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毅這樣說,胡新光笑了,伸手拍拍徐毅的肩膀,直接就笑話他:「你這不是騎驢找驢麼,幹啥不從自己家裡招人?」
徐毅聽了汗都要下來了,感情這人跟驢都一個說法呀,不過這事兒真不能這樣做。不過這事兒事不說清楚,萬一讓人以為自己這是一朝富貴就忘了鄉里人,甚至以為自己回家發展也就是個托辭就不好了。
這要是讓胡新光有這樣的看法,這搞不好就會有成見了,自己再怎麼也還得在村裡待著呢。所以徐毅暗自苦笑一下,小心措詞,給胡新光解釋到:「胡哥,你說這這法子我也不是沒想過,看著倒的確是個省事兒省心的好辦法。不過你想我從家裡把人請過來,這不出事兒大家都好,可是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我這就得顧忌許多,甚至張不開嘴都有可能。時間長了,小問題都能變成大問題,到那時候我還咋收場?」
熟人的確好辦事兒,可是真鬧到不可開交的話卻連陌生人都不如,真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想在家裡幹點兒什麼事兒都得束手束腳的。原本就沒什麼底氣,關係如果再搞臭了,只怕愈加不好辦事兒,沒事兒喜歡給自己製造阻力,這就能證明自己有能力嗎?
看看多少的民企就能發現,明明機會不錯,不過就是因為內部管理問題導致開局順利,可是怎麼都無法發展起來。真弄幾個來,自己管了人家搞不好就有怨恨,甚至比那些招聘來的還厲害。可是不管的話,這人心也要散了。老話說法不外乎人情,可這這人情大過了規章制度就沒救了。那樣別的人他也不好管理了,人家丟一句「上次某某你怎麼不說……」,他還怎麼管?就算人家不說,心裡也肯定不舒服,真有差不多的地方人家就沒再待下去的興趣。
雙重標準這事兒,放哪兒都說不過去。
胡新光點頭,深以為然,歎了口氣說到「這倒也是。要真到這樣的話,還真是老話說的請神容易送神難了,這不想得罪人也得得罪了。」
徐毅笑了笑說到:「再說我也不是光這裡開個店賺點兒小錢,要真可能我都想這店一天能賺個千八百萬的,開一天就能馬上回家發展呢。」
聽許毅這樣說,胡新光拍拍徐毅肩膀大笑到:「你可真敢想。這賺錢又不是搶錢,剛開始一天能賺千八百塊,甚至不虧損都算相當不錯了!」
「是呀。這也就是想想,不過等到店裡面穩定了,我肯定得想著回家發展呀。這要真能帶動全村發展,那可能出去打工的大部分都得往回跑呢。」徐毅笑笑,說到:「就算不影響管理,這端盤子洗碗的又能學啥東西,讓他們在這兒待著,十有**也得讓人家家裡作難。你說我是主動是讓他們回去,還是等人家開口呢?萬一人家不好意思我還沒看出來,這不耽誤人家的事兒麼。」
「嗯。還是你想得周全,倒是我這欠考慮了。」胡新光看著徐毅。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說到:「你這早上起這麼早,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要有的話咱就到這兒吧,別耽誤你的事兒了。」
徐毅指指太陽,笑著說:「這大早上的我能有啥事,這不是早起就為了栽這些東西麼。等會兒就是煮點吃的。然後等到上班再去人才市場呀,倒是胡哥你這要去鎮上去也太早了吧?」
「我這就是上午去鎮裡開個例會,估計也沒啥事兒,這也無非就是防火防盜,保持村屯和諧這些老話,每個月都得來這麼一回。」
徐毅有些驚訝,問到:「咱這兒幹部都這麼盡職盡責,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沒有,這早上開會都是九點開始。」胡新光擺擺手,說到:「我這起來看著沒啥事兒,就想乾脆等會兒自己不做早飯,直接去鎮上老胡牛肉館去喝牛肉湯。他家的東西那叫個地道,我這早點兒過去省得賣光了。」說晚了,他嘿嘿地乾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早出門的理由實在有點兒丟人。
「那也不用這麼早去吧,那吃完了你不得乾等著開會呀。」徐毅聽了,不覺有些莞爾,這也是個人才起個大早就為口吃的,簡直跟胖子真有得一比。
胡新光搔搔頭,說到:「嘿嘿,大不了早市兒隨便轉轉唄,反正早市兒也得八點多才關。」接著他又問到:「那就算這樣,你去人才市場招聘,這也未必招來的一定能稱心吧?這人才市場學啥的都有,你怎麼保證不會招到那種干幾天就不幹的人。」
徐毅歎了口氣,「我也沒辦法保證呀,還是在問清楚才行,而且也得這人品素質過硬,要不哪怕水平再高,這人我也肯定不招。」
