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鬼臉我能體諒你的心情,先前他要是跟著夢兒回來還無事,最多還有一個時辰,他自己都會後悔沒有及時回來,我當年逃出來也是歷經九死一生,差點就栽在那裡了,我勸你別抱有一點幻想,真的不可能回來了,還是準備後事的好!」
遙想當年的那些事情,死神醫臉上閃過恐懼,他看到杜官綸無動於衷,還以為他不信,信誓旦旦道,在場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恐怖,哪怕是剛回來的鄧夢欣都不成。
「師父,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那裡面就跟真的一樣,要不是突生變故,一個血色長得跟劉峰相似的男子出現,現在劉峰在那裡都成親了。」
滿臉寫滿了不信,鄧夢欣經歷了那裡的事情,在她看來並沒有師父所說的那樣,而且要不是那個恐怖的男子出現。
她恐怕還會覺得在那裡其實也不錯,一想到那個長的跟劉峰相似的男子,她都有一陣後怕,若不是離開的快,她也成了血霧之中的一員。
「哎,你懂什麼?那只是開胃菜罷了,真正的主菜不是那個,是夢境破滅,充斥著毀滅的力量,那恐怖的力量,沒有經歷過永遠不知道自己是多麼弱小,整個世界的毀滅,根本就無法抵擋!」見到自己的徒弟不信,死神醫吹鬍子瞪眼的訓斥了一句,把他經歷的說了出來。
然而,就連鄧夢欣都將信將疑,顯然不信,而杜官綸聽到鄧夢欣的話,雙目一睜爆發出一道精光道:「你說什麼?血色的男子?長得跟劉峰相似?」
「是啊,那人真恐怖,一雙血色的眼睛,懾人心魂,就覺得像是天威一般,放射出血光就差點把劉峰殺死了,他一揮手間,整個武城內血霧瀰漫,可怕之極,就是很奇怪他長得和劉峰很像很像。」鄧夢欣嬌軀起伏不定,有些顫抖著道。
「是他,錯不了,他出現了想必是想要吞噬劉峰的魂靈,以便徹底掙脫那裡對他的束縛,劉峰沒事吧?」
聞言,杜官綸閃過一絲憂色,果然最壞的預料還是出現了。
「劉峰他啊到沒事,我找了他好久,在武城外找到他,他垂頭喪氣,一見到我就要把我吃了,差點把我掐死了,想想就來氣,不知怎麼的,他把我放下,我說了他好久,他連反應都沒有,就好像沒了魂,要不是把你那句話說給他聽,他還有反應,我都以為他跟死了都差不多。」
俏臉佈滿了冰霜,越想鄧夢欣越氣,尤其是回來聽到師父說,要是死在那裡就真的死了,她對劉峰一絲好感都欠奉。
「那就好,那就好……」杜官綸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只是隨著時間不斷的推移他也有些動搖了。
一旁的死神醫唉聲歎氣,見到沒人理他,也不信他,索性掏出酒葫蘆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醉眼朦朧的嘀咕著:「沒經歷過,永遠無法想像到夢是多麼恐怖。」
……
……
恐怖。
確實很恐怖,死神醫言之不虛。
只是正如他說的那樣,沒有經歷過,永遠無法想像多麼恐怖。
若是劉峰聽到死神醫的話,肯定深有其感尤為贊同,可惜他現在還在經歷這一切之中,根本出現來無法回應死神醫。
現在,劉峰正與時間賽跑,這不是遇到凶獸捕捉獵物,只需要跑過同伴就行,他必須跑過時間,只要跑不過,他就要葬身於這股死亡之力之中,徹底魂飛魄散。
天塌地陷,地動山搖,都不足以形容這股恐怖的力量帶來的震撼。
這裡是因劉峰而生,也隨他而滅,或者說連同他這個主宰者都要被毀滅。
夢有時間,超出這個時間,就會隨夢而亡。
可劉峰不想死,他身上的傷口不住的流著鮮血,如同不是他一般,他費力的跑起來,只是這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累,精神都有些疲倦不已。
沉淪吧,與自己衍生出來的世界一起沉淪,不好嗎?不要跑了,等待著沉淪到來,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快跑,我還要回到現實去哪裡才是我的歸宿,我不能死在這!
兩道聲音不斷的左右著他,天人交戰一般,劉峰咬著舌頭,不讓這兩道聲音左右自己,他要跑,他要離開這裡,他要回到現實!
近了。
越來越近了。
離通道越來越近了。
身後的毀滅之力,席捲著大地之勢而來,也越來越近了。
前面赫然出現了一條溪流,在溪流旁邊山丘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那裡就是通道,也是他與李妙韻生活過的地方,他第一次出現的地方,那就是通往回去的通道。
可是,身後的毀滅之力,死亡的陰影佈滿心頭,他發現他離這通道沒有身後死亡之力來的快,就好像先前只是一個警告,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轟然間,他腳步向前一踏,竟然踏空了,若不是他反應極快,跳躍起來,已然被這股毀滅之力波及,成為灰燼中的一員。
劉峰一咬牙,面露狠色,瘋狂之意湧上全身,他做出一個常人無法理解,極其大膽的舉動,要是死神醫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呼:瘋了!瘋了!
