯得自己懦弱,以後師尊知道,恐會將自己看輕了。
「哼,怕什麼,好男兒豈能畏首畏尾!不如將此事查清,弄個水落石出,徹底了斷,才好清靜了!」
辰羿下定決心,便帶著麟目,前往勃萊港巡檢司衙門,報上姓名,幾經通傳終於見到了副左督使林牧涯!
三人落座,麟目自然一句話都不說,辰羿將自己所遇所聞給林牧涯都說了一遍,如此這般。
林牧涯淡淡一笑,「伍士通剛剛已經找過我,他將他和白盛熙的事情也告知於我,並且立誓要為白盛熙報仇雪恨,這件案子實際上我已經查清,只是因為其中牽扯了大人物,萬萬不可貿然行事。」
「我已經勸過他,但他決絕,你這次來只是為告訴我這些了話,那我也只能勸你遠離是非之地。」
辰羿搖搖頭,「這件事將我也牽扯了進去,與其被動,不如將事情弄清,徹底了斷的好!」
林牧涯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你也算是受害者,清洪幫怕是不會放過你。也罷,我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也告訴你們!伍老,你也進來!」
他話剛落,辰羿前不久剛見過的那位華服老者從另一側門走了出來,原來剛才一直就在旁聽。
辰羿和此人也不熟,相顧點點頭,便無話可說,林牧涯喝了口茶,開始講述。
「此事,還是要從白盛熙說起!此人伍老瞭解,乃是咋們勃萊港西城區一個賣畫為生的秀才,家中有美妻常玉紅,日子雖然過的清苦,倒也安樂。本以為日久天長,不想伍老路過此地,不小心丟了兩塊元寶五枚鳳眼石!」
「元寶倒罷了,但那鳳眼石可是珍惜之物,乃是伍老準備進貢給晁宗皇帝的貢品!最後不想是白盛熙撿到了,還主動還給伍老,伍老自是感激,兩人一見如故,相談之下伍老十分愛惜白盛熙的才華,便覺他在此地擺攤賣畫屈才了,讓白盛熙與他回京城打理生意。」
「白盛熙自然欣喜,只是家有夫人,他回家與之商議,常玉紅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只是讓他先跟去京城做做看,如果做得好了,便回來接自己,如果做不好也不要繼續坑人家,回來繼續賣畫。」
「這樣,白盛熙才跟著伍老去了北京,但是沒想到,最近勃萊港非常不太平,發生了諸多強姦案!其中,已經有多人證實,幹這些事就是楚文虎!他在白盛熙去往京城期間,又瞧上了常玉紅,讓清洪幫幫主給他安排,最後設計計策,哄騙常玉紅到了清洪幫的總舵九善堂中,成了楚文虎的禁臠,至今沒有放出!」
「楚文虎不算什麼,但他的兄長了得!乃是粵州督軍楚文龍,此人在粵州是一手遮天,就算是州都督、督府、刺史,各郡節使都要看其臉色行事,無他,只因此人乃是當朝左宰李朝宗的心腹!」
「楚文龍、楚文虎本來只是一對難兄難弟,早年家鄉逢旱,逃到別的州郡落草為寇,不知怎麼交了好運,又投入了湖州節使梁啟山的麾下,漸漸位高權重,最後攀上了李朝宗,兩年前被派了下來做了粵州督軍,手握大權!」
「此人,萬萬招惹不得,我知伍老你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大商人大富豪,但自古民不與官鬥,縱然你有不少當朝的官宦朋友,但那些人可惹得起李朝宗?誰又敢動李朝宗的心腹?」
「辰公子,我也知你有點武藝,不過那楚文龍能做到今天這個位子,豈是酒囊飯袋?傳說他六年前就擒殺了江湖超一流先天劍客江坤,有傳言此人離武林宗師的煉竅之境只有一線之隔,乃是半步宗師級的高手!」
辰羿此刻才動容,方知自己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武林中內氣十層就是一流高手,先天級別算是超一流高手,這種人已經很少了。而能修煉到先天圓滿巔峰,半步宗師的地步,已經無敵於天下!怪不得此人的弟弟如此囂張。
林牧涯繼續道:「你剛說的清洪幫,就是楚文龍的頭號狗腿子!清洪幫幫主王天狼,更是與那楚文龍拜之交,此時楚文龍在江北平叛,他弟弟楚文虎就交給了王天狼照顧,在這勃萊港為非作歹,奈何我們惹不起啊!」
「哼!」
伍士通拍案而起,「難道就沒人治得了他了麼!沒有辦法了麼!?」
林牧涯雙手虛按,道:「有!只是看你敢與不敢!」
伍士通這才平復下來,問道:「林左督使請說。」
「兩日後,粵州首府將新上任一位州巡檢府都督!此人背景深厚,而且總管整個粵州的巡檢司衙門,手中權力也是極大,伍老若敢攔駕鳴冤,說不得此人剛剛上任,為立威立足,會幫你還個公道!但是這種可能極小,你若行此事,九死一生!」
伍士通站起身來,在房內踱了幾步,定下神來,道:「罷了,如今也只能如此,這事情我管定了,我現在就起身去往首府,只是路途遙遠,怕是趕不及啊!」
勃萊港雖然離州首府萬里之地,他們普通商人快馬加鞭,怕也要十天半個月,兩天如何趕到?
辰羿站起身來,「伍老無憂,此事包在我身上!」
「哦!?」
伍士通和林牧涯均是一驚,其實林牧涯剛才說的辦法,只是想伍士通死心。哪成想辰羿語出驚言。
「你有何法?」林牧涯眉頭一皺,此去遙遠,絕非人力,除非是煉竅宗師能騰空飛縱,但兩日萬里,這也有些勉強。
「不消說,伍老你跟我走,我現在就帶你去粵州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