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那些傻子天天都有呀,馬老四那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我去年就跟你說當心點兒,別弄錯東西,你說你這次是不是真瞎了眼,虧死了?我比你強點兒,不過也就賣出去三四個,這本錢才回來多少?你說像你這些,這得多瞎才看不出這玩意兒咋都不可能是狐狸犬或者是薩摩!」說著話,大鬍子已經把自己手裡的袋子打開,把裡面的東西一個個扔到那一堆上面。
「難道這東西不是狗?」徐毅不禁就是一愣,這東西不是狗是啥?徐毅有些想不通,不過看到倒出來的東西,也是跟之前的小白狗一個樣子,而且全是剛剛被打死的!
這更是讓徐毅恨得牙根癢癢的,這兩個禽獸,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把這兩個畜生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劉哥,我叫你劉爺還不行麼,我哪知道馬老四那犢子這次弄的是野生的,咱一直都只拿養殖的來冒充,這樣換毛也不會出紕漏,我哪兒知道這犢子嫌這錢還少,弄了這些野生的來,他也有本事,估計有不少人這下都要砍了他,不說別的,我要看到,我直接就整死他,連咱倆都敢坑!說來這犢子坑死我了,我到現在一個都沒賣出去!」
「還說個屁,你是嫌這兒的味兒不夠大,還是覺著這味道好聞?還杵在那兒不動,趕緊的,麻溜兒弄完咱趕緊滾蛋,這地兒待著舒服呀,再說我那車也在那兒停著太顯眼了?」
「咱直接扔這不就得了麼,幹啥非得倒?」瘦子有些不甘情願。
「屁話,這玩意兒不倒出來,你說這袋子捂得嚴嚴實實的,這得啥時候才能爛完?都說死無對證,但是再怎麼樣這也是爛透了才保險,這一堆骨頭在這兒,誰能證明這就是保護動物?這裝著袋子,萬一不爛,爛的慢了,誰知道哪個二貨嘴賤,再去舉報?不是哪次咱都有機會搞定的。」
「那我倒還不成麼,劉哥,要不要咱再收拾一下胡同口那兩家,那死老太太,剛才看著我,還像要吃了我似的。」瘦子也把袋子解開,就準備往地上倒。
「收拾個屁,你這不是給你叔叔添亂麼,上回那片兒警叫啥來著,他說你叔叔有機會再進一步,可能能當上副局長了。你說咱這點兒屁事兒算啥,整天這麼連唬帶蒙的,一個月也賺不幾個錢,如果你叔叔當了副局,再加上市林業局的餘光有餘隊長是我堂哥的連襟,你說這片兒哪個還敢跟咱對著幹,咱幹啥不行,還在這兒弄這些東西?你就不能長點兒心麼,這時候弄點岔子出來,搞不好下半年換屆時候,你叔叔就沒機會了。」
「都聽劉哥的,劉哥你說這回我旁邊兒那個許老歪得被弄進局子裡去?他也不知道是哪條路子來的貨,昨天我到他那兒去過,他那樓上蜂猴我都看到好幾對。娘的,這人嘴巴太緊,我探了好幾次路子,問不出來。」瘦子也把袋子裡的東西一個個掏出來,往上面扔。
大鬍子也跟著說到:「那犢子,這看他這回往哪兒跑。整天牛哄哄的,聽說他在外面買了幾套房子,養了好幾個女人呢。猴子,再給我根煙。」
「這人估計也沒啥門子,要不這時候還敢把東西放在店裡?看這樣也沒誰跟他說過。」瘦子幸災樂禍地說到。
「說個屁,這人嘴巴那麼臭,咱整個市場裡有門路的就這麼幾個人,你說這幾個人誰能跟他通風?老胡前段時間就跟我說要出事兒了,看那些來不及出手的,我都扔這兒了。」
「這回你沒少損失?」瘦子不由得也佩服劉哥這果斷勁兒,自己這不過就兩萬塊就心疼成這樣,這回劉哥至少也得損失個十萬萬的。
「你都不知道,昨天我一個人費多少勁才把這些玩意兒都弄死,再自己整出來,一直都差不多一點才回家睡覺。這一時之間進不到正規貨,我那兒乾脆都快空了,明天就臨檢了,這一次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呢。」大鬍子陰笑了一陣,然後再叮囑瘦子:「你得當心這些人把咱咬出來,只要沒證據,誰說啥都白扯,你可給我聽話,這小半年消停點兒。」
「那聽你的,劉哥,你說這余隊長有沒有沒路子搞到好貨?」瘦子隱約聽人說到,這余隊長可是手眼通天,經常能弄到一些別人弄不到的東西,不過劉哥這裡倒是好像真沒搭上這條線。
