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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煙得到消息之後只覺得哭笑不得。
如今的她可是忙得很,門門功課都不能落下,雖然已經小有成就,但是不證明這就是終點。姚芷煙覺得,她重生了一世,就該讓自己強大起來,說不上財富五車,也要才高斗才是。
況且,辛詩棋瞧上了明錚關她什麼事,自己跟辛詩棋切磋個什麼勁呢?贏了能換來什麼一官半職,五國名聲,還是說輸了能使魯國一高興,取消賜婚?她真的很無辜。
明錚去姚家避難,她接待,她覺得很無辜,卻不好趕人家走,這是千金小姐不能做的,不然會引來非議。辛詩棋將她當成了情敵,她依然很委屈,她覺得她今生就算不嫁給白谷,也會嫁給一個清白世家做正妻,再不濟,她的家裡人也是不會允許她嫁給紈褲的,她娘第一個不樂意,這幾日沒來趕明錚出府,楊宛白已經足夠忍耐了。
現在呢,滿都城的風言風語,讓姚芷煙不禁莞爾。
她明明深居簡出,不問世事,只想獨善其身,怎得還是無辜的成為靶心呢?
這種無力的感覺讓姚芷煙一陣心酸,覺得自己這一世可謂是事事不順心,萬事不如意。當初就該跟那兩個紈褲斷絕關係的,偏生她還覺得這兩個人有趣,又不好意思將事情鬧僵,這才拖延了這麼久,如今看來,還真是因為他們遭來了飛來的橫禍。
姚芷珊這幾日則是十分擔憂的,生怕那個傳說中的怪物將自己的姐姐打出了個好歹來,沒事就過來緊張的看著姐姐,一日送三頓補藥。一日三餐也是怎麼大補怎麼來,上午給她做燕窩紅棗粥,中午給她燉全雞、外加甲魚湯、若干大補草藥悶的豬蹄,外加小山丘似的爆炒海森。晚間則是香烤生蠔,十全大補湯,冒著閃亮油光的烏雞湯。
「珊兒。大姐當年做月子,都沒我這般的口福?」姚芷煙最心疼姚芷珊這個妹妹,以至於她都會在姚芷珊的目光下,將這些菜吃掉,同時對姚芷珊開玩笑。心說再多吃兩日,她都能流鼻血了。
「大姐姐胖胖的,再補就……」姚芷珊不好意思說。
姚家大姐姚芷蘭。如今十九歲,育有一兒一女,不得不說,她在出嫁之時依舊是一名窈窕的少女,畢竟是姚家武將的女兒,身手也是極好,誰知,到了夫家卻因為生性好動。掉了第一個孩子,得了夫家不少的埋怨,還因此傳出了不好的消息。險些耽誤了姚家其他女子的婚配問題,以至於她懷了第二胎的時候,便躺在床上不動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一回孩子是順利誕生了,姚芷蘭的身材也圓潤了,到了第二胎結束,她已經成了個胖子,粗胳膊粗腿,輕功都邁不出來了,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
這個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以至於楊宛白很長一段時間都拿姚芷蘭教訓姚芷珊與姚芷煙:「再這般不知穩重端莊,日後就會像你們大姐一樣!」
姚芷煙還好,姚芷珊則是很受影響,她一直覺得姚芷蘭長相很凶,胖胖的,臉上的肥肉下垂,身上的肉也是一顛一顛的。記憶最深的一次便是在寺院之中祈福,一群女眷進入木台上求籤,只有姚芷蘭上去的時候,踩裂了木板,因為身體太重,一條腿陷進木板內的空隙,拔出來的時候,那條小腿已經血肉模糊了。
這一次的經歷讓姚芷珊小臉煞白,回來就想要減掉自己的嬰兒肥,堅持了半個月,最後以失敗告終。因為姚芷煙安慰她說,姚芷煙像她這般大的時候也是這般胖乎乎的,如今不過十歲,就已經身材小巧了。姚芷珊這才乖乖的放棄了絕食。
「大姐姐如今也是瘦了許多的。」姚芷蘭畢竟是姚家的兒女,自律還是有的,如今兒女雙全,又有了兩次的生育經驗,便不會再那邊小心謹慎了,所以如今也是體型恢復期間。
「姐姐,你不要死啊!」姚芷珊突然說了一句,驚得姚芷煙差點憑空跌倒。
隨後,她也釋然了,姚芷珊擔心的就是這個,她當即伸手摸了摸姚芷珊的髮鬢,說道:「放心,姐姐比神子靠譜。」
聽到神子這個名字,姚芷珊當即將小臉皺成了苦瓜,看著姚芷煙就抱怨:「秋表哥就總是這般與我說,你呢,你也拿那個呆子與我說!」這是姚芷珊第一次正面提起君子眠的事情,這讓姚芷煙當即好奇,忍不住認真的看著姚芷珊。
