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靈隱,都帶有一股正面的,朝氣蓬勃的感覺。而今天,我卻感受到了陰冷,和無比的怨念。這讓人作嘔的氣息,要不是因為被正氣所覆蓋,恐怕你早已被那兩個小傢伙發現了吧?」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小,而那個聲稱自己是個作家的柳敏則使出了一招不帶有符紙的火行基本行術,且威力巨大,那個和尚的胸口全部燒焦了,不過並沒有危及性命。
「本來我是不想多管閒事的,殺妖收鬼什麼的不是我的天職,我只是想知道這古缸的秘密,若是你肯說,我也就此作罷了。」女人說出的話讓冰清一陣心寒,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儘管會道術,儘管知道妖物的存在,居然會為了一個小秘密而放過一個傷人的妖物,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那小和尚冷眼看著女人,沒有一絲憐憫的把身負重傷的擋箭牌扔到了一邊,他扯掉了頭上的紗布,那殷紅的傷口開始慢慢的癒合了起來,緊接著,本來是一臉天真模樣的小和尚,突然長出了頭髮,改換了眉宇,變化了稜角,只是在一瞬間,他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有著稍顯消瘦的臉龐,黑色的短髮十分乾淨清爽,皺著的眉頭表現出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他一身西裝革履,瀟灑泰然的模樣,除了臉色有些發白,在旁人眼中,他十足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子,得以讓眾多女性為之傾倒的對象。
「有趣……」面對對方的冷眼相看,柳敏絲毫沒有覺得害怕,她若有所思的回望著那個男人,在她眼裡帥不帥倒是其次,只是這男人的道行遠遠超出她的想像,要不是因為他被這靈隱所困,若是出了這,恐怕還沒幾個人可以制服的了他的。
「怪不得我在剛剛進入寺裡的時候,也覺得不對勁,原來真的有妖物進來了。」且不管那女人要求的那些,冰清此時也終於知道自己的感覺是沒有錯的,她看著浩霖徵詢著對方的建議,如今這個局面,是要開戰了嗎?
老和尚眼見自己熟悉的人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也嚇得不輕,他驚慌的和另外一個進來通報的和尚閃到了大殿的另一端,看著這群奇怪的人在那裡爭執。幾個人就站在佛像右側,把那個陌生男子圍了起來,而男子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和緊張,他的眼神極其冷漠,這不禁讓浩霖覺得有那麼點眼熟。
冷漠的眼神對上了自己,那副知曉一切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表情,讓浩霖越發的感覺在哪裡見過似的。而且這種表情讓他十分厭惡,十分的不爽,總覺得對方正在審視自己,並且針對自己,浩霖下意識的將手移動到了口袋中,捏著那輕薄越擁有無限威力的符紙,蓄勢待發。
而身旁的女孩見此形式,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拿出了符紙一臉正經的擺好了姿勢,如果那方丈說的沒錯,那麼這妖物如今元氣大傷,正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只要在制服他時問出古缸的下落即可,就算對方不說,那東西肯定還在靈隱,早晚也會被他們找到的。
那男子微微晃了晃,同時向前走了一步,他好像十分虛弱的樣子,但是還是故作鎮靜,男子發出了低沉的聲音:「用煙頭當做火行術來施出,你好像,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吧?」
他開始說著柳敏,其餘的眼睛都望向了她,確實這種不用符紙的自然行術,很少能達到這樣強大的力量的,而以柳敏的年紀來說,這種行術要從她剛出生就練習才能有這樣的成就,可能天賦不高的人還做不到,所以這的確也是讓浩霖奇怪的地方。
「我是什麼人,與你毫無關係,難道在這世間呆久了,就算是妖物也會被人的劣根性沾染嗎?」女人高傲的呵斥起了對方多管閒事的個性,她張合著艷紅的嘴唇,抬著那張成熟漂亮的臉蛋,一頭卷髮自然的飄蕩在腦後,就像是個黑社會的大姐大一樣。
「的確無關,既然我今天能進到這裡,也是做好可以全身而退的準備,你們還是不要多費力氣了。」沒有任何生氣或激動的意向,男子就這麼直挺的站在那裡,自信且從容,好似這裡的人根本傷不到他一般。
而此時殿外的小和尚都發現了裡面的異常,紛紛聚攏到大殿門口往裡張望著,他們發現那個受傷的小和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冷漠的男人,而小和尚們有些都傻呆呆的繼續站著,有些拿著念珠開始念起了佛經,有些則比較膽小,站在門的最外圍,不敢朝裡看去。
