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棟被喚入宮中之時,王爺已經被范澤秋氣得瑟瑟發抖了,原本的高貴已經不復存在,此時頗有農家院中篩子的風采。
老爺子在路上就聽到了引路太監簡短的介紹,心中有了譜,便點了點頭,直接挺直了背脊走進去。有時候人老了,想霸氣一點都不行,就好像姚千棟老爺子,頭髮花白,鬍鬚及胸,身體有些駝背,明明想要擺譜,走進去之後,還是顯得有些身材佝僂。曾經高大威武的護國公,此時身材已經縮了半頭多了。
進入之後,姚千棟便直接行禮,他乃是正一品官員,勳國公,在滿朝文武之中乃是極為高貴的人物,當然不會行什麼大禮。
王爺也知道這位老者的尊貴,便也對姚千棟客客氣氣的,更是賜座讓他坐下。
「姚愛卿,方才王爺提出為了促進兩國的友好程,提出了比試之事,朕喚你過來,便是商量這件事情。」遼帝首先開口,語調平穩,說的十分客氣。
姚千棟點了點頭,坐在那裡抿著嘴,毫不猶豫的開口:「我遼國有將士百萬,精兵幾十萬,光我姚家軍中便有不少精銳的將士,可以一戰。」
兩國比試,用士兵來比試最為恰當,姚千棟故意裝成完全不知情,只是如此回答而已,這也是規矩。
遼帝暗暗點頭,知曉姚千棟如今也算是一個老狐狸,隨即為難的歎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護國公有所不知,王爺有一愛女,武藝精湛,他提議讓跨刀郡主與姚家女兒在夜宴之時一戰,切磋一番。」
姚千棟一聽,當即皺眉,微微錯愕的抬頭看了一眼眾人。這才重重的一聲冷哼:「我姚家女兒要麼已經嫁為人婦,養兒育女,女兒們如今已經年邁,做了祖母,我的長孫女個月前剛剛誕下一子,又因為子英的事情大病一場。再有的孫女,如今才剛剛十歲左右,如何能戰?就算要我年幼的孫女出來切磋,也不可如此張揚,竟然是在夜宴之中。好似舞女一般供所有人觀戰、取樂,這讓我那孫女日後如何嫁人?!荒唐!」
姚千棟位高權重,就算是在皇上的面前。也可以這般怒喝,皇上也只能聽著。
聽到他的怒喝,王爺也是老臉一紅,姚千棟這意思就好似在暗指:你閨女嫁不出,就非得拉我孫女一同下水,是何居心?
「那……不如……」王爺當即遲疑,這是遼國,他不知曉地點。清咳了一聲才道:「若是選一處安靜的地點呢?」
姚千棟當即冷冷的去看王爺,然後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知王爺是想選我病弱的長孫女。還是年幼的小孫女?」剛剛問完,姚千棟就起身,竟然就那樣行了一記大禮。跪在地面上,恭恭敬敬的開口:「皇上,我姚家世代效忠於遼國皇室,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若哪一日,我姚家男兒郎為遼國全部戰亡,我姚家女兒也是能夠披肩掛帥!如若此時比試乃是國命,我姚家三女願意應戰!不辱使命!」
范澤秋聽著,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姚千棟果然是老油條,說得漂亮!
遼帝一聽,當即親自起身,走過去扶姚千棟,大感欣慰的說道:「這事不過是簡單的切磋,護國公不必如此言重。若是為難,大可不必應戰。」
姚千棟抬頭,竟然已經是老淚縱橫,哽咽不肯起身,說道:「如今太平盛世,我姚家的能夠助皇上的,便是如此了。煙兒如今年幼,卻十分懂事,定然不負皇上使命!」
王爺當即就坐立不安了,他若是仍舊繼續要求下去,就是欺人太甚了,瞧瞧,把人家的一品官員都氣哭了!
此時,姚千棟已經被皇上扶起,且苦口婆心的勸道:「護國公不必如此激動,此時不過是孩子們之間的切磋,並非兩國較量。」
姚千棟深呼吸,穩定了情緒,然後大義凜然的說道:「微臣代姚家應戰!」
聽到是姚千棟應戰,范澤秋才鬆了一口氣。姚芷煙是姚千棟一手帶起來的,姚芷煙有怎樣的實力,姚千棟最瞭解,如若姚千棟敢應戰,就代表他有信心姚芷煙能夠獲勝,至少不會受傷。其實就算姚芷湮沒能勝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畢竟辛詩棋勝之不武。
如此一來,姚家無論是輸還是贏,都是博得滿堂彩的主!