「你這還是真是浪費資源,找個端盤子洗碗的都要大學生,你這以後是不是還得招幾個研究生來炒菜呀?」胡新光笑著問到。
「嘿嘿,你就當我急病亂投醫好了,其實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有啥想法?」
徐毅整理了下思路,說到:「我開這店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賺錢,我想要在家發展的話從長遠角度而言,這錢越多投入越早效果也越好。而且這可以說用不多少錢,也有多少錢都不夠用,這店除非出現什麼不可抗拒的因素,否則只要盈利的話,肯定永遠不會關門的。即便這店不能盈利,哪怕只要能維持下去我也不會輕易關掉,還得積極想辦法改變運作思路,爭取進一步的發展。」
「即便是真的不用這店賺錢的話,我也會想辦法看看這店能不能進一步發展,積極拓展下業務。」
「有這個必要麼,你都不缺錢了還動這腦筋幹嘛,維持著或者關掉才是最好的選擇呀?」
徐毅笑著說到:「說來到這地步自然不是為了賺錢,可能說純粹是為了那些店裡的員工,我也不能輕易關掉這店呀。」
胡新光聽了,覺得徐毅想法有些問題,搖著頭說到:「這話又怎怎麼說,說得好像離了你這些人都得要飯一樣,東方不亮西方亮,少了你也不會做不了槽子糕。」
徐毅這聽得糊塗,就問胡新光:「胡哥,槽子糕是啥?」
「我哪兒知道,我就聽人家說的『沒你這個臭雞蛋還做不成槽子糕』,就跟沒了你地球照樣轉一樣。」
徐毅這下子這算是徹底一腦門兒的黑線了,合著我就是這臭雞蛋呀,你見過這麼大個兒的臭雞蛋?看來這胡新光除了好吃,還有個腹黑的特質。他不由得苦笑著搖頭,說到:「我不是這個意思,找這樣的工作的確容易,這充其量不過就是個錢的問題。用一句廢話來說,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除了錢,這還能有啥問題?」胡新光越聽越是糊塗,不由得問到。
徐毅搖搖頭,「說來我這人本身對錢也沒啥追求,只要能夠吃飽睡好就行了。窮有窮的快樂,富有富的煩惱。不過我這樣想,卻也不能讓別人也這樣想。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得為了生存而工作,為了生活更好而賺錢,除了這些總有些人想要得到別的什麼東西。」
「很多人都在說什麼大學無用論,其實教育的意義在於提供生存技能,以及更體面的勞動,對於這體面的工作,每個人也有不同的認知。不過不管怎樣,我在人才市場上招來的人,絕大多數不會把這刷盤子洗碗這種最初級的工作,當成一種體面。」
胡新光笑著點頭:「這倒是,只怕覺得丟人的會更多吧。」
「是呀,短期之內可能沒什麼事兒,不過長期這樣簡單地重複,這工作很可能對有些人而言就是一種折磨,他會不開心會怠工,甚至會影響到經營。」
胡新光白了眼徐毅,說到:「你想得太多了吧,真有這樣不想幹的換人就得了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多得是。你這要求也不高,還用不到擔心什麼用工荒吧?」
徐毅點點頭,說到:「招人的確不難,以後各種制度以及流程都理順了,也的確可以把招聘這事兒委託給勞務公司。不過我也不可能把自己拴在這店舖裡面,我這制度制定得再好,也怕很難有效執行。有一些一起打拼出來的人帶著,總比全部重新招聘的更好吧?所以提供更多的崗位,更好的上升空間,這還是非常必要的。」
「這樣的話,這倒的確應該考慮到,看來我這輩子還真沒當老闆的命呀。」
「呵呵,胡哥你是不操這心,我這不是總想著這些事兒,外加著看了一些相關的書和講座啥的,要不我也啥都不懂呢。」
「一個兩個員工跳槽,可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但是如果真成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那這企業很可能自身也存在各種管理問題。如果真的這樣,那恐怕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我還是不適合這個行業,當不好管理者。」
「你這樣想,那可得把好關,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要是把那些不合適的弄上來,我看你也有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