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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各行 文 / 幽骨

    十年前,幽骨攜隨夜襲濟元,門中弟子慘遭屠戮,僅有黃坤一人得逃,盡使濟元功法險愈失傳。而今,大當家體受七勁,又如何能不憶起,當年陸水河畔那墮河而去的少年。

    一時間,青狼神起留慌,再附日間白甲著心,竟是教他氣至內亂,更深傷患。

    ……

    且道石生夾覆困勢,內息回聚,三穴氣勁隱隱阻脹爆噬時。回留內息過經走脈,恰與融入肌理皮肉間的養元之氣生生相引。

    雖說石生不曉得體內經息所變,可危機關頭一身蠻力怒傾,到此機緣牽出潛埋真氣,一勁博發,更突桎梏,將那隱成之勢化勁而出,生破險境。

    ……

    大當家受勁負痛,又牽傷勢,已現委頓;可狼獸依顯氣足神態,七勁著身竟如不傷!

    石生戰中突破氣勢正雄,隨即踏足貼身,再啟殘刀斬去。恰時梁安搶至,二人夾力施為,著與狼獸陷鎖困境。

    「絲——」劍過生寒,梁安氣注蛇刃,繚繞霜霧如星掃尾,尚未刺及狼頸,已將翎豪凍若堅針。狼獸本懼寒能,自是偏首拗頸權盡避讓。

    忽然,雄勁橫生,殘缺厚刃力斬狼頸一側,將其避勢阻去。

    「噗」刺如敗革,梁安長劍終抵獸項,可仍舊難破其身。於是氣息遊走頓化疾流,紛紛灌聚劍上,即連外彌霜霧亦匯寒刃,愈顯凝實。

    「一劍寒霜破鋒芒!」

    寒霜三劍,內韻如尖,所化冰刃刺觸之下,霎時便凍狼頸皮毛。「砰」一聲脆響輕若鏡碎,梁安只覺劍體緩滲堅物,隨後便感泥爛軟觸,一劍寒意仿似摧枯拉朽般傾瀉而下。

    慘嚎乍起,徹洞顫鳴,即連狼口涎沫也化冰寒。石生瞅準時機七勁著力繁生,刀影驟顯,嘶吼慘嚎嘎然頓止,僅有回聲空蕩。

    「不——!」大當家聽辨狼嚎方起,瞬又斷止,心神寒懍。一股悲豪衍自胸中,強催內息欲往放聲搶去。不料,腳步才踏,一道熊熊風壓直指面門而來,青狼悲憤決然了現於色,左臂怒揮直擊,卻有冰涼尖滑流划拳面。

    ……

    石生見得青狼喝吼欲起,而此一刻正將疾凍狼首斬下,於是偏刀撾轉便把碩大獸頭挑往聲處。

    青狼目力難視,只當強敵人折襲,一擊之下竟入亡獸巨口。未及明辨,石生刀柄已如尖錘亟轟,正正擊其下身丹田。「蓬!」大當家軀方離壁,又復貼巖,只是此時情狀慘顏更甚相前。小腹上那凹陷處,仿若氣泡破裂一般,微聲震魂,便是四肢存力也隨化無。

    青狼慘白面龐,血水竟似溪流匯在顎尖,滴滴落地。「想我青狼威名赫赫,竟是命時不待,夠種便給老子一個痛快!」

    石生不答,也未相近,只是眼望縮據巖角懷握狼首的殘喘身影,默然不言。

    「哈哈哈……咳……竟是個沒種的雛!若非當年主上未能親至,否則你師徒二人早做了藥奴!」青狼不聽動靜,只當石生二人江湖歷淺,於是激言相向,望惹其惱,了卻自身殘命。

    「主上?哼,幽骨老兒,自會喪我石生刀下!而你,卻還經不得髒我寶刀,自待老天來收罷!」言及黃坤,石生痛感悲情,無由自憶,好似其師受困陸水之影現於眼前。隨即甩下恨言,便架樑安離去。

    無奈何,梁安雖想手刃賊首於前。可日間傾盡一戰,又驚血域,此時更將一身全力施予寒霜三劍,若非拄壁而立,只怕早已癱坐不起。

    二人出得洞外,那風山驟雨已是急至急退,僅有周木繁葉掛落晶瑩水珠。

    石生撿了一處尚未透濕之地,攙著梁安抵樹而坐。為恐週遭濕氣侵入損身,耗及更甚,又啟殘刃合與蒼木斬下碎屑以便生焰御寒。可惜草木潤露含水,別無他法,只好撕下內襯以作火引。

    打理停當,石生本有滿腹雜言待吐,但觀梁安一態無顏著相,宛已盤坐入定自療。隨從腰囊摸出一瓶藥粉,抖落傷臂,也自療身而去……

    不知何久,功行周天,胸間濁悶漸輕。石生轉醒四下已暗,架火也趨微光,再待留望,全無梁安蹤影,不禁凜然。旋即摸尋巖洞,只見內裡晃影重重,似火明焰。料定所想,忙踏入進,可青狼臥抱獸首身姿已作癱泥,眉間一道細痕極如乍生三目,而前收鞘立影,確是梁安無疑。

    「我竟不曉,你有如此殺心……」石生沉語,一面顏色僵木。

    梁安聽聞所言,依舊背身相對,只把長劍還入軟鞘。「我亦直至此刻方知,青狼寨眾乃是尋你師徒而去,我梁家眾長不過池魚之殃罷了。」

    「……」石生無對,先前憤思瞬化愧意。

    「哼!只當我那兒時相伴早喪陸水,自今……我梁安與你再無瓜葛!」

    語罷,梁安回身擦肩而去,石生神海如翻五味,竟是駐留不知何往。良久,週身恍若遭封血脈一般,石生拖著麻木身姿,緩步行出洞外,逕向林間走去。

    摯友相決、生父無信、授業恩師屠困身亡,歷歷痛憶回放心田。奈何事事機緣,縱有通天本領,又能若何,如能與天相抗,又豈凡慮憂心。

    石生漫步,直至踩踏細枝斷響,方才驚覺身周簌簌蟲鳴,樹木參天,渾然不知身在何處。月下透明,無數漏光遮影鋪灑林間,教印百態,再與野獸嚎嘯,真真滲人膽魄。

    石生佇地把望長月,卻讓如鉤銀霜再牽雜擾,一時煩亂驟生淺隱焦躁,便連幽寂蟲語也化嘈響。正巧此時身側木後輕聲著起,於是刀握掌中腳步疾走,好像一腔凡憂盡化刃尖,管他蛇獸精怪只將斬去就是。

    然而,刀阻風留,一隻枯槁手掌宛若影蹤,無聲無息便予殘刃鉗夾指間。一刀狂斬自攜七勁,可這枯掌接鎖刀招之時,竟如山嶽橫川不動分毫。

    高手!心頭驚聲陣陣,再看鉗刀指掌,石生斗大汗珠沿頰流下,器制於人,縱望脫走只怕已然不及。索性著力相拼,或可尚搏一線生機!隨即震勁抽刀,不料殘刃竟似鎮山入體,力引難牽。

    「小子耳力到且不俗,可惜一勁化九卻是頗不上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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