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又發現了什麼?」賀伯已經有點咬牙切齒了。
「兩位老爺子來看。」劉遠把兩位老人引到窗邊。
「小友,是不是對面的那株梅花有問題?」
不等劉遠細說,店五爺也看出有不對了。
「沒錯,這是非常陰損的一個倒宮格,叫做『梅花坎陣』。」劉遠將具體的情況解釋給兩位老人聽。
房屋的格局以坐北朝南為佳,而屋中采光取坎離(相當於東西)相對尤為最佳。老爺子本來房間的格局非常好,不過經過有些人這麼一折騰,問題出來了。
老爺子屋中東邊離位的大落地窗正對那戶人家的大門,以賀伯和那個人家之間距離為橫軸畫一個九宮八卦,賀伯家是離位,而那個人家是正坎位。
坎位為暗陽卦,也就是明降暗升格,主中年男人;離位則為暗陰卦,即明升暗降格,主中年女人。東屬木,西屬金,金又克木,這就是坎離兩位之間的關係。
本來每家人都有每家人的風水,家與家之間是挨不著的,但對門的有心人卻巧妙的將兩家聯繫了起來。在坎位有壬癸二天干與子一地支,在癸子坎位,也就正好是那家正門外右側種上一株梅花樹,就會刻意出現「曲水通幽」格,就好比用一條小河,將兩家繫在了一起。
這一聯繫起來,原本風水極好的賀伯家就變成了「女主」,處處事事為「男主」服務,到頭來,無論賀伯的工作成績有多麼好,最後還是會成為對門那家的嫁衣裳。
「如果按照這種格局下去,結果就是賀伯您會陞官,但卻是一個養老的尊貴位置;他沒有您升得高,卻能拿到實權,正是一個暗降,另一個暗升。」
「小友,那我現在就找人,把他那棵樹砍嘍!」
「賀伯~」劉遠笑著拉住他的胳膊,「我剛才不是跟您說了麼,你打他一頓,罵他一頓,他又不疼不癢的,您還白受了這麼長時間的罪,咱們也用些手段,讓耍陰招的人自食其果,不是更有意思麼?」
「哦?那應該怎麼辦?」賀伯一聽,饒有興致的問劉遠。
「看我的。」
先從盲虺血解起。《虎嘯圖》是賀伯用自己很喜歡的一把手槍換的,本來槍再珍貴,也沒有《虎嘯圖》那麼值錢,只不過是對門想找個由頭,認著自己放點血,也要讓賀伯吃虧。
劉遠先念一通天蠶噬蠱咒,再用三昧真火將盲虺血化乾淨,這副《虎嘯圖》就變成了名副其實的藝術品。
這正是三昧真火的妙用之處,可以通過念力控制,焚燒自己想燒的東西,而不想燒掉的,一絲一毫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看見劉遠一口火噴出去,賀伯望著店五爺半天說不出話來。
至於梅花坎陣,劉遠的解法讓兩位老人很是大笑了一番。
先讓勤務兵買一個大水族箱放在落地窗旁,用白色紗簾擋上,然後在裡面裝上半缸水,再養一隻王八(甲魚),就搞定了。
這個解陣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四腳朝天」。你讓人家的運道流到你家?ok,我就順著水再給你加些水,然後把「鱉氣(憋氣)」順著水流給你送過去,水多則澇,又無宣洩之口,可不就被沖個「四腳朝天」了麼?
「賀伯,您沒事兒當笑話注意著,只要他家不砍了那棵梅花樹,十天半個月就得爆一次水管。而且只要那棵樹還在,不超過一年,他就會官位不保。」
修道之人,以害人為大忌,對面那家人請的道門,如果放在以前,是要剁手的,劉遠不會使那麼陰毒的陣法害人,不過讓他們自食其果還是沒問題的。
「哈哈,陳其清這個老匹夫,這回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了我這個『夫人』,又折了《虎嘯圖》,讓他知道自己吃了這麼大的啞巴虧,非得氣吐血不可!」
兩個老人又一起大笑起來。
事實證明,情況確如劉遠所說,自從那天起,賀伯再沒有碰到睡不著覺的情況,一覺睡到大天亮,精神頭比以前還要好。
至於陳家,每隔一陣子就爆一次水管,無論怎麼修,甚至重新換一整套上下水,還是沒完沒了。最後知道問題出在哪,將梅花樹砍掉已經是半年後了。
而經過半年的陣法影響,陳其清已經被折騰得夠嗆,失去了老首長的信任,也失去了與賀伯爭高下的資格,最後賀伯安安穩穩的上了位。因為此事,賀伯對劉遠相當高看一眼,也幫了他不少大忙,此為後話。
「小友果然是高人啊!」一直到吃午飯,賀伯都對劉遠讚不絕口。
「賀伯您過獎了。雖然找出了問題,但究竟有沒有妥善解決,還要過兩天才知道。不過關於您的休息,我想今天應該就能夠驗證了。如果再沒有什麼問題,也就算是小子為您老盡了一份心了。」
「老賀,我說這是個大能吧?你還不相信,別看年紀小,像我這樣的老頭子,十個捆一起都鬥不過他!」
「五爺,您就別跟著賀伯起哄了。」
「哪裡哪裡,老五說的是啊。小友今天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否則命都丟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這份情賀伯暫且欠著你,以後有用得著賀伯的地方,儘管開口!」
酒足飯飽,賓主盡歡。本來賀伯還要留劉遠多待一會,後來五爺解釋說劉遠是帶著太太來大陸度蜜月的,太太還在賓館等著,這才作罷。
坐在回去的車上,劉遠開始沉思。
從在香港看到的那個五鬼局,到今天的這個梅花坎陣,兩者施法的手段都很相似。以害人為主,做陣緊密嚴絲合縫,局中有局煞中含煞,一個不小心就會著了道,這樣的人,應該早已成名才是,為什麼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呢?
