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死門入景門,四個人又再次不約而同的陷入一段沉默的時間,生理上的傷痛加上心理上的打擊,讓四個人都稍微有些吃不消了。
「三爺爺」,還是劉遠先打破了沉默,「您說可以出斗的門在死門裡,可這已經進了景門了,是不是也就是說出去的路並沒有在死門裡?」
「不一定。這玲瓏局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繞的局,我們兜了一大圈,最後很可能只是前進不多,有可能是這種情況,出路在死門裡,但在死門六道的哪一條道並不能確定。所以正確為上,冒險要不得。只要按照正確的方向走,這出路,是肯定能夠找到的。」
「祖太爺爺,這條路跟之前走的路不一樣,岔路好多。」常洋的狀態也恢復過來一些,慢吞吞的對常開泰說。
「糊弄半吊子的小把戲,跟著我走就行了,丟不了。」常開泰不以為然。
幾個人在向前走,劉遠卻覺得很有些不自在。
「三爺爺,我怎麼一直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遠遠的墜著咱們?」劉遠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但那種感覺非常強烈。
「我沒有感覺到,如果你有這種感覺的話,那看來應該不是活物。」
「我用天眼看過了,並沒有什麼怪東西。」
「該出現總會出現的,怕也沒有用,繼續往前走。」
沒有絲毫頭緒,不得已劉遠也放棄了查探,繼續前進。
之間四個人又進入了一間斗室,同樣沒有什麼特別珍稀的明器,起碼比軍用包裡的寶貝要差上不少,於是四個人也只是將斗室作為一個歇息地,調整一下。劉遠自己服了一枚調息的藥丸,然後幫常洋和胡素做了一下過宮(激活經脈的推拿),四個人就繼續前進。
遠遠的,行進中的四個人聽見了前方隆隆的聲音。
「三爺爺,會是什麼?」劉遠也有些打怵再碰到什麼怪東西了。
「沒事兒,應該是地下河。」
越往前走,隆隆之聲越大,一直走到近前,證實了常開泰的推斷。
前方是一個長足有五六米的溝塹將前行的路隔斷。下面黑黝黝的,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劉遠用手電照下去,手電光照射了十幾米方看見翻騰著浪花的地下河。
「三爺爺,這麼大的溝,怎麼過去?」
「試試繩槍。」常開泰將繩槍安裝好,對著對面岸「咻」的一聲發射出去。
「堂!」繩槍發射出的金屬矛頭在接觸到對岸的峭壁後竟然反彈了回來,沒有扎進去。
「看來這一塊的墓道都是金屬的,繩槍沒法用。」常開泰無奈將繩槍整理好,重新放回了包裡。
「那怎麼辦?」
「別急,再四下裡找找,斗裡只要是金屬質的地方,通常都離不開機關的。」
於是四個人在周圍分頭尋找。
「三爺爺,這有一個洞!」胡素最先找到了一處可疑的地方,在離主道很近的岔路邊緣處的石壁上。
幾個人一起跟了過去。常開泰仔細的觀察了下那個洞,用手電照了好一會兒,又上手摸了摸。
「嗯」常開泰沉吟不已。
「三爺爺,這有什麼名堂麼?」
「不確定。我聽老輩兒人說過,不過我自己沒有見過。」
「是什麼?」
「可能是無雙鎖鑰。」
接著,常開泰將這無雙鎖鑰解釋給幾個人聽。
無雙鎖,可能是目前知道的世界上最大的一種鎖,這地下河兩岸的金屬都是無雙鎖的一部分。
無雙鎖相傳共有枚,除雍州(今甘陝青藏一帶)以外,分藏於冀、豫、揚、兗、徐、梁、青、荊州。無雙鎖的鎖閂在沒有鑰匙的時候是開著的,有了鑰匙則會合上,所以也用來鎮守關隘,可以起到類似於吊橋的作用。
「真不知道這鬼道人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多古怪的東西,又用了多少人完成了這麼大的一個工程的。」劉遠感慨。
