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曾不是怕,他是怕把事情搞砸了。他的目的是扳倒李家,討回血債,如果連幾個小兵的這麼點氣都忍受不了,他絕對不能完成使命。
可陳曾知道也不能就這樣退走。遇弱則強,遇強則不強是一切動物的本性,包括人。所以如果就這樣退回去,對方會當他們是軟泥,更加囂張。但也不能太強硬,因為可以看見對方手裡的傢伙現在是握得很緊的。這些人都是瘋狗。
不能太軟,也不能太硬。
陳曾道:「好,今天我們就不上山了,等改天路修好了再上來。」他明明知道上面根本沒有什麼修路,也完全可以用剛才下去的那些運煤車拆穿他們的謊言,可他並沒有這樣做。拆穿了又能怎樣,拆穿就是一場惡戰,肯定會打起來。
陳曾率著眾人轉身走了,他回頭看了看他們手裡握的棍棍棒棒,偷偷的跟張方子說了幾句,張方子點頭低低說:「知道。」
還是以上來時候的4人分隊上了各自的車,陳曾擰鑰匙發動了車,又看了看外面那些人,一個個單腳踩在那根粗木棍上,用警告和不善的眼神看著他們,陳曾轉動方向盤準備走,就看見那個光頭突然指著他罵道:「驢日的!」罵的同時踩著木棍跳了下來。
「出來!誰讓你拍的!出來,把相機給我!!!」他們從陳曾所在的車旁走過,目的是後面的張方子所在的車。
陳曾推門下來。對方一群人正把張方子所在的車圍住,嗒嗒的拍著車窗,裡面張方子把相機緊緊的藏在身後。「出來,不出來砸車了!!」
陳曾看著這一幕實在忍不住了,這完全是一幫黑社會,完全目無王法啊!
陳曾走過去道:「想怎麼樣呀你們還?」
聽到這聲音,那光頭一回頭瞪著陳曾。陳曾心裡非常不服,瞪你ma的bi啊!你以為就你是混混頭啊,老子也是混混頭!!
當然沒有在嘴上說出來。
光頭指了指張方子所在的車,對其他小弟,道:「把人拉出來,不出來砸車。他們這是在侵犯咱們的**權和肖像權。」
旁邊的許世傑心道:我靠!你他ma的流氓一個,識幾個字啊,還能說出**權和肖像權這樣的生僻詞彙。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幫傢伙雖然是流氓,但很有社會經驗,雖然是強詞奪理,但也沾有那麼點偏理兒。不是完全的胡扯。
光頭帶著幾個小弟向陳曾走過來,他和一個小弟要過來一根球棒似的圓木棍,在手裡掂來掂去,不知是故意恐嚇他們,還是只是品品手感。
陳曾不看他,凝視著那些正在用力啪啪啪地拍車窗的人。張方子在裡面眼神求助地看著他,陳曾自己心裡也是翻騰不息。
那些人用力的拍打著窗子,有的已經用手裡的傢伙在引擎蓋和車頂上敲打,張方子接下來是看著陳曾的眼神行事的。陳曾點了點頭後,張方子雖然表情很緊張,但還是鼓起勇氣把攝像頭對向了車窗。那些人見狀,一下子騷動起來,有的紛紛遮臉,有的則用棍子指著玻璃暴吼:「下來!給老子下來!!」光頭在這邊看得最火,大步衝過去一棒子就敲到了車頭的擋風玻璃上,車玻璃立馬裂開根系一樣的縫子。張方子在車裡面嚇得防衛了一下,光頭舉手又敲,車突然倒走,敲到了引擎蓋上,一群人紛紛跳到車蓋上,像猴子一樣對裡面的人張牙舞爪,車還在倒退,打著方向盤,畫出一道弧度,幾個人被甩了下來。只聽嗒!嗒!嗒!一群人追著敲在車身上,發出凌亂的聲音。
光頭回頭看另外四個人,陳曾們已經上車了,陳曾車技比劉健強多了,車直接一個原地漂移,輪胎下乾燥的土塵隨機大範圍地飛揚起來。車頭很利落地就掉了過來,陳曾一踩油門像箭一樣射了出去。怎料啪的一聲響,不知道哪兒飛過來的一根鋼管打在了擋風玻璃上,很脆的,陳曾前面的玻璃像雪花一樣齊刷刷的落了下來,車裡面掉進來很多碎玻璃渣子。陳曾曲肘護臉,同時緊踩剎車,車左左右右饒了好一段距離才停穩,差點撞到山牆上。
陳曾的情緒一下子被點燃了,推開車門就下了車。那些人立馬就上來把他們圍住,對方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去下面圍張方子四人,一部分則圍堵陳曾四人。圍陳曾們的帶頭人是光頭,七個人。「喂——」許世傑剛開口,一人『五指一爪』按在他的臉上,一把將他推開。光頭舉起棍子就朝陳曾揮來,陳曾急忙退開。
其實不退也沒事。
因為光頭的棍子並沒有沒有打下來。
只見一個保鏢一把抓住光頭的手腕,身子一轉,背起光頭,再用力一扯光頭的手臂,那光頭竟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摔睡在了地上。那聲音很響的,油亮的光頭與堅硬的路面碰撞,還像顆球彈了一下,只聽光頭蜷縮著抱著腦袋,分不清是呻吟還是驚歎道:「我靠!」——好疼!!!
其他人紛紛朝保鏢打去,兩個保鏢身手非常敏捷,都是打的人體要害部位。拳頭上頂直擊下巴。抓住手腕,向下一掰,傢伙就脫了手。還有最精彩的一招是,跳起來在這個人胸口踹了一腳,再彈回去把另一個人踹倒。然後酷酷的落地,握緊拳頭。
陳曾根本沒動手。完全看傻眼了。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原來自己在學校打架完全是最原始的亂打,根本沒有招式。有一招勉強可以稱做招式的也就是抱住對方的肩膀,再把腳伸到對方腿後,然後把對方摔倒。其他的都是憑著感覺走,用的最多的就是用腳踹。而現在,陳曾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打架,或者什麼叫做!
地上的人在呻吟,兩個保鏢則冷酷的走過來。陳曾點頭致意,表示不錯,幹得不錯。許世傑邊揉著被抓破了一點的額頭,邊仰望著他們,問其中一個保鏢道:「李連傑啊!!你厲害還是李連傑厲害?」
保鏢只說了一句話:「他們是演電影的。」就護在陳曾旁邊,職業性地歸於沉默。
陳曾回頭看向下游處張方子他們,他們那兒也和這兒一樣,地上躺著七八個人在蜷縮和伸展。
陳曾道:「我們走,此地不宜再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