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再朝著巷子裡看了一眼,看到巷口的車子已經消失不見,那兩個人已經走了,就蹲下身子,打開了裝水樣的那個紙箱。
徐毅不是沒想過等下在電鍍廠的院裡直接進到空間,不過考慮到一個是自身安全,再一個在那面太過空曠,哪裡比得上這面更加隱秘。
不過打開紙箱以後,徐毅就是一愣,儘管被擠得七扭歪的,不過這裝著水樣的箱子裡面乾乾爽爽,一點兒都沒有被水浸潤過的樣子。
把瓶子一一拿出來檢查一遍,確定這瓶子沒有絲毫裂紋,不會滲水之後,徐毅不由得苦笑,那女人的裙子看來不是自己弄濕的,這頓罵挨得真不值!
隨即,徐毅又把目光轉向那個裝著土樣的箱子,心裡嘀咕著:不會是這個漏水了?
徐毅接著又想到,應該不可能。之前在空間裡面取樣的時候,雖然也沒費多大勁兒就一直鑽到四五米深的地方,但是當時取出來的土樣,跟地表上的的土一樣,鑽出來的都是黑土。
自己還試過,就算鑽到底的時候,自己也抓了一把用力捏過,沒能捏出來一滴水來,這怎麼可能自己滲出水來?
要是這樣都能被擠得滲水,還不如以後大家出門之前,在菜場買點兒芝麻,炒了之後帶著坐這趟車,然後等回家的時候過濾一下,直接裝瓶就是正宗的芝麻油了,哪裡還用得著買假冒偽劣的芝麻油?
當然,不得不提的是,空間裡面鑽到四五米深,土質只不過比上面地表的稍微緻密一點,捏散開以後就跟地表的土沒有任何區別了。
自家的菜地,跟這個就完全沒法比,表層的黑土挖下去不到半米,下面就全是**的黃泥了。
不過徐毅隨後就發現,這裝著土樣的塑料袋上,有一個角真的在緩緩地往外滲水,就這麼一會兒,在地上也潤濕了差不多硬幣那麼大一塊。
再看裝著土樣的紙箱子底下還真的有點兒濕答答的,剛才沒注意塑料袋裡面有沒有別的東西,仔細看才看到那底下也鋪著一薄層的清水!
徐毅打開塑料袋,裡面裝著土樣的箱子,已經被泡得軟塌塌的了,徐毅趕緊就打開箱子,查看裡面的土樣。
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徐毅並不慌亂,畢竟這箱子裡面還有一層塑料袋呢。只是這水到底從哪裡來的,難道是哪個缺德鬼,把水倒到自己的袋子裡面了?
不過等著打開紙箱,徐毅就發現裡面的塑料袋也鬆鬆垮垮的歪在盒子裡了。
徐毅趕緊伸手到盒子裡,想把塑料袋拉起來,這萬一土樣被弄濕了,這可就沒法用了。
誰知道這水哪來的,又怎麼進到袋子裡的,這受到污染的土樣還怎麼檢測!
徐毅伸手進去,就感到手上濕乎乎的,摸了一把的水。
「我勒個草,我的土樣!」
徐毅趕緊把塑料袋拉出來看的時候,卻只看到袋子裡裝著半袋子的清水,裡面泡著兩個土樣袋!
徐毅下意識地就伸手去土樣袋抓了出來,不過抓到手裡的感覺完全不同,這袋子看上去鼓鼓囊囊,但是伸手抓住,卻是直接就是一股水從袋子裡漏出去,然後,就只剩下一個空袋子了。
「我的土樣呢,這水從哪兒來的,難道是被人調包了?」
想到這兒,徐毅覺得應該沒有這種可能,這箱子在車上根本就沒撒過手,怎麼可能被調包?
就算是剛才調包的都不可能,反覆翻看了兩遍手上的土樣袋,徐毅更加確定:這箱子根本就沒人調包,這就是自己的土樣!
因為自己裝完一袋土樣,拿著上面的繩子捆紮的時候,習慣性的就打了個外科結,打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對,這方結到時候拉緊了可怎麼解開,所以直接把這個打成了滑結,這樣等著要檢驗的時候,直接拉一下,也能拉開,第二個才在上面打了個蝴蝶結。
要連這些都偽造好來偷天換日,人家何必來偷一個不值錢的紙箱,去偷珠寶鑽石不是更好?
徐毅放下土樣袋,伸手再到盒子裡再拿出那個裝著要做細菌培養的土樣的無菌瓶,只見裡面的土樣也已經不見,瓶子裡面裝著的,就是半瓶清水!
毫無疑問,這樣的土樣根本就沒辦法送檢,要真拿著這個去跟人家說「來,幫我把這個土樣化驗一下!」遇見脾氣好的,當自己跟他開玩笑,脾氣不好的,直接呵斥自己兩句也不是不可能。
難道是這空間的泥土拿出來就都變成了水?