「這個未必是鬼道人弄的,有可能他只是借了個勢。你看這景門的墓道和其他墓道都不相同,而且風格也是明顯的唐代墓葬風格,有可能是郭威墓以前的東西,被鬼道人給借來用了。」
「那這鎖有了,鑰匙從哪來?」
「這無雙鎖的鑰匙就有些難辦了」,常開泰想了想說,「每個無雙鎖的鑰匙既可以說是多種多樣,也可以說是獨一無二。這枚鎖都對應了一種元素,而只要有屬於這種元素的法器,就可以將鎖閂合上。」
「不過」,常開泰頓了一下,「每一次開鎖,所用的鑰匙,必須要比最後一次開鎖的法器威力要大,或者至少與之相同,否則便無法打開。」
這可就有些撓頭了,誰知道這最後一次開鎖,鬼道人用的什麼法器,這個法器在不在包裡。
「小遠,你過來看」,常開泰將劉遠引到那個洞的旁邊,用手電照了進去,過眼處,是黃澄澄的銅質內壁,手電光聚焦處,一個幾乎微不可查的「?」符號出現在眼前。
「這是巽卦。三爺爺,是要風屬性的法器麼?」
「嗯,沒錯。這也正是我頭疼得地方,在咱們找到的這些東西中,好像並沒有什麼風屬性的法器可以用啊。」
「找找看。」劉遠將軍用包打開,把裡面的明器一件一件的拿出來分別對照。
「沒有風,連牽強附會的都沒有。」劉遠洩氣的把明器撥拉得滿地都是,也不收拾。
「那怎麼辦?祖太爺爺,難道就過不去了嗎?」
「說不好,沒辦法就可能得再尋一條路了,這」
「等等!」劉遠忽然喊了一聲。
總覺得身邊有什麼跟風有關係的東西,是什麼呢?
藏風囊!
「三爺爺」,劉遠說著,將自己的藏風囊拿出來,「這東西就在手邊,反而想不起來了。這是藏風囊,我爺爺留給我的東西,也不知道算不算什麼法器,死馬當活馬醫,試試?」
「行。」反正也找不到別的什麼東西,有些希望總是好的,常開泰答應道。
半懷希望,半懷忐忑,劉遠將藏風囊放進了那個洞裡。
「堂堂堂!」四個人這邊岸突然發出了聲音,手電照過去,一條筆直的銅橋緩緩的延伸到對岸。
「好!」常開泰高興得一聲喝,劉遠也是暗暗握了握拳。
沒想到這看著普普通通的布口袋,竟然還是個威力不小的法器。
「三爺爺,你拿著這兩包東西先過去,常洋和素素跟上,我最後。」劉遠說道,自己還得想辦法把吃飯的傢伙帶上。
常開泰點點頭,率先邁步過橋。這銅橋中空,踩上去發出「光光」的聲音,在一片死寂的墓道之中顯得尤為突兀。
見常開泰安然無恙的過到了對岸,素素也隨後走了過去。常洋有恐高,不太敢過,常開泰又走上橋,將常洋給領了過來。
「劉遠,你先把藏風囊拿上,然後就往這邊沖,如果銅橋收回去了,我用撓鉤抓你。」常開泰對著只剩一人這對岸的劉遠說道。
劉遠應了一聲,把藏風囊取出來就打算往銅橋跑。
腳下忽然一空!
劉遠猝不及防,身體快速落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劉遠趕緊兩手伸出,終於趕在完全墜入洞中前扒住了洞口。
「小遠,怎麼了!」常開泰在對岸大聲喊道。
「沒事兒!三爺爺,這下面有個機關,我沒掉下去,爬上來就行了!」
沒了藏風囊,銅橋已經完全收了回去。
劉遠腳下沒法借力,只能用兩隻手努力的向上使勁兒。
這時摔落在一旁的手電光一暗,一個黑色的影子站在了劉遠的面前!
接著光亮,劉遠可以清楚的看到,是吳宣強!
此時吳宣強忽然下蹲,將劉遠奮力上攀的兩隻手抓住一丟!
劉遠左手重新抓住藏風囊,右手發狠的朝前一抄。
被抓住左腿的吳宣強同劉遠一起掉進了機關洞裡。
「啊~~~~」
「劉遠!!!!」
劉遠在墜落的最後一刻,聽見了胡素撕心裂肺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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