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華不隨舅舅離開寶島,還存了一份想幫幫劉銘傳的心思。後世的歷史,寶島曾被清政府割讓給倭國,島上同胞曾遭受倭寇的欺辱達五十年之久。
如今,自己來到了這個時空,一定要盡力不讓這喪權辱國的事件再發生。
聽到劉銘傳的問詢,劉振華微笑著走到山頂一旁,指著遠方的山地說道:「咱們先說這寶山吧。小侄對地質勘探略知一二,伯父您看,這基隆山下龍潭堵一帶有豐富的礦藏。儲量不菲,一旦進行開採,其年產的數萬兩黃金就可解您建設經費之憂。」
「振華所說可是當真?如若可行,那我就將採礦一事交與你們蘭芳國遺民來辦,由你們與官家合作建礦,礦上出產的礦物產生的利潤,可以給你們三成。」
劉銘傳不愧老於世故,經驗老到,處理事情極有魄力,他並未去過多去糾結這地下是否有金礦,隨口就定下了官商合營採礦的基調。
對他來說,有,分得的黃金白銀,就可解決購買海防大炮與建立水師的經費。無,他已把採礦事宜交與劉振華。前期的費用和勞力,基本由蘭芳國遺民承擔,也不用巡撫衙門出資投入。
劉振華心中嘀咕了一句,老奸巨猾。這劉大人還真不是省油的燈。不投入一分,就拿走了七成的利益。
不過對於劉振華來講,也算是白撿了三成利潤,他本來的打算是告知地方後,讓劉銘傳自行組織工人進行開採,也就是準備白送個金礦給他巡撫大人。
現在既然可以沾得利益,還可讓暫時留在寶島的部分蘭芳國人有事做。倒是件好事。當下也不拒絕,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伯父,這細水長流的行當,那就是辦制皂廠制皂。」
「制皂?就是那番鹼吧?我在醇親王府上用過,是洋人送給王爺的。聽說那東西挺貴,用來去除污垢的效果不錯,味道還挺好聞的。」劉銘傳見多識廣,倒是知道香皂這個東西。
「既然伯父知道番鹼,那就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制皂的工藝並不複雜,投入也不大。我準備生產的是硫磺香皂,寶島多火山,硫磺礦藏豐富。可就地取材,成本也低廉。硫磺香皂具有殺蟲、殺螨和殺菌作用。一旦生產上市後,還會將洋人的產品價格拉低,讓眾多老百姓也用得起。」
自己建作坊生產一些輕工業日用產品,來使用與銷售。是劉振華來到這個時空幾個月以來一直夢想的事情。他煩透了用青鹽漱口,燒鹼皂角洗手,更糾結如廁時沒有柔軟的手紙。
可牙膏、肥皂這些後世品牌眾多,價格低廉的衛生用品。在這個時代都是西方的舶來品,價格都十分昂貴。而且,牙膏還只有牙粉可用。
本來他打算拉上劉盛芸入伙辦廠,將制皂技術教給暫居寶島的蘭芳國人。現在劉銘傳大方的給出了後世寶島金九地區礦藏的三成收益,劉振華也乾脆的將辦制皂廠交了出來。
畢竟,兩件事情都離不開劉銘傳的支持。開礦,肯定得要劉銘傳這個巡撫大人的首肯扶助才行,而辦制皂廠也需巡撫大人提供地方。
「好,賢侄既然已擁有技術,這件事也沒有問題。制皂辦廠之事就讓盛芸和你來合夥操辦,利潤由你們自己協商。老朽十分期待這硫磺香皂能將洋人的昂貴番鹼打壓下去,讓咱們大清的國民都能用上這好東西。」劉銘傳大氣的一揮手,就將事情給定了下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劉銘傳此刻就是這樣的。立在基隆山頂上,取過護衛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四處瞭望。望向東方時,他慨歎道:「彼郁蔥者,非倭國三島耶?失今不圖,吾且為彼虜乎?」
