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在書院的時候,為了避免和那些富貴子弟在一起自討麻煩,常常去藏書閣。藏書閣藏書甚巨,其中不乏上古古篆文作的經書言論,漸漸的易安就識得一些古篆文。
這時那石壁邊上依次出現了四個大字,易安仔細分辨,乃是『玄陰魔經』四個大字。隨著時間一息一毫流失,後面慢慢出現一排排小字。『無上真法,玄陰魔功。嗜取生血,吸人元精,以血養身,奪魄化魂,』易安慢慢念道。
那黑衣妖人聽易安輕聲念出,內心大喜記下,果然還是這天下第一書院的學生學識淵博,心中卻是早已有了決斷,這血玉受損嚴重,頂多能承受三次激發,上次欲碎,還好我及時施法嵌入石壁禁錮住。這是最後一次顯現了,等這小子念完我就立馬吸乾這小子鮮血,易安念了幾句,忽地停聲不語了。只是在心中默念,那黑衣人剛聽得幾句,正自高興,見易安卻不再念,低喝道:「怎麼不念了,後面是什麼?」
易安不理會他,只是心中默念後續文字。「調動陰陽,歸納五行。真假因果,生死輪迴,三界一域,六道可證。執手掌天,覆手滅地。淨塵歸元,蒼天可演。」這一行行小字顯現出來後。原本血紅光滑的石壁顯出不規則的一道道裂紋。字慢慢被分割,漸漸模糊,裂紋叢生,不一會兒便密密麻麻。化作點點紅光,消失不見,原來光滑的石壁,頃刻間變成和周圍沒什麼分別的粗糙石壁。
易安在心中默記下了石壁文字,後面的卻是不再念與那黑衣妖人聽。黑衣妖人詢問未見答覆,盛怒之下,手臂抓出,捏住易安喉嚨提將起來,厲聲道:「快將後面文字告訴我,你若說了,我就放你走,你敢不說,我就殺了你。」
易安被他突然捏住喉嚨提離地面,驚怒之下吞聲道:「你這魔頭殺死我吧,咳咳咳你,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黑衣妖人猛地醒悟,怕易安窒息而亡,自己豈不是白白枉費一番心機。忙鬆開手,易安一下摔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黑衣妖人聲色一轉,和聲哄騙道:「是我太過激動,年輕人,你只要將那文字告訴我,我就立馬送你回去。」
易安扶著牆壁慢慢起身,想起之前眼見的那句乾枯屍身,彷彿是已經接受自己今日必死無疑的結果,變得異常鎮定,冷冷回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利用我幫你辨認這文字,是要去修煉害人的魔道妖法。夫子常道:『天道至善,正氣盈身。殺身成仁,捨生取義。』如今我知道了這玄陰魔經,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況且,就算告訴了你,你也定會殺了我。」
黑衣妖人臉色悠忽一變,一把扯住易安手臂厲聲喝道:「你這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不說,我讓你生死兩難,」說話間手上力道加劇,易安被其抓的疼痛,欲揮臂掙脫。那黑衣妖人大力一推,易安撞到石壁上,額頭磕破,瞬間頭上血流如溪,滲出殷紅一片,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易安手扶額頭,抹掉一把鮮血,靠著石壁坐下,手指著這黑衣妖人怒道:「你別過來,你若過來我就一頭撞死,」說罷作勢欲撞,黑衣妖人眼露不屑之色,冷笑一聲,伸出一手虛空裡一抓,頓時,易安感到自身像是被一道無形的繩子所捆綁住,扯著他瞬息間就到了黑衣妖人身邊。「哼,想死,沒那麼容易。你落到了我邢蠻手中,還不乖乖聽話,我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來這黑衣妖人叫邢蠻,是血煞魔君的大弟子,修煉血煞魔功,吸血煉魂,如今魔功初成,已是結丹境。血煞魔君殘忍嗜血,有一次在殺了邢蠻全家之後,看到八歲的邢蠻似乎毫無畏懼怒視著他,忽心念一動,就將收養為弟子,傳授血煞魔功,邢蠻漸漸長大,練功勤奮,隨著功力增漲,終於按捺不住胸中隱藏的仇恨之火,算計良久偷盜了師傅的玄陰魔經。
這血煞魔功,就是血煞魔君從玄陰魔經裡面化出來的一門魔功,邢蠻知道要想報仇,必須得學這無上魔功玄陰魔經。於是不擇手段抓來了幾個文人試驗了幾次,都是無法辨認出這血玉簡上的古篆文,思來想去,便不遠萬里找到天下第一書院正氣門,在丹陽湖畔欲掠周琦孫虎,兩人懼怕之下推出毫無背景的野小子易安擋災。更是吹捧易安乃書院第一奇才。於是便有了這一連串的變故。
易安天性淳樸,性子又執拗,小時候爹爹教育要讀書濟世,那時尚小,似懂非懂,後來跟著林叔生活,林叔也是個善良耿直之人,再後來到了正氣書院,得以從新讀書,雖然受到紈褲子弟欺負冷落,然而受徐夫子的教導,愈發的看淡浮華宅心仁厚。卻不知這善良執拗的性子,會在日後給予其多少生死苦楚。
易安動彈不得,驚怒交加的道:「你這魔頭究竟想怎樣,玄陰魔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邢蠻不答,只是盯著易安嘿嘿冷笑,忽地伸手在易安胸前疾點幾下,易安只覺得幾道冷氣順著經脈血液流走,渾身冰冷疼痛,不一會兒這冷氣流走入心裡,只覺得心如萬千毒蛇噬咬,端的難受無比。恨不得伸手把自己開膛破肚,抓撓心臟。卻偏偏無法動彈分毫。
易安禁不住嗷嗷亂叫,卻無法減輕半分痛苦,邢蠻獰笑道:「怎樣樣,你說不說,早點說就少受點苦吃。」忽地,邢蠻臉色一陰,伸手在易安背上一拍,易安只覺渾身一陣輕鬆,所有冰冷疼痛霎時無影無蹤,正感奇怪,卻忽然一陣暈闕,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這時甬道外緩緩走進來一人,這人臉色蠟黃,身材削瘦,身著一襲黑衫,這人走近了,見了邢蠻,忽地邪魅一笑喚了一聲:「師哥,」這人口中叫著師哥,語氣裡卻聽不出絲毫尊敬之意。
「嚴坤?師弟倒是有一手隱匿的好手段,,只可惜,聽不到這魔經後半部分,師弟待會兒怕是會死不瞑目。」邢蠻沒怎麼感到意外,臉色陰鬱,冷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