姚芷珊不高興的坐在那裡,像一隻小豬一樣的哼哼了幾聲:「他就是一個嬉皮笑臉的呆子!夜盲不說,還不分東南西北!還自稱神子呢,方向感都沒有!」
姚芷煙大為咂舌,張了張嘴,卻沒找到自己的聲音,好半天,才問道:「你與他很熟?」
姚芷珊點了點頭,說道:「他那張破嘴,總是招惹人,真當所有人都是沒脾氣的啊,真當很多大臣都是像皇上那樣要裝成一副珍惜人才的模樣麼?所以他經常遭人報復!那時他身邊只有一個侍衛,厲害是厲害,但是被一群人纏鬥之下,也是會脫不了身的!一日夜裡,他被人擄走了,也不知那群盜匪被逼成了什麼程,居然就在我們姚家的附近打起來了,也不怕招惹到姚家的人……然後,那個夜盲的呆子就被丟在院子裡面,我瞧著他傻乎乎的,就幫了他,結果就被纏上了!」
姚芷煙起初只是當故事聽,剛剛聽到最後一句,就是一驚,聲音提高了許多,幾乎是一邊噴飯,一邊問:「被纏上了,怎麼纏!?他……怎麼你了!」
說著,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身體抖得像個篩子,左右看了看,差點拿起鞭子就去尋君子眠。
姚芷珊瞪了一眼自己大驚小怪的姐姐,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將姚芷煙噴出來的碎屑拍掉,樣子淡定極了,就好似早就習慣了姐姐這般沒有形象。
姚芷煙擦了擦嘴,猛盯著姚芷珊看,這才聽到姚芷珊開口說道:「你恐怕不知曉,我卻是聽到風聲的。」說著,她話語一頓,當即湊到了姚芷煙耳邊小聲說道:「他已經於父親提親了,父親也一口應下了,在二姐與你的婚事定下之後,君子眠就會過來下聘禮。」
下手快、狠、準,這就是君子眠,說預定,就預定,好娘子,就得從娃娃抓起。
神子乃是大才,精通兵法不說,還會奇門遁甲,可預知天象天氣,這樣的小諸葛一般的軍師人物,姚文海不惜才才怪,更何況姚文海一見君子眠本人,發現他氣質凜然,相貌堂堂,高雅華貴,便又滿意了幾分。素來聽聞神子的居所十分安靜,甚至沒有一名女眷,這又是極為滿意的。姚文海十分需要這樣一個女婿,如若有一日能夠同朝為官,姚家就不怕在朝堂之上與文官吵架會輸了,說不過了,女婿上!
姚芷煙一聽就傻了,呆立在那裡良久未動,那個……知曉自己秘密,還將自己一頓數落,最後還趕她出門的人,居然是她的准妹夫!那小子……比姚芷珊大十多歲呢?!
姚芷煙此時不知是喜是怒,若說怒,還不算,這君子眠的才華她也曾聽聞,若是能夠收為己用,也是極好,這樣的話,君子眠對他們姚家特殊照顧也是能說通的,而且,姚芷珊不用再嫁給劉涵山那敗類。若說喜,還不是,她總覺得自己的妹妹許配給了那個稀奇古怪的男人,她心中不安,而且姚芷珊也說了,君子眠沒有什麼口德,經常得罪人,這簡直就是嫁給了一個禍害精啊!
「你可知劉家的六子麼?」姚芷煙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就是你提過的那個劉涵山?」姚芷珊問道。
姚芷煙愣愣的點頭,隨即看到自己的妹妹十分淡然的聳肩,說道:「要說也蠻奇怪的,從未見過君子眠那般的針對一個人,他沒事就找劉家的麻煩,幾次指點其他人家的家主,都是孤立劉家的方針,說劉家的禍害的源頭。以至於劉家如今的家業一落千丈,從四品,落到了地方的六品官,家中子嗣尋不到任何門路起身,至於那個六子……也不知為何,被人當街杖責致死,他的母親也哭瞎了一雙眼睛,如今怕是不行了。」
杖責致死,就是打板子打到死為止,真真不如給一刀來得痛快。
姚芷煙驚愕的看著姚芷珊,見她平靜的模樣,就好似是在與姐姐聊卦,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過,很快,姚芷煙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釋懷了。如果君子眠是知道了姚芷珊上一世的遭遇,故意如此的,那麼就說明君子眠對姚芷珊還是很呵護的,這一點讓她放心了。只是……他是如何知道的?梅花易數能夠知曉前世的事情?是因為他那位有著異數的母親嗎?還是說……他認識另外一個重生的人,那個人告訴他的?
這一點,的確值得思考一番呢。
君子眠如今看來,不可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