劉盛芸與護衛並未作聲,作為後世的穿越者,劉振華聽了心中卻是感歎佩服。這劉銘傳不愧是受後世崇敬的戰略家、民族英雄。此刻他就已經看出了倭寇對寶島的侵略野心,難怪他會在面對倭國的寶島北部地區的重點設防。
與劉銘傳達成了合作協議,回轉駐地劉振華又與岳父商量之後。帶上劉銘傳的三子劉盛芾,領著蘭芳國人與劉氏族人中懂得開礦,且信得過之人開始了實地勘探。
辦制皂廠的事情,他也寫出需要的原材料與詳細的工藝流程及配方,再交代這些製作工藝必須嚴格保密之後,就徹底的丟給了劉盛芸去打理。
寶島此時還是地廣人稀,地皮的事倒是最簡單的,劉銘傳在蘭芳國人聚居地的旁邊劃出一塊大大的地盤,就是制皂廠的地皮了。
劉振華給出的制皂工藝,是後世一直沿用的開口蒸汽翻煮法。其工藝與配方,都是後世流行自己動手製作手工皂時,他在網上找到的。他還親自動手製作過。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廠裡的工人都是可靠的蘭芳國遺民與劉家的子弟,劉振華也知曉制皂這種簡單工藝想一直保密也不現實,但他也只想能夠壟斷多久就算多久。
寶島九份礦區的金礦含金量很高,甚至一度還採掘出高達九成黃金的礦石,周邊還有為數不少的伴生銀礦與銅礦。
劉振華帶領的勘探隊也十分順利,很快就在基隆七堵一帶的河道中發現了砂金。初戰告捷,讓隨行的人員更是幹勁十足。
沒用幾天,在劉大少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勘探隊來到了後世礦脈最集中的九份地區的大小金瓜山區,金九礦區的輝煌淘金歲月,就此提前拉開了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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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的冬天濕冷,劉振華並沒感覺到多少寒意。但外面連續下了幾天的陰雨,讓他無法出門去溜躂,只能無精打采的倒在屋內躺椅上發呆。
「少爺,你怎麼穿這麼少衣服,萬一你受涼生病了,欣兒的罪過可就大了。」可欣提著一籃水果進屋,紅的蓮霧,綠的番石榴,黃的香蕉、桂圓,上面還有剛洗過留下的水滴。
「我不冷,不信你過來摸摸,我的手比你的還暖和。」劉大少無恥的伸出手,等待可欣丫頭將綿軟的小手自動送上來。
「哼,我才不上少爺的當呢!壞少爺就想占欣兒的便宜,當心我去給少奶奶告狀。」早已上過當的可欣,識透了無良少爺常玩的把戲,直接回以鄙視的言語,移步將手中的果籃放到中央的桌上。
「欣兒,這水果給誰準備的?有客人要來嗎?」調戲小丫頭的陰謀沒有達成,劉大少也不以為意,走過來抓起一個蓮霧就是卡嚓一口。
可欣沖大少做了個鬼臉,很是無奈的說道:「饞貓少爺,你難道忘了?少奶奶一會要過來啊。明天他們就要出發去澳洲了,前日說好今天過來向你辭行的。」
不解風情的劉振華很無所謂的說道:「哦,我那天不是說了嗎,沒必要搞辭行什麼的,再過些時日,我們不也要去澳洲嘛!再說,他們明天上船,我還要去送行呢,真搞不懂你們。」
可欣搖搖頭,沒做解釋,少爺平時就像個睿智的成年人,說起正事是一套一套的,無論是誰,都會因他的言談而忽略了他的年紀。
但只要牽扯到男女的感情上,平時多精明的一個少爺,除了會色迷迷的佔點小便宜,吃吃嫩豆腐,大多的時候就像沒開竅一樣。唉!可憐的少奶奶,你的情意木頭少爺咋就不懂呢?
