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掛著五色旗的擎天柱號,繞過濟州島,威風凜凜的進入朝鮮海峽。她的身後依次跟隨著威震天等艦。海峽中的各式漁船,看到這麼一支龐大的艦隊,早已見慣不驚,甚至有些小船還掛起縫製的山寨般「五色旗」,不停的搖手歡呼。
自從趙承業開始讓艦隊在朝鮮海峽巡弋封鎖,日本漁船便漸漸消失,原本被欺負的朝鮮漁民就如同找到了親人解放軍,腰桿兒挺得筆直,在海峽中趾高氣昂,不可一世。也有日本人想學著掛面五色旗,以求矇混過關,卻被朝鮮人識破,抱團兒猛揍。
上國清朝不要咱朝鮮了,可還有五色旗撐腰,日本矮冬瓜永遠都別想欺負咱們朝鮮!
趙承業披了件毛呢風衣,站在飛橋上,冰冷的海風不時吹過,刮得瞭望盤頂端的旗幟獵獵作響。
張佩綸手裡夾著只雪茄,正面紅耳赤,弓腰駝背的迎風大咳。這位倒霉進士,在趙承業的慫恿下,第一次嘗試這裝b的玩意兒,結果猛猛的吸了一大口,全鑽進肺裡,結果可想而知。
「恆之,你作弄我?」張佩綸喊著趙承業為自己取的表字,一臉無奈外加委屈的看著這位此刻顯得像是頑童般的五色旗元首。
兩人之間,通過近兩個月的接觸,互為良師益友,關係已是極好。趙承業在張佩綸身上瞭解清朝政治、民生、文化及官場上的學問,而張佩綸則在他的潛默移化之下,明白了國家民族的真正含義,明白了強國不能抱殘守缺,需要從文化和傳統上進行革新,需要兼容並蓄,而不是仿造機器,買洋槍洋炮,練西式軍隊。
「幼樵,這東西在西洋大受貴族歡迎,它代表的是品味、文化及身份,而在你我看來卻屬雞肋,華而不實,這便是東西方文化的衝突!文化的差異,導致在看待及處理事務上的角度亦不同,所以,西洋文化,可以不接受,但必須要瞭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正是此理!」
趙承業說道此處,笑瞇瞇的摸出一支捲煙,晃了晃:「當我們瞭解,學習了他們的精髓,自然而然就會找到適合我們的東西,強國的東西,就如這個一般。捲煙亦是舶來品,但相比雪茄,是不是更適合我們的口味?」
張佩綸默然的點點頭,接過這支捲煙,與手中的雪茄併攏一處,久久無言,陷入思考。
「元首,艦隊即將通過對馬島,轉入下關海峽。」鄭毅峰登上飛橋,大聲匯報。
下關海峽即關門海峽,位於本州島西端與九州島北端之間海域,瀨戶內海西門戶,是西日本海陸要衝。
趙承業此行目的就是要去下關。這一次,日清簽約,光緒將責任推諉到五色旗身上,讓趙承業非常惱火,擔心自己賺取的民望會因此受到影響。這個時代的百姓蒙昧而單純,沒有民族的觀念,對國家的概念亦是不清晰。在他們看來,光緒是受命於天的皇帝,而趙承業儘管扯了前宋皇族虎皮,但在大清朝,怎麼說都算得上反賊。皇帝與反賊之間,老百姓自然更相信皇帝,這便是權威的力量,愚民的效果。
所以,他必須要以實際行動來挽救,來扇光緒的耳光。而這個行動就是炮轟下關,將清日兩國簽約的地方夷為平地,在政治上造成的影響力,於此時絕對只排在炮轟東京之下!
這樣做,還有一個趙承業從未曾向外人吐露的想法,炮轟下關,是為了清朝賠給日本的銀子!包括不徹底殲滅征清第一軍,亦是出於這樣的想法!趙承業有軍隊、艦隊,就是沒錢。雖然張佩綸信誓旦旦的保證,李鴻章重新出山,會有厚報,但趙元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一大筆銀子流入日本人的口袋,任其壯大發展,這筆錢,一定要分一杯羹!讓日本人明白,失去海洋,無論朝鮮,還是台灣,就如鏡中花,水中月。想要就必須給銀子!
