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幕後黑手現原形
王科長一行人把江偉押回公安局時,天已全黑下來了。臨進門時,王科長對一名助手耳語了幾句,助手便騎著警用摩托車一溜煙地馳出大門。
王科長把江偉帶進辦公室,讓他坐在室中央一把椅子上,自己則和助手、記錄員坐在辦公桌後邊,開始正式對江偉審訊、筆錄。
江偉此時萬念俱灰,機械地動著嘴唇。
「姓名?」
「江偉。」
「年齡?」
「25歲。」
「工作單位,職務?」
「市水泵廠,沖壓工。」
這時,外邊一陣摩托車響,片刻後,助手把錢志民帶了進來。
錢志民進門一見有江偉在場,頓時唬得魂飛魄散,如見洪水猛獸一般,那臉色刷地煞白煞白,腿也軟得撐不住身子了。
「你認識他嗎?」王科長指著錢志民問江偉。
江偉抬頭看看錢志民,愣怔了一下,說:「不認識,我從沒見過他。」
「真的沒見過他?」
「真的沒有。」
王科長看看錢志民,錢志民剛理了發,嘴邊和下巴上的鬍子刮得精光,髮型也由原來的一邊倒變成了小平頭,挺精神。
王科長笑了。
王科長又問錢志民:「你認識他嗎?」
錢志民看看江偉,也搖搖頭。但搖頭動作極其僵硬。他意識到躲不過劫難了。
然而王科長卻不以為然地、胸有成竹地吹了吹煙灰,對江偉說:「待我說出他的真實身份後,你就不會再說不知道他了。」
江偉和錢志民兩人同時一驚,四隻眼睛都膽寒地看著王科長,他們預感到王科長要揭出什麼老底兒了。
尤其是錢志民,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那刷白的臉如中了一顆致命槍彈。
王科長平靜地對江偉說:「他叫錢志民,是你妻子的外遇。」
「什麼?」江偉吃驚地看著錢志民,這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壓根兒沒有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妻子的外遇——自己想殺的人。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猛撲過去想立刻掐死他……卻被警察攔住……
而錢志民一聽王科長如此說出,自然地生出見到情婦丈夫時的窘迫、不安,甚至恐慌。他臉色蒼白,呼吸迫促,結結巴巴地咕噥小聲說:「王科長你真不夠意思……」不斷地用手搔臉頰。
「你再仔細想想,以前見過他嗎?」王科長耐心地誘導著江偉,內心企望立刻證實自己的推測正確。江偉仔細再看錢志民。錢志民用手搔臉頰以圖遮住面部的舉動使江偉起了疑心。
「唔!他還沒說話。說話呀?你認識他不?怎麼不說話?認識不?」王科長說。
錢志民不得不從喉嚨裡咕噥:「不認識。」
馬上,江偉聽出來了,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像是四川遊客?再仔細一看,終於認出來了:此錢志民就是那個四川遊客。
儘管當初他是穿著時髦西服,現在換成了普通中山裝;當初是鬍子拉碴、一邊倒髮型,現在是光下巴、小平頭;當初是四川話口音,現在變成了京腔普通話。但從體型輪廓、五官特點和聲音分貝、頻率上還是記起來了。
他驚呼起來:「啊!我認識他,他就是那個假裝的四川遊客、教我往粽子裡邊下毒的人。」
錢志民此時像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魔鬼,一下子軟癱在地。那張臉要多醜陋有多醜陋。
二六真是野漢何其巧
江偉一下子跌進了謎的深淵。
王科長連忙伸出一根語言的「棍子」把他從謎的深淵中拉了上來:
「你中了錢志民的奸計了。事情的真相是:錢志民與你妻李燕、開始長期鬼混後。這一對狗男女早已欲除掉各自的配偶而結百年之好,但苦無機會。終於,錢志民想出了這個借刀殺人、一箭雙鵰之計,此計堪稱絕門,史無前例。他先偽裝成四川遊客找上你,裝作為你解憂獻計獻策,誘騙你去給粽子裡下毒去毒姦夫,也就是去毒他自己。為做得隱蔽,使你不懷疑他的挑動,他只說讓你少放藥量,僅用以挑散姦夫淫婦關係。但實際上是故意點而不露,提醒你用此手段去毒殺姦夫,嫁禍於李燕。他知道你恨姦夫入骨,一經指點後很可能萌生索性多放毒藥的念頭。退一步說,你即使沒多放藥量也是犯罪行為,也要受制裁,這樣他也算達到一半目的。
「而此時他早已故意遞過話給李燕,說他很想嘗嘗她的粽子手藝——給你放毒殺姦夫製造好了機會。
「你果然如他所想,萌生出索性殺死姦夫的念頭,給粽子裡多放了毒。然後這兩個毒粽就由你妻李燕送到了錢志民手裡。錢志民拿到了這兩個毒粽以後,因他早知有毒當然不會入口了。接著,他便實施計劃的第二步,故意裝作回去與農村的結髮妻子高喜秀破鏡重圓,言歸於好。在離開高喜秀時,順便『偶然』地誤把這兩隻毒粽給了妻子高喜秀,以便使這兩隻毒粽陰差陽錯毒『錯』了人。
「他的計劃已很明顯了,借你的毒粽毒死他的妻子,使他『解放』出來,然後幫著公安局追根尋源查出抓獲你,使你入獄被槍斃,使你妻李燕也『解放』出來。如此,兩人的障礙均除,終因毒粽的『偶然』誤送而達到結百年之好的目的。」
江偉爬出謎的深淵後,前後一想,氣得七竅生煙,雙肺俱炸。好一個無恥野漢,真歹毒啊!他「嗷」地一聲尖叫撲了過去,一頭把錢志民撞倒在地,抓住錢志民就撕就咬,又死死地扼住了錢志民的喉嚨。
幾個幹警連忙把他拉開。
「我殺了你啊!黑心東西。」江偉一經掙脫,又忽地抓起一個凳子扔了過去……
待情緒和緩下來後,江偉回想起自己最初在公園和錢志民相遇時,曾想過妻子的野漢或許就是此人,沒想到竟是真的了,是第六感覺嗎?
他神經質地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