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叫了一聲時,再次的追到樓道裡,沿著樓梯一圈一圈的跑下去追肖東昇時,外面雨霧茫茫,電閃雷鳴哪裡還有了肖東昇的影子了?夜晚到了,外面的路燈也顯得那麼的黑暗,樓道裡的燈一晃一晃的,安然的身影便隱沒了,又顯出,彷彿鬼魅一般。
淚水沿著臉頰流下來,大雨的聲音已經淹沒了她的哭泣聲。她回轉身,腦子裡在反覆的對自己說,不該讓他走啊,他這一去會到哪裡去呢?萬一被捉怎麼辦呢,沒見面時盼望著見面,可是見了面只是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哪怕給她們一個夜晚也好啊?她一邊走著,一邊譴責著自己的內心,一邊又牽掛著離去的人兒。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內,他的氣息猶在,他的聲音猶在,他的衣物還在,可是人兒卻遠去了,老天啊,菩薩啊,保佑他吧。
安然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丈夫的衣服,那上面還有血跡,他的氣息令她閉了眼睛感受著,彷彿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外面的雷聲就在頭上滾動,安然又不禁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夜空,默念著大雨啊,你千萬別停下,就讓他遠遠地離開了吧。
安然回來倒在床上,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次日一早,安然急忙來到窗前,看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忙回身打開電視,新聞裡一定會有消息。稍等了片刻,果然,新聞裡播放道,昨日我市監獄在逃的犯人肖某,駕車逃逸,警方正在全力緝拿安然這才長聲的吁了一口氣,也不知丈夫到底逃向了何方。她收拾了一下東西,心想,我也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警方一定會尋找到我。猛的想起來肖東昇遺留下的血衣來,忙去收拾了裝在一個方便袋裡藏匿起來。屋裡也收拾好了,就打算出門離開。這裡的房子是她臨時租的,退了房去遠方吧,越遠越好,離開這個令她既歡喜又痛苦的城市。
安然為自己收拾了簡單的行裝,出門退房,交了房租,又一想自己該去哪裡呢?回到家鄉嗎?一想到這裡就想起了秋心,想起了秋心她的心就動了一下。安然上了出租車,心想我還是回到父母那裡看一下,然後自己再遠遠的離開。
安然來到父母那裡,父母也看了新聞,安然沒有說出實情,但是要他們別擔心,說自己現在在外面也挺好的。父母說:」這裡是呆不下去了,咱們還是回農村吧?以前總算是有個依靠,可是現在呢?在這裡花銷也貴,坐吃山空早晚無法生存的。」
安然覺得父母說的對,回到家裡起碼還有鄉鄰,還有親戚可以彼此照顧,就答應了父母的要求道:「我們回去,我們回去。葉落歸根嘛。可是要回去的話,我們這裡的樓房也要賣掉了,或許永遠都回不來了。」
安然的父母看著這裡道:「還真有點捨不得這裡了。」躊躇了片刻道:「能賣就賣了吧,正好用這筆錢回去置辦房子和地,回去總不能呆著啊,還得生活啊。雖然我們的身體還是不是那麼硬朗,種地還是沒問題的。」
安然說:「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安然的父母忙去開門,卻是兩個警察,敬了一個禮道:「請問你們二老就是肖東昇的岳父岳母吧。」
安然父母連忙點頭,道:「我們是。」
那兩個警察道:「肖東昇昨日越獄逃跑了,我問一下他的妻子,就是你們的女兒安然,她在何處?」
安然大方的從裡屋走出來道:「我就是。」
「哦,我只想讓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有許多事情要問問你。」
安然說:「請坐,我一定積極配合。」安然的父母去到了兩杯茶,兩個警察看了看安然的父母道:「請二位老人迴避一下。」
安然看了看父母,父母到了裡屋。
兩個警察無非就是問肖東昇又沒有聯繫安然,以及要安然遇到他以後馬上和警局報警等等,安然表現的十分自然,答應了警察的要求之後,警察才離開了。
安然的父母在裡屋聽到了之後才知道肖東昇越獄出來,驚詫的不知所以。安然說:「看來我們暫時走不了了,否則那些警察會以為咱們畏罪潛逃。咱們先不急,我先張羅著賣樓,之後再走吧。」
但是安然的心裡有一點放心了,警察來咨詢說明肖東昇還沒被捉到,這對於她來說是個好消息。
肖東昇趁著夜色,趁著瓢潑的大雨,穿著雨衣來到了汽車站,發現那裡停了幾輛警車,就知道這裡一定有警察控制了這裡,只要是上了車那麼就會被捉拿。可是不坐車又怎麼能離開這裡呢?離開這裡又要走向何處呢?既不能買票又要離開,看來正常的途徑是無法做到了。他茫然的四處望著,細細的雨絲彷彿老天織就得絲綢,也正如他繽紛的思緒,他向暗處躲避著,看到遠處一列火車停在那裡,車廂的門打開著,裡面卻沒有一個人,忙藏身裡面,卻是拉煤的車皮,他挨個的走著看著,發現了一截卸完的空車皮就鑽了進去,躲在裡面漆黑的角落裡。
不久,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那邊的人說:「媽的這鬼天氣,本來一個小時就可以卸完的。」然後就是卸車的鐵鍬卸煤的聲音,和嘩嘩啦啦的煤塊滾動的聲音。
肖東昇蹲在另一節車廂裡心說,這火車會去向何處呢?管他呢,只要走出這裡就好,這裡是是非之地,但願這列火車遠遠地走去
肖東昇的意識竟有些模糊,他太累了,身體極度的疲乏,竟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一聲「光當」將他驚醒,發現剛才還半開的車廂的門被關上,自己立刻眼前一片漆黑,外面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邊。
又過了一會兒,火車動了一下,然後一聲汽笛的聲音長鳴,或許這火車出站了吧。肖東昇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這樣倒好稀里糊塗的就可以遠走他鄉了。
車廂裡一片漆黑,但是過了一陣漸漸的可以模糊的看見了一些物影,他挪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平躺在車裡,眼前出現了安然的擔憂的目光。他再次沉沉的睡去,待到他醒來時,也不知是何時何地,有人打開車廂時,他躲在角落裡,待到外面人少的時候他跳出車廂,發現眼前是一座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