可劉峰他沒有瘋,他很理智的知道他要做什麼,也知道失敗了意味著,死亡。
只是現在再不去放手一搏,僅有的一絲生機都不可能存在!
機會,一縱即逝,劉峰能抓的住嗎?
就連劉峰都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不去做就把僅有的一線機會白白放棄。
只見他身上的一道濃濃的血光飛出,赫然是血族戰旗,他一把抓住血旗,猶如戰場上的執棋者,對著身後湧來的揮舞而去,他竟然選擇面對了這連血煞都被毀滅其中的死亡之力!
這是去送死嗎?
很顯然劉峰不願意去送死,那他為什麼又衝上去?
這根送死無疑!
就見在這死亡之力山丘,如同決堤的洪流,無數的水瀉,碎石飛出,強烈的衝擊波,對撞上劉峰手中的血族戰旗在他不斷的揮舞著湧動出來一陣陣血霧湧動,鋪天蓋地的血霧撞擊著那毀滅之力。
劉峰雙目平靜無波,冷漠的光芒一閃而過,他手下動作不慢,恰到好處的在那毀滅之力與血霧相撞在碎石巨木之時,淡灰色的光芒爆發出一股股撞擊的餘波,湧來一股股強烈的迴旋的風,衝散了血霧。
劉峰被一股股強風吹著,血發隨風搖擺,衣服發出呼呼呼的聲音,他雙目神色一凝,運轉著全身靈氣灌注著在身上推動著,隨著這股風捲殘雲下衝向了那通道。
見到猜想成功,劉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露出了喜色,心念電轉間,他手中的血旗猛地一下,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猶如一面大扇子,募然扇出無比強烈的血霧,向著那碎石扇去,在這毀滅之力下,又一次的被衝擊了回來,形成無比強烈的風道。
這一幕足以讓見到的人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劉峰速度不及這毀滅之力,如今卻把毀滅之力借助著它的衝擊餘波,不斷的向著通道隨風而去。
這樣一來,原本莫大的危機就被化解掉了,而且借助著死亡之力與血霧的衝擊形成的一股股強風,使得劉峰很輕鬆的就飄蕩,就彷彿他現在不是在逃亡。
當然這一切,能有機會做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曾經的死神醫,另一個就是現在劉峰,至於其他人或許經歷過這一切,但沒有死神醫這樣同等的醫師醫治,根本無法找尋到通道,只能在這毀滅之力下等待死亡垂詢。
只是,可以說,死神醫要是看到這一切他肯定會傻眼,還能這樣做?
這怎麼可能?
不過,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命懸一線不去一搏,永遠不知道到底還有沒有一條生路,但去做到了成功的活下來了,那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賭是死,賭了或許還有生機,膽大的活下來,膽小的就等待死亡。
劉峰膽子不小,可以說在他二師兄棋局之中他都已經展露了這樣的特質,敢於打破常規,不走尋常路,卻也一次次的找到屬於他的生機,別看他現在這般輕鬆,實則不然,細心的人就會發現,他每一次扇動血旗,體內的靈氣都是恰到好處的調節,甚至不光是那大風吹的力量,還有這一股股靈力灌注在身體上,推著自己向後飄。
兩相結合,這才是劉峰能從毀滅之力中借助著毀滅之力掀起的碎石巨木,形成一道道迴旋的風,隨著這迴旋風,向後飄去,很神奇的是,這股風力比毀滅之力快,饒是如此,劉峰的動作若是慢上一分,稍有差池還是會難逃一死。
不過,隨著他越來越熟練,他在離著山洞通道不遠處。
「該回去了!」
身後越來越離通道還有三五步之遙,劉峰雙目爆發出凌厲的光芒,手中的血旗更是血光大盛,濃濃的血旗猶如血色的旋風,無比快速的向著那毀滅的力量,被再次當做了扇子扇去,他體內的靈氣被這一扇完全掏空,僅有這一扇之力。
臉色大變,劉峰暗道不好,他駭然無比,發現這血色強勁的血風,吹了出去,不迴旋回來了,那空中的碎石巨木被毀滅之力摧毀,隨著這強勁的血色旋風吹動,化作了粉末四處散去了。
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砰」一聲,撞在身上,劉峰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猛然墮落在地上,倒在地面上。
此時此刻,通道散發著黝黑黝黑的烏光,而劉峰,他離通道只有一步之遙,就差那一點,他能回到現實了。
一步之遙,功虧一簣!
就見他倒在地上的身體被這毀滅的力量摧毀著,灰色的光芒在劉峰身上亂串,血肉橫飛,血淋淋的骷髏露了出來,觸目驚心。
他身上脊樑處六根紫色的骨頭散發出紫色的螢光,與這毀滅之力不斷的摧毀,而這紫色螢光不斷恢復,兩種奇妙的力量不斷的對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