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華賢侄,你不能這麼做。太危險!如今山田商會聚集了不少倭國大財團豢養的劍道宗師。如若事敗,你將難以脫身。」
「哈哈,伯父?為什麼不能?人要亡我,我豈會引頸相向!劍道宗師?一幫跳樑小丑,在我眼中不過如土雞瓦狗一般!」
劉振華言語極為豪氣,並未將那些人放在眼裡,更視那些所謂的劍道宗師如無物。
林嘉綸見其父苦勸,劉振華卻要一意孤行,忍不住開口勸道:「振華兄弟,你不能這麼衝動。功夫再高,能擋得住火槍嗎?那些人與『夏威夷聯盟』有勾結。我林家的線報,昨晚有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聯盟成員進入了山田商會。此去的凶險,就不用我再說了吧!」
林玉堂與林嘉凱也點著頭贊同林家大公子的話,只有林穎珊一言不發,看著劉振華的眼神變得熾烈,臉上露出狂熱崇拜的神情。
「火槍?百人武裝?難道我們沒有嗎?我聽說過那個聯盟,也想會會他們。今晚就讓他們見識一下蘭芳國睚眥戰隊的雄風!量他們一群烏合之眾,也非我手下精英的對手!說不定,連一槍都發不出來呢!哈哈。」
林家父子聽到這幾句話,都感覺劉振華有些狂妄了。一直對他的讚賞,也降低了一些。
而林穎珊聽著,卻又是一番味道,她感覺劉振華說的這番話,必定是胸有成竹,眼泛異彩直勾勾的看著他,半天都沒眨動一下。
劉振華聽林嘉綸提起那『夏威夷聯盟』,遂開口問詢起來。他正想瞭解這方面的情況。林家扎根此地近百年,對那些外來的勢力必定清楚,向其打聽算是找對人了。
女兒的異樣神情,被身旁的老爹瞧見,心裡咯登一下。知女莫若父,女兒的性格脾氣,興趣喜好,疼愛她的林玉堂可是知之甚詳。
這妮子從小就熟讀古籍,卻不尊孔孟,反極為崇拜那些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的慷慨豪邁之士。
對李太白的俠客行中『十步殺一人』,『事了拂衣去』的俠客形象更是癡迷嚮往。甚至還曾揚言,她擇婿就要挑一個武功高強的遊俠。
這個劉振華年紀雖稍小點,但聽女兒說起是功夫極高。此刻又面對強敵說出如此豪言壯語,豈不正合女兒之所好,更合其擇偶標準。
嗯,這個劉振華樣貌還行,功夫強悍。家世亦不差,蘭芳國大總長之子,雖然已經亡國,但還是配得上自家閨女的。
最重要的是,這後生也是華人,符合祖訓中林家子孫不得與非華夏的外族通婚這一條。嗯,在仔細瞭解瞭解他的情況。倭國人的事,先看他怎麼處理,如若不行,我再去面見陛下,怎麼也要保住其身家性命。
劉振華與林氏兄弟聊得十分投契,也從林嘉綸口中瞭解到不少『夏威夷聯盟』的情況。
這個聯盟成員,大多是美利堅傳教士的後裔與商人。他們主張將夏威夷併入美利堅。該聯盟已日漸壯大,自信心也開始膨脹,在夏威夷的政界商界都表現得極為高調,已成了卡拉卡瓦國王的心腹大患。
劉振華是聽在耳裡,記在心中。倒是沒那個好心去幫卡拉卡瓦。正聊著,艾德烈回船了。見他笑容滿面走進來,就知道他此行必有所斬獲。
「艾德烈,你回來得正好,我給你引見一下。」劉振華招呼猶太佬過來,將他介紹給林家父子認識。
寒暄過後,大伙都圍坐桌前,劉振華這才問道:「你早上去見了公使,這個事他們是什麼態度?要是他們不管你這個奸商,咱們可就要做好硬拚逃走的準備。」
「呵呵,他們怎麼可能不管。我可是大英吉利帝國的優秀公民。而且這裡的公使布朗閣下和詹姆士姑父極為熟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發去倭國公使館遞交抗議書。下午,他會去夏威夷王國皇宮與外教大臣見面,敦促他們盡快處理此事。他還打算派出一隊衛兵來保護我們的商船,但是被我拒絕了。」
艾德烈得意的將他一早上所做的功績述說出來,劉振華倒是沒多大的反應,但林玉堂幾人聽了就有些傻眼,這兩個傢伙可都不簡單啊!