大鬍子瞪了一眼瘦子,「你滾蛋,我知道他是肯定能弄到,你就是想弄熊貓、東北虎他都有路子,不過就你這德行,他敢弄給你?」
「我這不是隨便問問嘛,再說了真給我熊貓我敢要麼,那玩意兒不是催命的貨呀,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瘦子趕緊討好地說到。
「知道就行,嘴別這麼碎,在外面少喝酒,沒事兒看好你的店,別跟老胡他們瞎吹。余隊長人家那是幹大事兒的人,咱賺這點兒小錢,犯不上麻煩人家。這還是人家想起來,跟我堂哥說了聲,要不省局明天要下來臨檢,發現咱倆店裡面的這些玩意兒,咱們都得進局子!」
「你也是,那劉哥,要不咱倆啥時候請余隊長吃頓飯?」瘦子笑到,這就算用不到,至少這得混個臉熟才行,這一來二去的不就成朋友了麼。
「你少整這些,等著冬天,讓你爸媽從老家寄過來點兒土特產,咱倆送過去就行,人家也不差你這頓飯,這送點土特產啥的,也不至於讓別人猜疑。」大鬍子沉吟了一下說到。
「那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瘦子把煙頭扔到地上,踩了兩腳問到:「對了,劉哥,這地方安全不?」
「有啥不安全的,這裡是當年的電鍍廠的後門,前兩年賣給人家準備蓋樓,這公司不知道是沒錢還是等著地皮漲價呢,反正圈在這兒撂荒好幾年了。」大鬍子說到。
「啊,這是電鍍廠呀,我怎麼不知道?我老婆還說這地方離著市場近,讓我在這附近找找,看有合適的讓我換套房子呢。」
「沒事兒別讓你老婆惦記著這一片了,咱市場再往外那面的地皮都剛強拆出來了,你到時候在那兒買一套。你們兩口子都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我在這兒這麼多年了知根知底。這地方的房子大多數都是建在化工廠的地皮上。像對面那個小區還叫什麼康樂小區,當年就是精化廠的地皮,這些開發商最真缺德了,你要不怕麻煩,你自己翻牆進去看就知道,像這廠區那面的地上,這都荒百年了,還是寸草不生,這人要是住上去,這能康樂才見了鬼,說不上啥時候,連著自家的命都沒了,跟你說,本地人根本就沒人買這裡的房子。」大鬍子冷笑到。
「那你咋找到這地兒的?」
「市場門前那裡修路時候天天塞車,半天都動不了一下,有天開車肚子疼,偏生又塞車到這兒旁邊,跑到這兒來方便,要不我也不知道這兒還有這麼條死胡同。這兩年你說要照著以前那樣再往鄉下租房子,要是來檢查就送到鄉下,咱還得找人看著,要不被偷也是個虧,還不如這麼弄死省事兒呢。猴子,我跟你說,咱倆也不扯別的,這段時間咱可別撞槍口上,暫時真不能再干了,你看,我這兒都陸續處理這麼多了,媽的,這要真被抓了,我這輩子都不用出來了,這裡面一級的沒有,二級的多了去了!」
「我了個草,這倆玩意兒原來是在賣野生動物的。」徐毅總算是知道怎麼回事兒了,這兩個畜生根本就是在偷著賣野生動物,臨著這要檢查了,就都弄死堆在這兒,想必下面那些皚皚白骨也是這麼來的了!
「行了,劉哥,咱也不說了,那你幫我我也趕緊倒了,咱好走人,這爛地方全都是臭肉味兒!這怎麼呆人!」瘦子這是真的有心無力,自己實在是沒劉哥那好體格,根本就提不動。
「我草,你是不是昨晚上在小姐肚皮上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光了,連半袋子都弄不動?看你這怎麼幹的活兒,怎麼跟水襠尿褲一樣,扔得到處都是!你可真行,你就得瑟你,總有一天你得死在女人肚皮上。」說著,大鬍子過來拎著瘦子的袋子倒向屍堆,將兩個袋子套在一起,團成一團,直接就扔過牆去。
「走,劉哥,晚上我請你去銀沙,那裡新來幾個小妞兒真不錯呢。」
「滾,晚上去我家喝酒,我前兩天弄兩瓶飛天,別人還幫我弄了個野生的果子狸,跟我一起喝點兒去。」
「果子狸,那不是**的那東西麼,怎麼你還敢吃呀?」
「吃,人生除死無大事,吃到啥時候算啥時候,你嫂子沒在家,要不是他攔著,我都想哪天再弄幾條河豚吃呢。」
「你可真行。」
兩個人轉出胡同,漸行漸遠,上了車,朝著市場疾駛而去。
徐毅等了許久,聽到沒有聲息,這才長出一口氣,掂了一下手機,然後轉身過去找到自己的袋子,再跳回到胡同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