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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五章決議 文 / 巴渝一粟

    近午時,羅友山父子被抓、植物園被攻襲的消息才在達爾文港傳開。但這樣的事在澳洲是司空見慣,隔不多久就有發生幾起,除了相關人等,其餘人都只當是新鮮閒話談論。

    巡捕房一方沒有什麼動靜,看來艾德烈家族的名頭還是起了作用。使英吉利南澳的殖民地政府對此次衝突,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既然與怡和洋行結下仇怨,兵戎相見,雙方就已是你死我活的關係。劉振華欲在澳洲為國人建立復國基地,就必須剷除這個強敵。

    怡和洋行創立至今,已半世紀有餘。其資產極其雄厚,在澳洲也是僱員眾多。且背後還有英吉利帝國撐腰,實乃龐然大物。而劉振華等人,卻是國破家亡後逃難來澳洲的新丁。

    看武裝數量上的對比,蘭芳國遺民似沒有一拼之力,但好在敵人因距離原因,並非是同時抵達,這也就有了將其各個擊破的機會。

    明白與怡和洋行之間已勢若水火,不能並立。劉振華亦不再瞻前顧後,立刻下令,派湯耀祖與葉永祥帶兩個小隊,去抓捕怡和洋行南澳分公司的人員。務必使遠來之敵得不到接應。

    大廳一側,正在接受中醫大夫檢查治療的羅友平與宋孟亭,親眼見到劉振華處事不亂殺伐決斷的一幕,兩人對視一眼後頻頻頜首,甚感欣慰。

    經大夫檢查之後,確診羅友平的腿是受重擊,導致腿關節錯位。已復位打上夾板,要好生將息些時日。會否留下殘疾,就還需看之後恢復的情況。畢竟,羅友平是年逾半百的人了。

    劉振華安排完,看到劉義官也趕了過來,正在和已經治療完畢的舅舅和岳父說話,遂叫上江水生和張國棟一起走了過去。對羅友山父子的處置,他希望能盡快拿出決議,以免夜長夢多。這就要與長輩們商議。

    「義官叔來了,快坐下歇息,你也一夜沒睡呢!」

    「嗯,我沒事,年輕的時候啊,我可是出名的夜貓子,三五天不睡也沒啥。呵呵!」見到羅友平與宋孟亭平安無事,劉義官頓覺心情愉悅,如釋重負。

    「呵呵,義官叔現在也不老啊!」劉振華笑著又看向兩位長輩,說道:「岳父,你的腿沒什麼大礙。舅舅,你呢,除了頭上的傷,沒其它的了!」

    「我沒事,一點皮外傷。倒是你岳父,可要拄一段時間的拐嘍。你說那羅忠國和羅忠慶怎麼就狼心狗肺呢,被自家三叔斥罵兩句,就指使人用槍托狠砸,叔謙可是他們的親三叔啊!」

    宋孟亭對自己的傷到是不在意,卻為羅友平打抱不平,還越說越是激動。羅友平卻閉目搖頭不語,臉上肌肉抽搐,心中也是難受至極。

    昨天早上制皂廠的情形,劉振華沒去瞭解,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但他對這種竟然敢對親人長輩下毒手的賊子,是極為痛恨。

    「正好三位長輩都在。振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該如何處理羅友山父子三人?」劉振華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徵詢長輩的意見。

    看到宋孟亭滿頭淤青,羅友平的左腿上捆紮著繃帶,劉義官是憤怒難抑。搶先開口闡明了自己的意見。

    「勾結洋人,引狼入室,此一罪也;營私結黨,毆打同胞,此二罪也;罔顧倫理,殘害尊長,此三罪也;我蘭芳國正值國亡人心散亂之際,斷不能輕饒了這等賊子,我建議,值此亂世,當用重典,將他們全部處死,以儆傚尤!」

    「雲天賢弟啊,不管怎麼說,他羅友山一家也是大總長羅芳伯公的嫡系後人,咱們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對他們趕盡殺絕啊!就著人將他們送去老家,給些錢財,任其自生自滅!」

    宋孟亭雖同樣被打傷,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自己的觀點,仍不願看到故國同胞同室操戈,為羅友山父子說情。

    羅友平沉吟著,未曾開口,至親兄長做出勾結洋人殘害同胞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讓他這個胞弟不但腿受傷,心還傷得更深!

