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那個……」滿臉抽搐著拉著身旁的人,浩霖先是看了看錦翔的表情,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所望去,眼前的人,居然是他們在幾個月前遇到的奇怪偵探。
「他怎麼來了?」浩霖唸唸有詞,但也捉摸不出什麼來。他轉頭看向對面的導師,凌依同樣也盯著那個傢伙看著。
「他不是個雲遊道人嗎?」白七雖然是個偵探,但也會使用道術,並且駐紮在道院當中。這在道家眼裡就是個雲遊道人的標識。
「恐怕不止如此。」浩霖皺著眉頭,幽幽的答道。
白七一如既往的穿著一套白色西裝,與在場的大師們完全格格不入,但是他從門口走向大殿的時候,還有不少道人向他問候的,而他的身後也跟著兩位門徒,一個相貌平庸但是淡然無比,另一個年齡看起來很小,似乎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正興奮的一跳一走著。
進入大殿時,他理應受到六畜道生和導師們的歡迎以及祝福,但是錦翔的插入卻阻攔了這項儀式的完成,那個本就窩著一團火沒處放的傢伙此時擋在了大殿門口,盯著白七,質問道。
「你怎麼能來六畜?」
白七看到了熟悉的人,咧嘴一笑,依舊是那副**一樣的壞笑,看得人就想揍他。他高桿似得身材比錦翔長出快一個頭的距離,俯視著那個猴子一般的傢伙,白七笑而不語。
「你是什麼傢伙,怎麼敢這麼對我師傅說話!」那個十二歲的小孩先一步叫了起來,那個小傢伙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道袍,但是卻像是穿著一件睡衣一般。
「你傢伙還有徒弟啊…」錦翔不怎麼擅長對付孩子,但他依然朝著白七嘲諷道。
「大膽!我太清宮大師傅怎麼不能有徒弟了!大師傅可是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厲害!!!」小孩子更是叫囂起來,錦翔由此得知白七居然是太清宮的觀主,這可是不得了的傢伙,太清宮本就是著名的三觀之一,但獨名為宮,是道界中顯赫的存在。
「哈哈哈…真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白七狂笑著走到大殿裡,忽視了錦翔一臉驚訝的存在。跟隨其後的兩位弟子也趾高氣昂的,慢慢的步入了大殿。
「靠,還是那副死樣子。」錦翔停止了叫囂,躲到人群後與范紋他們站在了一起。如今的他也懂得在什麼場合要做什麼事,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讓六畜被人說閒話。
「他就是白七啊……」范紋也有些無語的看著那個所謂的太清宮大師傅,怎麼看都像個地痞流氓似得,還穿著一身婚禮專服,更加顯得不正常。
「嗯,他就是個瘋子。」錦翔白了白眼,繼續欣賞六畜的接待儀式。
前來的道人們屈指可數,佛門雖也有四位方丈來主持裁判,但他們並沒有帶幾個弟子前來競技的。錦翔所看到的待選生也不超二十個,有些道觀就像白七隻帶了一個合格的道生來,其他怎麼看都是無法參加比賽的。
在安排好宿舍的暫住後,決選就於明日十點舉行。這次是最後的選拔,規則則是先參加筆試,淘汰剩餘的十人再進行角逐。
「你們說為什麼沒有師祖級的人來競選?尊者應該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讓一個年輕人當選,真的好麼?」
現在是晚飯時間,今天的六畜格外熱鬧,而晚餐也豐盛到了葷素均衡,中西合璧的地步。不光有齋菜,更有許多領導階層才可以吃到的山珍海味,這桌子中央的澳龍就是一列。
這隻大龍蝦被切開並與奶油混合形成了一道香甜嫩滑的奶焗龍蝦。幾百塊一隻的大傢伙是不能出現在平常家庭的飯桌之上的,為了向外人呈現六畜欣欣向榮的景象,老頭子真的是破費了不少。
「一代新人換舊人,何況如今的尊者也是從年輕做起的。還有,你面前不就有一位嗎?」范紋津津有味的品嚐著這道龍蝦,雖然是平常吃不到的東西,但其實也並沒有美味到哪裡去。
錦翔聽後便看著若雨點了點頭,看來招新人的想法是沒有錯的,何況老頭子有浩霖這個傳人,而老郭肯定也有什麼秘密的學徒之類的,尊者在現今雖然起不到多大的威望,卻還是會一代一代的相傳下去。