自男人的雙腳處,消無聲息的出現了幾條青綠色的細小籐蔓,它們猶如活物一般,輕輕的裹住了男人的下身,再是慢慢悠悠的向上攀沿著,冰清手中的符紙也在同時沒有聲響的消解著,她使出了行術卻沒有一點聲響,這是冰清最拿手的術法,藕斷絲連,可以在敵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把對方困住。
而這細籐也不是普通的樹籐,這種材質的籐蔓是經過氣力特別加強的,十分堅韌難以扯斷,連刀也得磨個一段時間。男子早已發覺了腳下的動靜,卻只是任由其慢慢的包住了自己的全身,直到那女孩手裡的符紙消失殆盡,一個抖身,全身的綠色像是一條條青蟲一般被撕裂斷開,軟綿綿的掉在了金色的地板上。
「啊!」女生的尖叫聲油然而至,冰清在使完術法之後突然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那男子已經在她的身後,只是輕輕的被碰了一下,她就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觸電似的麻痺了,而且連接氣力的經絡好像被人攪亂了似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長的這麼清秀,用的卻是這種陰招,這不好。」這句話讓人聽得非常難受,因為那男人說的是那麼一本正經,彷彿這是件實打實的,正確的事情一樣,他在教育那個不乖巧的女孩,並不是在調侃或者諷刺。
浩霖馬上將冰清扶了起來,讓她靠在柱子邊好好休息,女孩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就像在看雪花電視一般,連頭都漲的難受。
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這招數也太奇怪,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只是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想要作嘔的感覺。
而柳敏則十分清楚這是什麼,這不是妖術,更不是行術,這男人,僅僅只是把自己的妖氣傳輸給了那女孩罷了,妖氣,駭人的,陰毒的妖氣,居然可以將一個學習了幾年的道生弄到這般田地,這是多麼強烈的妖氣啊,這個妖物,到底是什麼來頭?
在一旁什麼都沒有做的記者潘江,如今也沒有拿出攝像機拍攝,他從剛剛開始就是一張吃了屎的表情,無論是對於那個女作家還是這個男子他都非常的不爽,他好像知道他們,卻不敢動他們,但是又無法離開,好像他們擁有什麼他想要的東西。
「古缸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柳敏依然想知道那個秘密,雖然對於對方的強大稍稍有些驚奇,但是她也不是好惹的,要是真的槓上,還說不准誰更厲害些,只是她實在是不想做這種事情,因為非常無聊,戰鬥,太無聊。
「像你這樣的人,知道了也是多餘的。」兩個人雖然剛剛見到,但是男人好像已經知道柳敏是個怎樣的人一般,認真的對其說道,而柳敏居然也沒有再追問下去,放棄了那個秘密,她笑了笑,又拿出了煙,自顧自的走到方丈那邊,一個人抽起了煙,什麼都沒有說。
面對一個比自己強大太多的敵人,現在還不是非到戰鬥不可的地步,浩霖皺著眉頭,沒有做出更多的舉動,他看著男人,卻對著潘江說起了話:「犯人找到了,潘先生您非要親眼見到那古缸不可嗎?」
潘江佝僂著殭屍一樣的身體,靠著佛像將攝像機放在那上面,然後笑嘻嘻的說:「李家人,這古缸,不是我非見不可,而是你。」
潘江本以為在今天,他可以找到一些關於奇異事件的蛛絲馬跡,但是卻碰到了這麼樁大事件,而對於那古缸,他本身就有探查並盜取的意思,更沒想到居然被人搶了先,古缸的秘密,不止一個人知道,他也知道,所以他也想得到。
而這秘密,也關乎於浩霖他們想要知道的事件,就是妖靈獵人的行蹤,所以找到古缸,就等於得知了他的行蹤,潘江知道的,也就到這裡了。
浩霖疑惑的看著那個一臉賊像的記者,如同韓國明星的帥氣與那男子的帥是兩種類型,男子擁有成熟和魅力,非常受稍微年長的女性的歡迎,浩霖則受同齡女生的喜歡,那種溫柔的大男孩,卻十分讓人有安全感,得以依靠。
「古缸上,是一副地圖,它標示著妖靈獵人想要去的地方,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先生,就是妖靈獵人派來的。」
而潘江口中的那位先生,現在卻是另一幅表情,他散發出了一股更加陰冷的氣息,眼睛緊盯著浩霖,好像看見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獵物一般,接著,他哼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