這年代的英吉利帝國,可是當之無愧的海上霸主。其領先世界各國的造艦與火炮技術,一直受到各國海軍的追捧。其擁有的戰列艦無論是數量還是噸位都是排名在世界第一位,可沒多少國家敢惹。
點點頭,劉振華說道:「嗯,布朗公使已經答應幫你出面,你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這樣一來,事情也就簡單多了。至少擺平了官面上的文章。晚上我再去轉轉,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就能起錨繼續我們的航程。」
艾德烈回轉的時候就近午時,看看時間,劉振華熱情的邀請林玉堂一家人留在在船上吃頓便飯。
在前往餐廳時,林嘉綸這個下任家主,竟然對睚眥隊員無意間表現出來的良好紀律性生出了興趣,自來熟的拉著湯耀祖開始請教起來。
飯後,林家四人告辭離去。送客時,劉振華再次婉拒了林玉堂提出由他出面幫忙的好意。
知道了山田商會有大量的『夏威夷聯盟』的武裝人員,送走客人,劉振華回艙開始調整晚上的計劃。
出動睚眥戰隊強攻肯定不行,昨日才鬧了那麼大的陣仗。晚上再來一出,不但會激起在夏威夷的倭國人公憤,還會招致夏威夷王國的惡感。到時,就算有英吉利公使為艾德烈撐腰,也不可能短時間離開檀香山。
思慮良久,終不得法。如何才能不驚動那些武裝人員,闖進山田商會,將山田裕夫擊殺呢?
暗殺?這是劉振華想到的最好辦法。但他對山田商會的內部情況是一無所知,昨晚抓回來的服部弘一開**待,他們是山田商會隱藏在外的暗殺組,平時並不待在山田會館裡。對那裡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地形建築物等情況,連山田裕夫晚上住在哪兒也不知道,去搞暗殺完全是撞運氣,這樣做根本就是開玩笑。
正在頭疼,一層甲板上響起睚眥隊員緊急集合的哨聲,瞬間,正在休息的隊員們從貨艙改成的休息室中奔出。三分鐘不到,就傳來湯耀祖大聲指揮隊員們行動的聲音。
「一小隊,底層輪機艙,二小隊,二層甲板。三小隊貨艙。四小隊……三人一組,進行地毯式搜查,每一個艙室都不要放過。」
出什麼事了?倒在床上的劉振華疑惑的起身,剛要打開艙室門,就聽見門外劉猛甕聲甕氣的喊聲,「你是什麼人?小丫頭,站住,別跑!」
小丫頭?劉振華聽得滿頭霧水,這船上就只有百多條漢子,什麼時候躥出來個丫頭?這船上除了昨晚抓來的服部弘一,就沒外人了。不可能那個小鬼子還會變身吧!
腦中納悶著胡亂瞎想,劉振華的腳下卻是不慢。一把拉開艙門朝著劉猛聲音響起的方向,快速的奔跑過去。
「猛子,哪來的什麼小丫頭?」轉過拐角,劉振華一眼就看見了正挨個打開艙室門查看的劉猛。
「少爺,我剛聽到集合哨響,就到你門口守著,正好瞧見這頭有個長頭髮的丫頭從欄杆上爬上來,我喊了一聲就追過來。可這丫頭的動作挺快,我跑過來就沒看見人影。」劉猛一邊繼續搜查,一邊回答。
「猛子,你也看見那個女的了?」睚眥隊員此刻已經展開搜索,湯耀祖也帶著人趕到了這一層。
「嗯。」
「耀祖,到底是怎麼回事?船上怎麼會鑽出個女人來?」劉振華皺著眉頭問道。
「少爺,是這麼回事,吃完午飯後,守衛進行交接崗。換崗下來的隊員從救生船那裡過,發現遮雨的篷布有被動過的痕跡。就叫上人去查看,發現那裡有人躲藏過。密封的篷布裡氣味不易散去,鼻子靈的聞到有淡淡的女人香味。我得知過後,立即集合人進行全船搜查。」湯耀祖立即將具體情況匯報給少爺。
原來是這麼回事,劉振華恍然:「哦,是這樣,這女賊膽子還真不小呢,竟然動起我們這條船的腦筋。咱們船上有不少好東西,可千萬別讓這女賊得手了,艾德烈那裡派人守衛了嗎?」
「他那裡是重點防護的地方,有三個老手在左右和對面的艙室中守著的,我之前就交代過他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離開那裡半步。」
「嗯,耀祖做得對。走,趕緊抓人去。這麼多人抓不到一個女賊,傳出去可真是個大笑話。」劉振華表揚了一句,開著玩笑也加入了搜索的隊伍。
可怪事出現了,百來號人,將商船的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搜查了幾次,能藏人的都查看了,就連煙囪口都爬上去看過,還是沒有發現那女賊的影子,還真是邪了門啦。
鬧哄哄的折騰了近一個時辰,依然賊蹤渺渺。大家都懷疑那女賊已經趁亂逃下來船。劉振華心裡總覺得哪不對勁,但也不可能叫大家一直折騰下去,只好下令解除搜查,各回其位。
為保險起見,叫劉猛在艾德烈那裡多留一陣,劉振華鬱悶糾結獨自往艙室行去,這賊到底藏在哪兒呢?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搜過呢?
推開虛掩的艙室門進去,一絲若有若無的體香入鼻。身體頓時一緊,警兆立生。眼前寒光乍現,直向他脖頸處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