另外,還可以讓李熙及閔妃切身體會五色旗的武力,震懾小心思極重的朝鮮王室,讓其在清朝、日本、五色旗之間做出最明智的判斷,究竟這三個老大當中,誰才是東亞的真命天子。
思索中的張佩綸,滿臉期待的看著茫茫無際的大海,腦海中似乎正在勾勒炮轟下關的壯麗場景。
「幼樵,今日為何不見少川?」趙承業在仁川港時,已明確表示對唐紹儀的招攬,可這位留美海歸卻表示袁世凱對其有知遇之恩,還需慎重考慮。
張佩綸輕輕一笑道:「慰亭是其恩主,少川兄亦是兩難,只怕這會兒正在艙室中苦思計較吧。」
「這麼說,事有可期?」趙承業喜上眉梢的道。
「學生可不敢在趙帥面前打包票。」張佩綸先是開個玩笑,然後正色道:「恆之,袁慰亭昨日曾與我說,想謀個差事,此人父輩與中堂有舊,我亦不好拒絕,你且斟酌吧。」
這個袁大頭!趙承業吸口冷氣,心中不停盤算,李鴻章的面子可以不給,但張佩綸的要求卻不好辦!袁世凱這個人物,爭議極大,趙承業絲毫不想與之沾邊,更沒有穿越同僚們招攬歷史名人的嗜好,就怕把握不住!此事,一定要想個合理的理由來推脫。
「幼樵,本來你與我說,萬難之事,亦當照辦!給袁世凱擔份差事,算不得大事兒,可事涉北洋,兄弟拿捏不準,擔心中堂面上須不好看……」趙承業將李鴻章搬出來,表示不願意挖北洋牆角,免得破壞兩家合作的友誼。
張佩綸玲瓏人物,趙承業的搪塞,一聽就明,亦不生氣,只是好奇的道:「恆之,若是顧忌家岳,水師那邊,你下手可不慢。」
「林軍門解散水師,與我何干?」趙承業兩手一攤,面做無辜,但見張佩綸一臉不以為然,只好換上被識破心思的頹然表情道:「好吧,實不相瞞,淮系暮氣深重,為將無膽,戰之即潰,本帥不屑!但水師不同,大東溝之慘烈,只怕是偽清兩百年僅見吧?」
趙承業不敢明說對袁世凱沒好感,只好擴大打擊面,反正淮系陸軍基本也算是爛泥扶不上牆,張佩綸自己也不敢否認這一點。
海風呼嘯,冰寒凜冽,吹得張佩綸這文弱書生到最後實在沒了談性,哆嗦著鑽回艙室取暖。
鄭毅峰為了趙承業住得舒適,早在旅順就對擎天柱號做了改造,專門清理了兩間艙室,為元首專用。
回到元首艙,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只見張昕正在謄寫海軍日誌,而在她旁邊還站著一個高高的,極美貌的陌生女子。見趙承業進來,更是柔弱的走近,款款一福:「奴婢李妍,見過官家,願官家萬歲吉祥。」
聲音委婉動聽,趙承業卻是一頭露水,看向一臉笑意的張昕,不解的道:「怎麼回事兒?」
張昕起身,將趙承業的風衣解下,拍拍皺褶,掛在衣架上:「元首,朝鮮王妃說您身邊缺使喚丫頭,便將這小美人兒給送過來了。」
這李妍身高腿長,身材比例極為黃金,發育得凹凸有致。比後世超模有過之而無不及,堪稱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極品典範,絕對是宅男們在午夜夢迴,輾轉難眠時,擼管的首選。更讓人血脈噴張的是,李妍此時竟穿著一身雪白的護士服,腦袋上還帶著頂護士短帽,一頭長髮柔順得好似瀑布,配上柔弱無助的表情,簡直就是制服誘惑系列中的精品。
趙承業先是靠向張昕,小聲的道:「這身打扮,是你的主意?」
「元首,您不是說喜歡制服嗎?職部的軍裝不合適,找來找去,就在醫官哪裡找到這麼一套。難道不好看?」
這算不算迷死人不償命?趙承業晃晃腦袋,使勁將一些不打馬賽克的彩色激情片段甩出,吞嚥兩口口水,疑惑的對李妍道:「為何之前沒見過你?」
「奴婢身份卑微,原本是沒資格面見天顏的,只不過王妃覺得官家身邊缺人使喚,才將奴婢支使過來。」
這李妍是李熙的侄女,李是應胞弟的孫女,因為生母為歌伎,在李氏毫無地位,若不是李是應覺得其心靈手巧,一直帶在身邊做些研磨陪讀的活計,只怕早就被**的李氏給糟蹋了。
閔妃認為趙大元首好美愛色,自然便想著要投其所好。所以,這位朝鮮王室中的妖孽便給塞了過來,大院君雖說不捨,但為王族計,美人計也算不得什麼。何況,若李妍能固寵於趙承業**,對朝鮮絕對利大於弊。只可惜,精明的李氏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前宋趙官家,目前孤家寡人一個,窮得叮噹響,除了自己的副官,連個洗腳丫頭都沒有。
「靠,這應該算基因突變吧?」趙承業覺得餅子臉,矮個子充斥的李氏一族,能出這麼一個身材火辣,長相又禍國殃民的女子,絕對算得上造物主的奇跡。
李妍聽不懂趙承業的意思,只好低著頭不說話,心裡不停迴響著大院君之前的交代,一定要將這位前宋官家伺候滿意,否則,李氏便有大禍,朝鮮亦要亡國。李妍雖身份卑微,但自小便被李是應帶走,錦衣玉食談不上,吃苦受罪也不曾有。在大院君的耳提面命之下,對時政多少也有自己的見解,此時更有一種國之興廢在於己的責任感。
張昕聽趙承業說得有趣,捂嘴笑道:「元首,職部先行告退。」說完,敬個禮後,逕直出了艙室,順手將門關好。
趙承業看著一臉壞笑離開的張昕,心中有些吃驚,尼瑪這麼大方?雖說還沒上壘成功,但怎麼也算你男人吧,難道你就不會吃醋不爽?還這麼上趕著將女人往老子身前送?
轉頭看看我見猶憐,卻又楚楚動人的李妍,趙承業咬咬牙,心中發狠,朝鮮王,這大禮老子卻之不恭了!
明日要出差兩天,週四更不了,週五盡量吧。希望大家理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