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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三至寶島 文 / 巴渝一粟

    新式步槍配發下去,讓隨船的這支睚眥中隊的戰士們,嘴角都笑得咧到了耳根子。這一路,在航行到船隻稀少的海域時,船上會時不時響起清脆的槍聲,那是戰士們在進行實彈射擊,熟悉新槍械的性能。

    非只一日,基隆港已經在望。這次來,是應劉銘傳大人相邀而來,倒是不用如上次開著鐵甲艦那般遮遮掩掩。表明身份說明來意,跟著引航的碼頭小艇駛入了港口停泊。

    船上有武裝士兵,可不能這麼大刺刺的扛槍直接上岸。讓碼頭上的兵丁代為通知劉盛芸,劉大少帶著三個准媳婦兒與三個侍女丫頭來到船頭等候。

    沒過多久,就看見穿著滿清官服的劉盛芸帶著兩個護衛,急匆匆的連走帶跑趕來。兩年多不見,這劉二公子倒是有些發福了,下頜處都堆起了雙下巴。

    「振華兄弟,總算把你給盼來了!家父又是電報,又是書信,三催四請才見你的身影,這少爺架子還真大,真是難請哦!」劉盛芸站在碼頭邊衝著船頭探首相望的劉振華大發牢騷。

    「劉二哥,你這是說哪的話啊!振華可不敢不遵伯父召喚。你也知道,小弟一年前去了美利堅,這天遠地遠的,今天能趕到寶島,都已是收到消息後日夜兼程的結果呢!」

    「行了,別扯那些有的沒的。趕緊的帶人下船,家父今日正好在基隆辦事,剛才得知你到了,讓我前來迎接你等,老大人此刻正在水師衙門等著你過去呢。」

    「啊,伯父正在基隆。我立刻就下來趕去。」安排湯耀祖帶人陪著眾女去留在寶島的蘭芳國遺民居住地。張國棟則留守船上,劉振華帶著劉猛與雲峰,又叫上幾個隊員抬上一堆禮品下船,與劉盛芸離去。

    寶島水師衙門後堂書房,劉銘傳大人正專心伏案書寫著公文。一眼瞟見劉盛芸帶著劉振華一行趕到,擱筆笑道:「振華賢侄一路辛苦勞頓,趕緊進屋來坐下飲口清茶,消乏止渴才是。」

    「振華拜見伯父,不知伯父身體可否安康,吾舅甚是掛念。特讓振華代為表示問候。」

    「哈哈,賢侄不必多禮。有勞令舅秋暮賢弟惦記,老朽身體尚可,一日三餐還能進三大碗白飯,日後見到可告知他,無須掛懷。」

    「見到伯父精神上佳身體康健,振華亦是放心了。待回去時,一定將您的話帶給舅舅知曉。」

    見禮招呼坐下後,劉銘傳道:「聽說賢侄年前去了趟美利堅,老朽聽聞這新興的蠻夷之國,政治上廢除王化銳意革新,行的是總統制度及三權分立之法,工業發展則秉承西洋先進技術。其國力日漸強盛。只短短百年光陰,隱有趕超歐洲列強之國力,你此去不知可有收穫?」

    「確如伯父所說,如今的美利堅雖在軍事上還不能成為一流強國,但也相差不遠,特別是其國內地域遼闊資源豐富,比之貧瘠的華夏富饒甚多。其國策推行民主法制,振華斗膽說句大人不愛聽的話,滿清比之美利堅可是拍馬難追。」

    劉振華雖侃侃而談,也僅只是談及皮毛點到為止。畢竟,面前的劉銘傳可是滿清政府的一方大員。如果說得過多反而不美,倒會顯得他是刻意詆毀。

    「唉,華夏積弱不振,導致四夷並起。今上每逢與洋人爭端,就遇事遷就,不惜玉帛以解兵戎。然而和難以久持矣。故吾輩及後人當師以西洋之技奮起直追,想來,逾時百載之後,當能重現吾天朝上國之威榮。」

    不想,劉銘傳倒是不避諱談論這個,對時局是看得通透,雄心勃勃的慷慨而言,可稱是明見萬里。

    「伯父大人真知灼見,當今朝廷被酒囊飯袋把持,個個貪生怕死鼠目寸光。以為可用財帛與土地討洋人之歡心,換得苟安。明知其狼子野心胃口巨大也不敢反抗。振華以為,洋人所圖乃是欲分割華夏疆土,奴役華夏億萬子民。如一味妥協,亡國亡族之大禍將不遠矣!」

    無論是前世今生,劉振華都是對滿清政府深惡痛絕,當下順著劉銘傳的話題,他是毫不客氣的予以痛斥抨擊。

    「唉,老朽老矣,已有力不從心之感。且各方反對掣肘之人頗多,讓吾根本無法展開拳腳放手而為。雖在寶島引西洋之法興商強兵,也僅僅勉力在這一省之地推行。

    惟願為我華夏崛起燃起一絲燎原薪火,雖九死亦不悔矣!還望振華賢侄看在同為炎黃子孫的份上,不吝相助,幫老朽達成所願!」

    劉銘傳此刻的情緒有些激動,這番話語入得劉振華之耳,已知其意,老大人之語除了感歎抒懷之外,就是希望他在槍械製造技術工藝上不要有所保留。

    「父親慎言,振華兄弟非大清國人,他倒是可以隨意指責朝廷的不對,但您的身份,可不……」劉盛芸見其父情緒激昂,小心的出言提示。卻被劉銘傳揮手打斷。

    「盛芸啊,你謹小慎微的性子雖然可取,但這廳堂上並無一個外人。振華賢侄亦非小人,大家自當坦誠相對,自不必如此小心,當暢所欲言毋庸忌諱。」

    「是,父親教訓得是。孩兒思慮過多了。振華兄弟,切勿為此多心,莫怪莫怪!」劉盛芸舉目四顧,這廳堂中就他父子二人與劉振華在。護衛們都立在屋外院中,確實是想得多了。

    劉振華一笑,朗聲說道:「大家相處亦非一日,言語過失之處,不必抱有歉意。須知各人身處環境不一,所言所行也就自然不同。聽伯父的話中好似有些誤會。此次前來,振華正好帶來了自行製造的成品槍械,待我叫他們送來,讓伯父與盛芸二哥親眼一觀。」

    「哦!難道賢侄已依照槍械圖紙生產出合格槍支?快!趕緊讓人送上來,讓老朽一睹為快!」劉銘傳行伍出身歷經百戰,又是著名的洋務干將。對洋槍等武器的認識可是非同一般,聞言急急催促。

    「你這傢伙,好東西不早點拿來給我們看看,真是該打板子!」劉盛芸更是心急,抱怨過後,立即站起跑到門口叫喚在院中等候的雲峰與劉猛二人。

    經一年多的秘密研製,槍是造出來了,可出現的故障問題卻是始終無法解決。達不到設計要求,也就談不上大量生產後裝備到軍兵手中使用,

    為此事劉銘傳是心急火燎,夜不能寐,現在突然聽見劉振華都已經製造生產,豈會不急著一睹廬山真面目。

    在當今這個火槍技術發展日新月異的時代,其取代大刀長矛等冷兵器成為各國/軍隊的常規裝備,早已是不可逆轉的大趨勢。

    也正是因為如此,揪心寶島士兵戰鬥力的劉銘傳,才會對劉振華送上的先進槍械圖紙那麼上心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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