「老弟,發什麼呆呢?」店五爺見他沉思,出聲問道。
劉遠把心中的疑惑給五爺說了,問五爺知不知道大陸有這麼一號人物。
「老一輩兒中肯定沒有這號人物。歲數都大了,誰不想多積點陰德,這種缺德事兒可沒人干了。至於年輕人,我就不是那麼熟悉了,不過就我知道的幾個青年俊傑裡,也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五爺,我也就是問問。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如果這兩個陣果真是一人所為,都被我給解了,就說明我倆肯定有緣,時機一到自會相見。」
「你倒是看得開。不過如果真是一人所為,你可要小心。他使壞全被你破了,必然對你懷恨在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一個走歪道的人,我還會怕了他不成。」
「說得好。老弟,既然你還要在遼寧待上一陣子,老哥就不陪你了,老哥這腿也得早點收拾收拾。別玩時間太長,玩得了就回西安,老哥這邊,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聊聊。」
「行,我知道了,您先回去,我過幾天到西安給您打電話。」
因為擔心素素,劉遠讓勤務兵將店五爺送到機場,自己則半道下車,打車往另一方向去到他住的賓館。
一開房間門,果不其然,這小妮子根本就沒吃飯,躺在床上放橫呢。
見劉遠回來,小嘴一撇,哭腔就出來了:
「餓死我了,你都不管我!」
「你這丫頭,又不是沒錢,餓了就到下面吃飯啊!」
「人好不容易來趟大陸,你就讓我吃那麼難吃的東西!劉遠,你是個壞人!」說著就撲過來要咬劉遠。
「好啦好啦」,陪她瘋了一會,劉遠把她摟住。「你不是餓了麼,還這麼有精神頭。走,咱倆出去問問,看看瀋陽好吃的東西在哪。爺爺說過,這邊冬天吃殺豬菜,咱倆找找去!」
「什麼是殺豬菜?」胡素問他。
「嗯,到了就知道了唄。」其實他也不知道。
到大廳問了問招待,然後打了個計程車到了一家名叫「一家館」的東北菜館。
點了他家最有名的「銅鍋殺豬菜」,還待要再點些什麼,下單的小姑娘說話了:
「點恁老些菜噶哈(點那麼些菜乾什麼),你倆也吃不了,一個鍋兒就夠了。吃米飯還是吃餅子?」
說話的口氣特別沖,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好話。
「什麼餅子?」胡素問道。
「苞米面兒餅子。」小姑娘說。
「什麼?」胡素聽不懂,有些懵。
「就是玉米面做的餅。」劉遠解釋給胡素聽。學古文、方言和黑話就相當於他小時候的「語文課」。
「吃餅子!」胡素對什麼都好奇。
沒一會兒,一個大銅火鍋就端了上來,裡面黃綠色的酸菜,大塊大塊的腔骨肉還有黑紅相間的豬血腸在鍋裡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這是什麼東西?」胡素夾著一根血腸問劉遠。
「豬血。」
「好吃麼?」
「好吃,蘸著這個吃。」劉遠給她調了一碟蒜汁醬油。
點點頭,夾出段血腸,沾了醬就往嘴裡放。
這丫頭膽子真是大,別的姑娘不知道這是什麼,哪敢像她這麼吃。
一頓飯吃的胡素大汗淋漓的,結了賬出門小肚子都圓滾滾的。
「遠哥,明天還要吃!」看來她還意猶未盡。
「行,管你吃夠了為止!」
「嘿嘿!遠哥,老人有雲,暖飽思什麼來著?嗯,你說咱倆接下來該幹什麼呢?」胡素一臉壞笑的看著劉遠。
這小妮子,看我不把她正*法了!
劉遠拉著胡素站在道邊等車,正巧過來一輛,剛要上車,忽然旁邊有人叫他:
「劉遠師傅,請您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