「啊,不過還是好鬱悶啊,我居然沒被選上。」錦翔一想起這件事就像個沒氣的球一樣癟了下來,他現在軟趴趴的附在桌面上,渾身散發出陰暗的氣息。
「別想太多啦,人家的確是比你技高一籌不是嗎?而且我也不覺得當上尊者有什麼好的。」范紋一邊笑著一邊安慰道,每每這種時候,也只有范紋一個有這種心思和毅力了。
「我知道啊,但是就是不服氣。」錦翔撇了撇嘴,說道。
浩霖停下手裡的遊戲看著那個死氣沉沉的傢伙,錦翔已經很久沒有那麼有生氣了,無論是興奮還是陰鬱,都表明了他已經從柳敏的死中恢復的事實。而他對於錦翔的懷疑,從此刻開始已經蕩然無存,浩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不相信錦翔,可能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夥伴產生芥蒂。
不過這也是友誼昇華的一種,因為爭吵雖然會破壞感情的牆壁,卻能從中強化自己心中的堡壘,而錦翔也從那件事中慢慢的成長了起來,浩霖則認為與現在的錦翔在一起是非常舒服的事情。
「我去向爺爺問一問,那個玄葬的來歷。」他一邊說話,一邊把遊戲機塞回了口袋裡。浩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且拍了拍錦翔塌下的肩頭,示意他不要再這麼消沉下去了。
「啊,拜託你了。」錦翔有些感激的說道。
夏夜的六畜彷彿被蓋上了一層銀色的白紗,又帶著些許迷濛的亮光。整個夜空,都被繁星所佔據著,而路燈,也比不上那皎月的光芒。
浩霖穿著一件黑色t恤,寬寬的牛仔褲,悠閒的在小道上踱步。這個時候爺爺一定還在導師室裡,老人一向喜靜,吃飯也是等沒人的時候在去食堂慢慢享用的,所以在熱鬧的大食堂裡,不會有爺爺的身影。
何況大賽將近,爺爺一定在籌備各種比賽標準和安排等等。最後角逐出的兩名尊者還將授予加冕儀式,非常繁瑣,不是隨性一想就能完成的事情。
踏上了陳腐的木梯,這李祠已經擁有了上百年的歷史,雖檢修多次,但也破落不堪,早晚就要倒塌的樣子。要不是身居山頂,不用爆風吹雷雨打的,這李祠指不定哪天就被刮跑了。
導師室的門被虛掩著,浩霖聽到內部好似有人在談話,他無意偷聽,只是不想驚動到裡邊的人,所以禮貌性的在外面等了一會。
『院長,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一個女性的聲音,認真,還有些害怕。
『你再考慮考慮,大賽並沒有要求不許用他的術法,你學的很出色。』李道仁挽回著什麼。
『不,我想了很久,我還是不能把他的術法公之於眾。所以你還是找錦翔,他比我更適合。』
聽了三句,浩霖就猜到裡面的人是蕭雪。他雖然與蕭雪素未謀面,但也聽過錦翔所說的蕭雪是個怎樣的人。她是個在無聊的時候喜歡找新鮮刺激事去做的奇特女孩,根據錦翔的說法,她也是個聰明的姑娘,而在裡面此時的她,卻又是成熟懂事的。
浩霖不知道她為什麼放棄這個機會,但他根本就不想打探別人的**,還未等他們說完,浩霖就敲門走了進去。
「打擾了。」面無表情的走向最裡面的辦公桌前,浩霖還在為爺爺前段時間想要排擠錦翔的事而不爽著。
「浩霖啊,有什麼事嗎?」爭執被打斷,屋內的氣氛馬上尷尬了起來。李道仁拿起了手邊的水壺,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我是來問玄葬的事的。」浩霖雖然很想知道爺爺到底有沒有同意將名額轉讓給錦翔,但他卻不想把這份期待表露出來。
「是錦翔讓你來的。」
浩霖點點頭,默認到。
李道仁歎了口氣,彷彿又蒼老了幾分,面對學生們形形色色會發生的事情,他一個老人要一件一件的處理,本身就是非常勞累的事情。而年輕人的倔氣和血氣都是年長者無法比擬了,他們不但會折服與這些氣場,更是羨慕著他們的行徑。
考慮了許久,老者又從那茶色的玻璃杯中汲取了幾口溫潤的茶水,他清了清嗓子,看著蕭雪和浩霖,說道:「道生蕭雪從此次的尊者比賽中剔除,上位者是三年屆的道生陳錦翔。至於玄葬的事情,就讓他自己去好好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