而王爺這一次在遼國的名聲恐怕就會差到了極點,說不定臭名傳千里,讓魯帝都覺得丟人。
這事剛剛確定,王爺就灰頭土臉的離開了,留下范澤秋扶著姚千棟老爺子回去,路上,兩個人就直接定了比試的地點。
為了避免姚芷煙會覺得緊張,比試的場地便選了姚家的操場,那裡是姚芷煙熟悉的地方,能夠放得開。還有就是選擇在下午比試,姚芷煙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那個時候進行鍛煉了,能夠施展得開,身體也是能夠適應的。
還有就是,那裡屬於姚家,對姚芷煙的名聲沒有任何的影響,到時候叫上皇上、皇后觀戰便可。
姚芷煙與辛詩棋比武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這件事情剛剛被公眾出去,文靖泊就直接找到了明錚家裡去,坐在屋中將明錚從頭數落到腳,最後氣得直砸東西,摔了一套上等羊脂玉的杯具,還有一套冰種翡翠夜光杯,又將他房中掛於的如意摔了個粉碎,簡直就是什麼貴重摔什麼。
其實也不怪文靖泊如此生氣,他可是見過辛詩棋的,用一隻手,就將他一個大男人拎了起來,那人高馬大的模樣,一看就是個蠻力十足的人,姚芷煙身材小小的,那裡是她的對手?辛詩棋的身材足以裝下兩個姚芷煙!
「我不過是想要去姚家躲躲風頭,誰能想到那巨猿會盯上煙兒啊?」明錚其實也挺煩的,不得不說,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的心口就突突突的亂跳,煩躁異常,他恨不得馬上跑去姚家,將這一次比試攪合黃了。
可是他又留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若是太護著姚芷煙了,辛詩棋說不定更會沒完沒了。
他心中擔心著姚芷煙,連文靖泊砸他的東西都不在意了。
「你躲在家裡好不好呢,你說你病著,那巨猿還能闖你房裡來?那還要臉不要?直接收了做妾,讓你的那些通房用胭脂也能熏死她了!」文靖泊怒罵了一句,煩躁的坐在了明錚的床鋪上,重重一拳捶在了床板上。
「收她做妾室?我得專門弄一個鐵籠子來關著她,不然我這小院之中還能安生?」明錚說著,忍不住揉臉,隨即在屋中來回踱步,毫不在意一地的碎屑。
他走了幾圈,才終於停步,抬頭看向文靖泊。
文靖泊也好奇的看向他。
「我與明泉誰俊?」明錚開口問道。
明泉是明錚的三弟,其實跟明錚是一樣大的,他們兩個人是雙生子,明錚要先出生半日。他與明泉從小關係便極為僵硬,明泉好強,從小就喜歡舞文弄墨,自負天才,總是一副天才的模樣。明錚則不同,他從小就活潑,喜歡玩鬧,並不喜歡學習。因為兩個人是雙生子,便總會被人拿來對比,以至於明泉越來越倨傲,明錚越來越不討喜。
那一次別院起火,明泉對他不管不顧,明錚一直記恨在心中,在平日裡,他一直是紈褲的模樣,對於府中的事情並不在意,卻暗暗給明泉下絆子,以至於名琴成了探花郎,明泉卻是如今一事無成,連個舉人都不是。
文靖泊聽到明錚這般,當即回答:「明泉那小子天天抿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陰沉沉的,有極好的眉眼,如今也長歪了,倒是你,如今已經越來越俊了。」
明錚與明泉站在一處,明明兩個人之中,明錚是一個瘸子,明泉依舊完好,可是看上去,明錚要比明泉光鮮上許多,明錚越來越俊,明泉卻有些長歪了,少了明錚身上那種仙氣。
明錚點了點頭,突然笑了起來,問文靖泊:「雖然長得不如我,也沒有太皇太后這個老靠山,但是明泉他……」至少是與明錚一樣的眉眼,且要比明錚身體完整,且因為倨傲,身邊也沒有許多通房妾室。
這樣的話……
明錚當即冷笑起來,心中已經了伎倆,他當即走到門口,喚來明炎,在他的耳邊吩咐了幾句,明炎聽到吩咐之後,當即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文靖泊也明白了明錚的意思,當即賊兮兮的笑,走過去拍了拍明錚的肩膀,安慰道:「此事好說,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兩個人相視而笑。
兩個人在屋中開始小聲的商量對策,那些侍女已經將地上的碎屑打掃了出去,走出去的時候,幾名侍女還是極為淡然的,剛剛出去,就聚在一塊在這些上等玉中尋找塊頭稍微大一些的,這些碎片拿出去雕琢一番,也會是一塊極好的玉珮,就算是不做玉珮,磨圓做珠花也是極美的!
不得不說,明府二少爺這裡油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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