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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085沿江 文 / 雲中誰寄

    雖然省城地處平原,不過東面和南面倒是有著數座高山環繞,雲江一路奔流,在這裡從北向南穿過東陵山和支雲山中間的峽谷,迎面撞上巍峨的青蓮山,水勢受阻這才轉向西南的平原,隨後又在玉屏山的阻攔下,一江清水再轉過九十,從玉屏山外面向著東南一路奔流而去,只在省城邊上留下一段長約五六公里的江岸。

    拿著省城的地圖來看,雲江在省城東面劃出一個之字形來,而濱江公園就建在這之字第一個拐彎處。

    雲江古名清江,從很早以前就是省城最重要的水路運輸通道和水源採集地,可惜建國後,亂砍亂伐導致上游水土流失,加之上游城鎮幾座大型廠礦直接把雲江當成污水排泄口,致使整條雲江終年流淌著灰黑色,充滿刺激性味道的污水。

    而陸路運輸方式的興起,更是將雲江僅剩的一點功用也徹底廢除了。

    省城終於也淪落為無數守著大河沒水喝的城市之一,而沿江區域的污染日漸嚴重,使得當地居民無法忍受,紛紛搬離,船運功能的廢棄,終於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幾十年下來,沿江區塊徹底成為一片臭氣熏天,人見人厭的荒灘。

    改革開放以來,省城不斷擴建,只是卻始終沒有向沿江邁近一步。

    二十幾年前省政府認識到整治雲江污染的重要性與必要性,歷屆領導班子均將治理雲江污染當成頭等大事。

    而今,耗時持久的雲江整治進入尾聲,雲江水質持續改善,終於使水質恢復到一級的標準,使得雲江在廢棄四十年後,再成為省城居民的飲水之源。

    最近這十多年的時間,市政府更是投資無數,以江濱公園為核心、雲江兩岸山水風情為依托,打造全新的沿江商圈,使得沿江區域最終成為一個集旅遊、購物、娛樂為一體的沿江高尚休閒商業區。

    隨著不斷成熟的商業氛圍與配套設施的完善,沿江邊上不過兩三公里路的街道及外圍數條街道終於成為省城最繁華的商業中心。

    諸多國際知名品牌紛紛入駐沿江一線,立足沿江,輻射全省,更是吸引了大量遊客來此揮金如土,愈加使得沿江區塊商業氛圍分外濃烈。

    沿江路長几近五公里,只是江畔這裡不過區區兩公里左右,吸取了外省市水景建築超高,導致景致被遮攔的教訓,沿江一帶建築層高都被限制在四層以下。而這更使得商舖數量相較別處而言,更加稀缺,絕對堪稱一鋪難求。

    無法進駐的更多品牌只能把視線投向與沿江路相鄰的另外幾條街道以及周邊的幾個專業的消費品市場,更是完善與豐富了沿江商圈的商業結構。

    「不到沿江大道,不算來過省城」這話已經深入全省人民的心中。

    三個人一直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走到路口,轉到沿江路上。

    雖然已經接近十點鐘,不過一陣清風撲面而來,洗去幾人滿身的燥熱,一條寬闊的大道將繁華的塵世和靜謐的山水分隔兩邊,一動一靜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十米多寬,使用青色花崗岩地磚鋪成的大道沿著江邊向著兩端延伸而去,街道靠近建築一側整齊劃一地種植著省城的市樹:丹桂。

    十多年前種下的丹桂此刻已經三四米高,枝繁葉茂。

    雖說三秋桂子,月桂花香,算來而今不過陽春三月,距離桂花綻放尚早,一樹樹的繁茂卻足以讓人想像得到滿街橘紅色的丹桂怒放的盛景。

    而沿江路的丹桂花雨同樣也堪稱省城一絕,是每個適逢花期到省城者必然要賞玩的一道勝景。

    徐毅剛剛上學那年,也曾在深秋來過這裡,清秋時節,倚靠江邊的護欄之上,抬頭看遠山巍峨,低頭賞秋水蕩漾,回眸處滿樹碧玉流火,分外迷人,而那不經意就讓人沉迷其間的幽幽花香,更是遠在幾條街外就能聞到。

    跟往常一樣,早已改成步行街的沿江大道上行人如織,隨處可見悠閒地靠在江邊欄杆上欣賞風景的遊人,拎著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的購物狂人,甚或是挎著長槍短炮,四下搜尋之後,對著各種招牌、行人、江景,甚或一草一木按動快門不止的攝影狂人。

    三個人在人潮裡艱難前行,一直走到江濱公園附近,這才鬆了口氣。

    沿江路在這裡並沒有沿著雲江一直前行,而是在路頭處幾近直角地轉了個彎,向著西北而去,繼續引領著一路繁華。

    幾個人能夠覺得鬆了口氣,不是因為這裡人少下來了,相反因為再向東北就是江濱公園,人更加的多了。只是江濱公園門前一個大概四五千平米的市民廣場,使得人流分散開來,這才使得人流密下降到幾個人能夠承受的程。