可欣丫頭心中為羅玉娟打抱不平,可劉大少還真沒往男女之情那方面去想,還只認為是羅玉娟遵父命守禮節。
不過,就算這貨知道了今日前來辭行,是未婚妻不願與他分離的真情表露,他也只會在暗地裡嘀咕小媳婦兒的思想太保守,被封建禮教約束得太厲害。
捨不得分開,那就別走唄,讓岳父他們自個玩去。反正咱小兩口也是名分已定。別說俺不會太早暴露色狼的面目,就算干了點啥出軌的事,咱也會負責到底,絕不會吃過抹嘴不認賬的。
你們不知道啊,咱二十一世紀遇到的女孩多熱情直接啊!只要兩人認識後對上眼,就可以前一秒剛知道名字,下一秒就可以牽手摟腰。含蓄?少爺我含蓄你丫一臉!
在那個純情淑女比大熊貓還珍貴的年月,哥們姐們也就是在一起玩個一夜情,約個炮而已,又不是談婚論嫁,用得著整那麼多彎彎繞嗎?
在外人看來,在男女情感方面,少女總是比少男醒事得早。但穿越而來的劉大少,卻是個絕對的例外。
他十六歲的身體裡可是裝著一個二十多歲悶騷男的靈魂,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不願意去遵守禮教的束縛。
……
……
「振華哥,昨天父親從制皂廠帶回的那個硫磺香皂用著還真好。父親說是帶去澳洲銷售的樣品,小氣得都不准我試用。」
羅玉娟的性子文靜恬淡,不喜與人相爭。就算有什麼不高興,也只會在劉振華面前這樣溫柔的抱怨兩句。
劉振華大大咧咧的隨口應道「呵呵,岳父也真是的。那東西就是自家產的,玉娟妹妹要用竟然還限制。明天送你們上船的時候,我讓劉猛拿上一大包給你帶上隨便用。對了,你還提醒我了。回頭把制皂的工藝寫上一份,你們帶去給舅舅喝義官叔,讓他們在澳洲也搞一個廠。」
「嗯,振華哥真好。以前在婆羅洲,倒是聽跑商的西洋人說過香皂這個名字。聽父親說那硫磺香皂的製作法子是你教他們的。振華哥又是從哪學來的呢?」
「呵呵,是在京城與那些權貴打交道時,看他們用過。我就叫艾德烈去弄來的技術」
「艾德烈?哦,聽欣兒說過,是你們去京城時在海上救下的那英吉利兄妹中的哥哥吧。」
「是的,是個英吉利籍的猶太佬,做生意賊精。你這次去了澳洲應該能見到。」劉振華口裡回應著,腦中思量是不是給艾德烈先帶個信,讓他幫著圓謊,免得穿幫。
羅玉娟淡淡的說道:「聽可欣說他的妹妹安琪兒是個大美女,在婆羅洲見的洋婆子也多了,可就沒見過有幾個漂亮的。這個安琪兒連可欣都說她長得很美,還真想早點見到她呢。」
劉振華一怔,瞅著准媳婦兒白裡透紅的清秀臉蛋犯起嘀咕,玉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吃醋?還是敲打自己不要沾花惹草嗎?
可如今這年月是封建社會,又不是後世一夫一妻的時候。咱這個一家之主,有個三妻四妾的正常得很吧!
看著她的模樣又不像是在吃醋或是生氣啊!唉,這准媳婦兒的冷淡性子還真是不好,等以後有機會,咱得好好調教調教。
一個在胡思亂想沒有說話,一個是恬淡的性格使然不想開口,一時竟都陷入了沉默。
「少爺,少奶奶,開飯了!」可欣丫頭的聲音響起,才打破了屋裡的沉寂,兩人相視一笑。小媳婦兒羅玉娟此刻的神情在劉振華的眼裡,依然還是那麼含情脈脈的溫馨秀雅。原來,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