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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五章台灣下 文 / 戎祀

    台灣,在趙承業原本所在的時空,是華夏歷史上一個很沉重的地理名詞和歷史名詞。十七世紀以來,它先後被荷蘭、西班牙、日本佔領,尤其是甲午戰爭之後,歷經百年風雨沉浮,見證了炎黃興衰榮哀,和神州大陸一直貌合神離。

    擎天柱號頂著刺骨冰寒的海風,高速奔向旅順。丘逢甲的突然到訪,讓趙承業微微有些錯愕。他原本的設想中,現在並不是插手台灣的最好時機,因為日本人失去了制海權,想要台灣,就必須經過五色旗點頭,台灣就是趙承業將來與日本人討價還價的一塊籌碼,一塊讓日本人看得見摸不著的肥肉。

    等在日本身上獲取了利益,在借口保護台灣那個所謂的「民主國」,進行干預染指,國際公信力在窮瘋了的趙元首面前連一兩銀子的價值都無。可誰知,歷史上「台灣民主國」並未成立,而台灣紳民走投無路之下,竟直接把主意打到了五色旗身上,這讓他很難受,一邊是不可分割的國土,一邊是白花花璀璨的銀子,財迷大元首實在糾結得很。

    因為急著見丘逢甲,袁世凱也只好隨船先到旅順。唐紹儀經過幾日的思索,最終決定投入趙承業的麾下。洋味兒十足的前宋趙官家,比起袁世凱更對他的胃口。當然前途就目前來看,也比袁世凱更為遠大。至於反賊的罵名,他倒不在乎,腐朽的清政府經過甲午一役,將虛弱與軟弱暴露得一塌糊塗,三歲小孩都知道其有命不長,這個時候做反賊,指不定將來就是開國重臣,從龍元勳!

    袁世凱雖然捨不得,可這位城府深重的落第秀才,上進心亦是熱切,萬不會為區區唐紹儀得罪風頭正勁的趙承業。何況若將來唐紹儀在五色旗出人頭地,保不定就是一大助力,在這個風雲際會的時代,要想嶄露頭角,除了能力、機遇,人脈亦是不可忽略的因素。

    通過張佩綸自效,雖然被拒絕,但袁大頭卻並未放棄任何機會,鐵心想登上五色旗這艘劈風斬浪的大船。在他看來,無論唐紹儀、朝鮮王李熙,甚或是在旅順的丘逢甲,只要能把握住,只要肯鑽營,都是機遇,因為五色旗的根基實在太弱!趙承業夾帶裡的人才實在太少!

    趙承業與丘逢甲會面,安排在戒備森嚴的水師營。張佩綸有心避嫌,不想過多的參與在五色旗的漩渦中,可趙承業依然拉壯丁似的,將其拽來,讓他瞭解詳情,出謀劃策。

    經過短暫的寒暄、介紹,雙方分主賓位落座。丘逢甲見到張佩綸非常震驚,心中有些不安,為何李中堂的女婿會在旅順?難道朝廷與五色旗之間,或者北洋與五色旗之間有所勾連?

    「邱先生,此來旅順可是為台灣之事?」趙承業很佩服丘逢甲在歷史上所作所為,不拿絲毫架子,更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道。

    「正是如此!」丘逢甲放棄思索張佩綸,豁然起身,拱手向趙承業深鞠一躬:「數百萬台民翹首以盼,望趙帥援手以解倒懸。」

    趙承業趕忙起身攙扶:「先生不必如此,同胞之間,當鼎力相助,還請先生將台灣詳情,細細道來,以便參謀。」

    丘逢甲從袖籠裡珍而重之的捧出一封信箋,態度恭敬的雙手奉上:「此書為全台萬民書,請趙帥詳覽。」

    趙承業接過,草草一看,信上內容,無非是希望五色旗出兵護衛台灣,抵禦日人,並願將台灣澎湖附於其治下。將書信遞給張佩綸,他開口道:「如今台灣有軍幾何?何人為領兵官?」

    為何有此一問,則是因為趙承業依稀記得甲午台灣保衛戰中,參雜著劉永福的黑旗軍,只是箇中詳情卻是不瞭解。

    「朝廷飭令在台官員內渡,福建水師提督楊岐珍、台灣鎮總兵萬國本及統兵官廖得勝、余致廷等先後離台,只餘南澳鎮總兵劉淵亭(劉永福),及步隊二十六營,且多為新募,彈械兩缺,戰力堪憂。」丘逢甲語氣消沉,台灣之所以難自保自立,皆因為此。

    趙承業聞言也感棘手,二十六個營頭,合計不過萬把人出頭,以淮軍的戰鬥力為標桿衡量,十足十的渣到掉底。靠這點人,肯定抵禦不了日本人的進攻。保台不是現在,日本在沒有與五色旗達成協議之前,不會冒著失去制海權的風險,強行接收台灣,可如果目前不在丘逢甲面前表示支持,只怕在台灣民眾眼裡,五色旗與大清朝不過一丘之貉。

    「邱先生,台灣本帥必保!」趙承業先是讓丘逢甲吃了顆定心丸,然後斟酌著放緩語速:「只是刻下態勢複雜,偽清亡我之心不死,日軍盤踞九連城,伺機而動,保台之策還需細細籌劃。」

