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喬那副神色,劉協就知道她肯定是被嚇壞了,沒見過生孩子的情景,被那場景一嚇,肯定手足無措。
而劉協從伏壽那過來之後,心情總算是平復了許多,雖然依然會緊張,但並不像一開始那樣。特別是看到大喬跟步練師兩個小女孩那一臉緊張的模樣時,劉協反而不能把那緊張的情緒再表現出來了。
伸手拉著她們的手,輕輕捏了捏,示意她們不要太緊張。估計她們之前跟蔡琰聊天聊著聊著,結果就碰到了這種事情,有些擔心要是蔡琰出了什麼事情,那她們就無法安心了。
有劉協暗中鼓氣,兩女那緊張的神情也慢慢平復了不少。但兩女多少都被這個生孩子的痛苦給嚇到了,聽著房內傳來的叫喊聲,兩女多少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之前還覺得有孩子就該很好玩,可現在,兩女相視一眼,看向劉協的時候,多少都有些心虛起來。至少現在讓她們決定的話,估計她們就會猶豫到底要不要孩子了。
好在沒有讓劉協等太久,一聲清亮的啼聲便從房裡傳來。
沒多久,便有人開了條門縫,跑出來說:「恭喜陛下喜得小公主!」
可能是這個孩子似乎是不想折磨她的父母親吧!接生過程相當的順利,沒有像伏壽那樣,讓劉協在外面等上大半天,等生完孩子,她自己也疲憊不堪了。
待穩婆將一切處理完之後,劉協便帶著大喬跟步練師走了進去。從穩婆手裡接過清理過後包裹上乾淨錦衣的小傢伙,看著那皺皺的皮膚,以及緊閉著雙眸……劉協就覺得心情無法抑制的欣喜。
抱著小傢伙來到蔡琰的身旁,看著她那帶著微笑的蒼白的臉,有些心疼道;「真是辛苦愛妃了!來,看看我們的女兒吧!將來她一定跟你一樣,是個有名的大才女!」
蔡琰望著那一點點大的女兒,唇角微微揚起,道;「皇上,給她取個名吧!」
「就叫劉詩了!詩辭歌賦的詩。詩才的詩!」劉協微笑道:「如此一來。皇后那邊的那個孩子,就用劉安吧!」
蔡琰怔了怔,想說不要跟我下個兒子的名字,但想想。還是閉起了嘴。她是個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女人。明白劉協心裡面的那些考慮。也明白伏壽這個皇兒對那個寶座的在意程度。
既然劉協已有決定,那她又有什麼好說的?其實這樣一來,對她而言。或者說對其他妃子而言,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但對這個國家而言,對這個皇族而言,似乎就沒有什麼好處了。
難道他就不怕他後\宮那麼多女人爭寵?他就不怕將來皇子之間的爭權奪利?
當然,這得等十幾年後才有這個可能。目前想這事,還有些遠了點。
當劉協把劉安這個名字告訴給伏壽的時候,伏壽雖然有所心裡準備,但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雖然伏壽沒有說話,但是劉協能夠感覺得出來。於是他道:「皇后難道不覺得在一個孩子的名字上,加上那樣一份重任,是一件極期殘忍的事情嗎?安這個字,除了平平安安,也可是安邦定國。至於如何,那就看他自己將來的造化吧!朕不會強行逼他做他自己不願做的事情,也不會把軍國大事交給一個沒有本事的人,即便他是朕的嫡長子,也不例外!所以,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吧!否則,這個家就不是家了!」
看到劉協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伏壽有些誠惶誠恐起來,雙眸含淚,就想起身給劉協認錯。
劉協伸手將她摁回床上,道:「雖然朕這些話是有些重了,但你也不必有所心裡負擔。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不會為自己的子女著想的。這個朕可以理解,所以朕不會怪你。至於將來這個孩子是龍還是蟲,那就看他自己有多努力吧!身為母親,你可不能太怪著他。女孩子要富養,但男孩子卻不能嬌慣!」
「多謝皇上不罪之恩!臣妾知道該怎麼做了!」
劉協點了下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道:「好了,乖乖休息吧!朕明天再來看你!」話落,劉協俯首在她的額上親了親,然後又在她懷裡的孩子額上親了親,接著起身離開。
看著劉協離開的背影,伏壽思緒萬千!心裡多少有些苦澀,有些後悔,為自己的強求,也為劉協的強勢。本來這個時候,她覺得劉協就該多陪陪她,多安慰安慰她才是,畢竟她給他生了兒子了啊!
古時候講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家裡的哪個女人要是生了個兒子,那地位立馬就水漲船高,即便原先只是個小妾,也有資格跟沒有生兒子的大婦叫板了,更何況是她這個『大婦婦』生了兒子。
是以,伏壽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覺得劉協多少有些無情,對她,以及對她的兒子。
但是面對劉協的強勢,伏壽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這個男人溫柔起來的時候,可以很溫柔。可是當他殘忍起來的時候,卻同樣可以很無情,她擔心自己要是做些什麼小動作的話,後果會更加嚴重。
是以,她只能默默無言地看著懷裡的兒子了!
……
次日,伏完進宮看望自己的女兒跟小外孫,伏壽便私下裡跟父親伏完說起了這事。
結果伏完一聽,眉頭便皺了起來,低聲責備道:「你這孩子,讓父親怎麼說你好!你也不想想,陛下如今才多大?陛下才十七歲,能夠在位的時間有多長?你現在就開始想著孩子將來接替陛下的位子,陛下會如何想?」
伏壽一聽,背後便驚出一身冷汗,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上面去。
「那,那女兒該怎麼辦?」伏壽有些焦急起來了。
伏完擺了擺手,道:「你也不用著急!既然陛下已經如此說了,那你就好好教導小皇子就好。你做什麼,怎麼做,陛下都會看在眼裡,陛下畢竟跟你同甘共苦了那麼多年,還是會念舊情的。你要記住,以後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提起你心裡所想的那些事情,甚至想都不要去想,安心做你的皇后便是,明白麼?」
伏完面色有些蒼白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