    半晌之後,羅友平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家門不幸,出此孽障後輩,實令祖宗蒙羞。我身為其胞弟勸阻不利,也是愧對先祖啊!羅友山父子怎麼處理,我不便參言。無論你們處罰我都沒意見,只希望能為羅家長房一支留下香火。水生賢侄是江家之主,說說你的意見!」

    江水生倒也不怯場,面對三位長輩依然從容應對。「水生年輕,本不該妄議長輩。但羅家主此次的作為,實是觸及了我蘭芳國眾人的容忍底線。就如義官叔所言,與洋人共謀,向自己的同胞刀兵相向,此等罪責,天理國法難容。我的意見就是首惡必須嚴懲,以此震懾群丑,凝聚人心。才能有利於我蘭芳國復國!」

    劉振華在心中為江水生的這段話喝了一聲彩,明瞭其言所含意圖,嚴懲首惡羅友山與長子羅忠國。又尊重了羅友平的意見,放過老二羅忠慶,為羅家長房留下了香火。

    其實,劉振華更贊成劉義官的意見,將羅友山父子全都殺掉。縱觀今古,斬草不除根,反受其害的教訓,可是多著呢。婦人之仁,可是要不得地!

    但岳父既然開了口,他也不好提出反對意見,只能遵從。此刻,四個人都表明了意見,都將眼光投向了劉振華,等他開口作最後的決斷。

    劉振華也不再遲疑,朗聲道:「羅家父子確實該殺,罪狀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再贅述。舅舅之言也有道理,我的意見是按咱們蘭芳國之律法處理,對羅友山與羅忠慶處以極刑。那羅忠慶則監禁一段時日之後,押解回華夏故里。這樣,大家的意見既不相同,那還是按照咱們蘭芳國的規矩,進行表決!」

    「我同意振華少爺的意見。」劉義官首先表示贊成,他如今是唯劉振華馬首是瞻,發自內心的擁護,已將其當成家主對待。

    「這樣也好,自己犯下大錯就該去承受後果。能給長房一支留下血脈,已是萬幸。我……我也同意賢婿的意見!」

    羅友平語音發顫雙目含淚,兩手抖顫著,強忍著內心極大的痛苦,還是堅決的投了贊同女婿的一票。

    「唉,你們都……好,我放棄。」宋孟亭歎息一聲,知道已無力改變結果,乾脆棄權。

    廳裡一共六個人,除張國棟乃是劉家的護衛,不能參與決議外。已有二人同意劉振華的提議,加上他自己一票,無論江水生最後的意見如何,其實都已定下了羅友山父子的最終命運。

    「我也同意振華的提議。」雖然前面已是三票贊成一票棄權,結果已成定局,江水生還是依照規矩循例表明了態。

    「國棟,處理羅家父子的決議已經作出,你就去遵照執行!回頭將那個洋人雷文與羅忠慶帶到船上去關押,我們也要準備回騰飛港了。」劉振華轉頭對張國棟交代,做出指示。

    張國棟領命轉身出門,宋孟亭疑惑的問道:「哦?振華,你們要走?那達爾文港這邊怎麼辦?等怡和洋行的護衛到達,你們再從騰飛港過來嗎?這樣是不是太麻煩?」

    「嗯,舅舅,我沒打算在達爾文港打這場仗。畢竟這裡是港口,還有不少商人住戶。要打起來,我們只能是被動防禦。而且此次攻打羅家植物園,巡捕房沒有出兵干涉我們,可下一次就難說了。我是不得不防啊!」劉振華向宋孟亭道出想法,說明自己的擔心之處。

    宋孟亭擔心的說道:「這樣啊!那你準備怎麼安排目前留在達爾文港的這些國人?我擔心怡和洋行的護衛到達之後,找不到你們,就會遷怒於旁人。雖然那制皂廠名義上是艾德烈的,但還是有人知道那是屬於咱們的產業。」

    這種擔憂,劉義官與羅友平兩人也有,聞聽宋孟亭的言語後,都附和著點頭。

    「呵呵,舅舅,你們聽我說完嘛,我打算將達爾文港的國人,包括願意跟我們走的華人,都送到騰飛港去。制皂廠也搬過去。這邊暫時只留下一些打聽消息的人就行了。等戰事完結,你們願意留在騰飛港,或是回達爾文港都沒問題。」劉振華笑著說出計劃。

    「嗯,這樣安排好,畢竟騰飛港那邊是我們買下的地盤,要攻要守都進退自如,而且,還少了巡捕房這根釘子的制肘。這幫洋鬼子說不定看到怡和洋行的兵多,反而在背後給我們捅刀子。我這就去安排船隻,等著運送大伙過去。」

    相處日久,對振華少爺的所作所為,劉義官已經看得明白。少爺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讓他看到了蘭芳國復國的希望,如今,他儼然成了少家主的忠實擁躉,擔當起急先鋒的角色。

    「雲天,你忙什麼啊,這種事吩咐下去不就行啦!」宋孟亭無奈的搖頭,心裡有一些失落,老了啊!外甥的羽翼逐漸豐滿,已不再需要長輩為他去遮風擋雨了。

    「舅舅,趁著敵人趕來還需要些時間,你也準備一下,可能那些不願走的國人,還需要你出面去勸說呢,這事可宜早不宜遲啊。岳父腿受傷行動不便,我這就叫人通知忠民哥。」

    劉振華並不知道老人的想法,他只是按照既定的計劃來施行。

    海風,吹了一夜,屋外,雨終於稀稀疏疏的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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