    丘逢甲本得趙承業保證,心頭大定,可聽到後面,總覺得有推脫敷衍之意,不由得急道:「現已入冬,遼東幾無戰事,趙帥大可放手施為,只需遣一勁旅,輔以兵船封鎖,台灣便可無慮。若如此,台民感恩戴德,且台灣有地兩千里,民百萬眾,物產豐富,金礦無數,盡歸趙帥掌握,必能成大業之助!」

    趙承業只是不停點頭,並未作答,張佩綸眼見氣氛沉默,適時的開口道:「仙根莫急,趙帥既已承諾,定會信守,請寬心稍待。」

    丘逢甲躊躇一陣,欲言又止間,見趙承業端茶不喝,隱有送客之意,心中悲涼,只得雙膝跪地,頓首道:「趙帥,台灣危如累卵!還望顧惜同胞手足!祖宗基業!切莫重演燕雲故事!」言罷,大哭而出。

    趙承業本已起身相扶,不料丘逢甲抽身離去,只得重重長歎一聲。張佩綸在旁不解的問道:「恆之,保台可一舉數得,緣何猶豫不定?」

    「這丘逢甲竟將我比作石敬瑭。」趙承業先苦笑幾聲,才搖頭作答:「此時保台,時機過早。日本不與我休戰,絕無接收台灣之可能,若要休戰,就得付出代價,台灣便是其中籌碼!這個國家貧瘠而志大,若得偽清賠款,必大力發展軍事,若不先行削弱,將來便有更大禍事!」

    這是趙承業第一次表露心中謀劃,張佩綸聞言暗想,這前宋官家果然如家岳所言,十足財迷一個,和日本打得驚天動地,竟是為了銀錢,只怕放著九連城的日軍不加剿滅,也是這個原因吧。

    見張佩綸有不以為然的意思,趙承業不得不進一步解釋:「幼樵,別小看銀錢,這是一個國家實力的體現,亦是一個國家崛起的基礎。若沒有它,談何強軍、教育、發展?一萬萬兩千萬兩,這可以買多少定遠艦?建多少工廠?練多少軍隊?」

    「可是若要以台灣為籌碼,無異於賣土!於情於理都不可接受,將來史書之上只怕……」張佩綸還是不能接受趙承業的解釋。

    「你卻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趙承業洒然一笑道:「台灣並未入我手,何來賣土之說?你我相識以來,何曾見我有喪權賣國?」

    見張佩綸被自己成功的繞暈,趙承業得意的道:「台灣為籌碼,只為在偽清賠款上分一杯羹,一時權宜罷了。待得銀錢到手,本帥自然要保台的。」

    「這……不妥吧?」張佩綸恍然大悟,這不是典型的吃干抹淨不認賬麼?

    「有何不妥?只需到時台灣自立為國,我便立即承認,互為盟友。若日人敢出兵強佔,本帥自然會干涉。」趙承業一臉奸笑,眼睛不停的眨啊眨,十足的陰險狡詐。

    趙承業貪大求全,銀子想要,台灣想保,也虧得甲午歷史上曾出現過台灣建國的一幕,否則,他也想不出這種無賴計策,這算得上因循守舊,以史作謀吧?

    張佩綸卻擔心的道:「這般做法,將來若是建國,恐聲望不佳,各國之間關係不睦。」

    趙承業嗤笑道:「國際聲望與國家民族百姓,孰輕孰重?萬不可本末倒置!何況,我之所為,並不違背國際公法,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國與國之間,只有赤.裸.裸的利益!」

    張佩綸自幼受聖人熏陶,對趙承業如此形容國與國的關係,有些訝然,但細思之下,又覺得不外如是,英吉利、法蘭西等強國對清朝的壓迫,乃至日本借朝鮮開戰,種種樁樁,皆為利益。

    「此計雖可行,但仍需提調一軍入台,以定民心,不致台灣糜爛崩潰。」趙承業一邊說,一邊看向張佩綸:「幼樵,五色旗暫時不宜出面,入台之軍,還需由淮軍中揀選組成,此事可由你促成。」

    「學生不敢自作主張,尚需與中堂商議。」指使淮軍去台灣,張佩綸可沒那麼大權限,淮系將領也不會賣這個帳。

    「無妨,只消說我的意思便可。告訴李中堂,淮系領兵官我一個不用,兵勇亦是我自行由淮軍內招募,械響均由我出,此軍不過暫時抗著淮軍牌子而已。」

    其實,台灣孤懸大海,即便保台,出動艦隊屏蔽海路即可,並不需要大規模調動陸軍。派遣陸軍不過是種姿態,安撫人心的舉動,還可以借此擴軍,並實際的將台灣掌握到手中。就連艦隊,趙承業都不想動用擎天柱等艦,只需向007兌換幾艘,加上修復的北洋四艦組成即可,此舉還可以安置林履中等已投靠的水師官兵。

    「若是這般,學生倒可以出面,稍盡綿薄。」趙承業隱藏的打算,張佩綸如何不知,可如今淮軍幾乎全被控制,若不答應,徒傷兩家和氣,尤其現在是李鴻章即將復起的時刻!

    可這支掛著淮系名頭的軍隊,由誰來領導?趙承業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但心中卻一時不敢決定,若用此人,究竟算龍游大海,還是龍困淺灘?

    第一次寫這麼多字的文章,到現在彷彿有了瓶頸,狀態不好,卡得厲害,所以更新也有點跟不上,需要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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