    不過相比身後第次林立的高樓,人流如潮的各色商店而言,路對面卻只有一棟小樓孤零零地**江邊。

    通體紫紅色花崗岩外飾,爬滿了濃密常春籐的三層小樓正對著來路,幾道鐵閘一落到底,鎖住一樓的落寞,彷彿融入背後的青山碧水的靜態畫面,跟周圍的繁華與喧鬧格格不入。

    「鄭哥,路對面那個小樓是五號線江濱公園站的出口?」

    徐毅看著撐在房子一二層交界處印有地鐵標誌的燈箱,以及小樓背側絡繹不絕的人流遲疑地說到,來過幾次,不過總是行色匆匆,依稀只剩一點兒印象好像就是當初每次好像都是從這小樓背面出來的。

    「是呀,地鐵出口正對著廣場那面兒,這面看不到。」鄭懷遠停下腳步,遙望著對面的小樓,回答到。

    「果然還是地鐵公司夠奢侈,好像這條街上,只有這個樓是靠在江邊的。」

    「就算公園裡面也沒有一棟靠著江邊的建築,所以這個樓恐怕是省城這裡唯一一棟靠著江邊能住人的建築了。」

    秦國棟也笑著說,不過他這笑的意味深長,徐毅卻是沒有發覺。

    鄭懷遠領著徐毅和秦國棟走過馬路,站在樓前歎了口氣,隨即從皮包裡拿出一串鑰匙,找了一把插進中間那道卷閘門上的鎖孔。

    不過似乎這鎖很久沒有開啟過,所以鄭懷遠擰了幾下都沒打開,就看他伸出拳頭在鐵門上光光地敲了幾下,這才把鎖打開。

    鄭懷遠將卷閘門推上去,推開裡面的玻璃門,帶著兩個人進到小樓裡面,隨後又將玻璃門關上,將滿世界的繁華與喧囂隔在門外。

    難道這個樓也是鄭懷遠的,要不他怎麼會有鑰匙呢?徐毅暗自猜測,只是他帶自己來這裡是什麼意思,徐毅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整個房間面積不小,差不多有六七十平米,進門的左手邊有個小小的收銀台,在後面左右兩側牆邊同樣做出一尺多寬的台。大堂後半部分更是用一圈台和半高的透明玻璃幕牆圍起一個二三十平米的半開放式廚房。

    徐毅看著也不大懂,這房子是要幹什麼,難道是某著名洋快餐被關掉的分店麼?

    房間挑高並不矮,裝修之後還有四米多,只是進深比較多,再加上左右兩側以及房間的後面沒看到窗子,所以有點昏暗,更是顯得有些壓抑。

    「這面走。」鄭懷遠招呼一聲,帶著兩個人沿著靠著右手最裡邊的牆邊架著是一道差不多一米半寬的扶梯。

    徐毅發現一路過來,昨天晚上非常健談的鄭懷遠非常的沉悶,甚至這一會兒就盯著那玻璃幕牆裡面空蕩蕩的廚房看了差不多兩分鐘。

    又過了好一會兒,鄭懷遠才回過神來,笑著說:「不好意思,我有點兒失態了,咱們上樓。」

    一樓因為窗子上的卷閘門沒打開,房間內也沒開燈,所以有些壓抑。

    不過上到二樓,徐毅眼前只覺得豁然開朗。

    除了這裡隔出一塊樓梯間,整個房間裡面沒有一根立柱,看起來非常通透,房子四面都鑲嵌著巨大的圓拱形玻璃飄窗,雖說長時間沒人打掃,所以窗子有些髒,但是房間內的光線仍然十分充足。

    站在樓梯口這裡無需轉身,徐毅就能看到雲江對岸的巍巍群山。

    整個二樓面積只怕不下一百平米,裡面整齊地擺放著一些桌椅。

    不過顯然鄭懷遠沒打算仔細給兩個人介紹這裡的情況,直接就走到樓梯口邊上那扇門的前面,再找出把鑰匙打開鎖推門走進去,回頭朝著正在往窗外看的徐毅說到:「走,咱到頂樓去看,這裡好幾年都沒人打理,太髒了,而且風景也沒有樓頂好。」

    徐毅看過去,才發現打開的門內同樣還是一道樓梯,鄭懷遠帶著兩人直接走了上去。

    推開樓梯口外面的一道門,大門上方,是一道兩米多寬,通長的紅色花崗岩石板製成的雨遮,正好將頂上射來的陽光擋在外面,平添一股涼意。

    這門口正對的,是一片差不多有七十平米的一個長方形露台,露台上面空空蕩蕩,只在中央擺放著一張圓形的石桌,還有幾個石墩,再沒任何東西。

    徐毅抬頭遠眺,幾十米外就是江濱公園,沿江一線滿眼的青蔥綠意,再遠則是水霧瀰漫之下,略顯有些青灰色的幾座高山,江風從右側徐徐吹來,帶來陣陣清新,絲絲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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