「唧唧……」就在徐毅發愣,在猶豫這沒有防護,要不要進空間做個實驗的時候,就聽見那因為又扔了兩大袋小狗,變得更大的屍堆上面傳來什麼東西微弱的叫聲。
「老鼠?」徐毅抬頭看的時候,就愣住了,只見在屍堆上面,一隻小白狗正努力掙扎著站起來,隨後就用盡全力地去拱著身前的另一隻小狗,大大的雙眼,裡面彷彿也充溢著淚水,想要把那隻小狗從屍堆上面拱下來。
還有活的!徐毅看到這樣的情景,直接就往那裡走過去。到了近前,那小狗也發現了徐毅,踉蹌著朝著前面跳了一步,用自己的身子護住剛才拱動的那個小狗屍體,兩支前爪匍匐在地,弓起腰,嘴巴張開,露出幾顆跟米粒一般的小牙,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不過這小傢伙畢竟太小,根本就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如果不是在這樣血腥、滿是悲傷的環境下,把徐毅換成個女孩子,只怕早都尖叫著撲上去,一把抱住這萌物了。
徐毅看著這小狗的攻擊姿態,不禁覺得好笑,直接走過去,伸手在小狗面前輕輕一晃,然後再一抖手,躲過小狗撲咬過來的嘴巴,一把就把這小狗抓在手上。
被抓住,這小狗也沒認命,拚命地扭動著,想要掙脫,甚至扭回身來咬徐毅一口,不過畢竟力氣太小,徐毅只是一隻手輕輕握住,就任由它在手上徒勞地掙扎著。
拿著這小狗仔細端詳,徐毅才發現這小狗和普通的土狗完全不同,不止長長的白毛非常柔軟,一張三角形的小臉上,長著一對大大的眼睛,看著跟小狗倒是沒有太大區別。
不過等徐毅再往下看,就發現這小狗的幾條小腿跟麻桿一樣纖細,一點兒也不像狗腿那麼短粗結實;而且這小狗的身後拖著一條同樣一根雜毛都沒有的長尾巴,上面的毛也非常長,蓬鬆無比,彷彿一條小小的毛撣子一般,整條尾巴的長更是差不多有大半個身子那麼長了,再聯繫著剛才兩個人的對話,徐毅更是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
「我勒個去,這哪裡是狗,這分明就是一隻小白狐狸崽子!」
徐毅總算理出來一點兒脈絡:剛剛那兩個畜生,根本就是拿幼年的白狐狸來當成薩摩犬和狐狸犬的幼犬來賣給不識貨的人,以前拿養殖狐狸的幼崽來賣,這次更是變本加厲地直接賣野狐狸崽子了!
這兩個犢子,狐狸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隨便亂養呢?如果真的是寵物狐狸也罷了,但是真的寵物狐狸徐毅沒見過,也能想得出來,這東西肯定不會比寵物狗更多,物以稀為貴,價錢肯定不會比狗崽子更便宜。
更何況聽著兩個人的意思,這東西根本就是野生狐狸崽子,像這兩個傢伙,怎麼可能去給這種拿來詐騙的東西注射疫苗,誰知道這玩意兒會不會攜帶狂犬病毒?
如果哪個人拿著這個當成薩摩或者是狐狸犬來養,一時粗心,或者是相信這黑心店主的話,不去打疫苗,又被咬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甚至徐毅在學校時候,看到有外文的醫學期刊上還寫到即便是狐狸也可能攜帶**病毒,這怎麼能當成普通寵物來養?
再比如狐狸還可以攜帶彎曲桿菌,這種條件致病菌,常常能造成老人兒童感染造成腹瀉或者肝炎等毛病。
就算真沒攜帶病毒或者病菌,等著狐狸長大了,這東西自然要長出臭腺,即便不被激怒,這走到哪兒還不是讓人聞風喪膽,絕對是個相當嚴重的「狐臭」患者呀!如果這要是激怒了,這玩意兒只怕會跟黃皮子一樣,一頓狂噴臭氣!
如果是老人或者孩子被噴一下,這不得弄出點兒好歹呀,這些人真是在賺黑心錢!
即便這樣,徐毅看著手上那小白狐狸,還是覺得這小東西真的非常可憐。這小東西除了腦後一片血肉模糊之外,後背上還有兩條深得幾可見骨的傷疤,紅艷艷的傷口外翻著,裡面佈滿了帶著腥臭的膿汁。
徐毅畢竟不是心狠之人,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這流膿的傷口自然不是剛剛弄的,看這樣子,這小東西已經受傷不短時間了,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傷口受到感染才會這樣的。
看著手上已經無力掙扎的小狐狸,徐毅歎了口氣,心想今天還是算了,不去化驗了,先把這可憐的小傢伙帶回去,買點止血藥和抗生素,盡量去搶救一下,等著這小東西康復了,再想辦法或者送到動物園,或者放歸山林。
正想著,徐毅就覺得手上一抖,那小東西直接身子一挺,就再也不動了。
「靠,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