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成了所謂的「過來人」的時候,才真正的理解了婚姻,理解了愛情。
愛情是一種奢望,婚姻是一種需求。當我真正的結了婚之後,竟然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我們被所有周圍的過來人騙了,而且就是因為他們自己受了騙,就會成群結隊的讓別人也受騙,我豁然開朗,我一下子頓悟,原來結婚就是「結昏」,是因為我們被愛情的甜蜜沖昏了頭腦,才至於結合,而走向一種漫長的「生活」。
當然了,這是我個人的理解,當然也是十分片面的,也是我當時不成熟的想法。
可是,我們所有人都知道當我們到了婚齡,不管你願不願意,成不成熟,你的親友都會合起來將你逼向婚姻的死角,你別無選擇,也無處逃避,直到你進了圍城,再也無力突圍開始。我也無力回天,我也無可逃避,我也在試圖找著各種借口,卻又無可奈何。
首先是父母,他們開始熱情的為我張羅起來,而且是熱情過度,是全情投入,甚至是厚著臉皮,到處向親友們打探,問尋,乞求。同時也把我向四周推銷,極盡廣告之能事,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我的鄰居帶來了好的消息。他們甚至都不會和我這個當事人說,而是直接和我的父母誇說,一個女孩兒,如何如何能幹,如何如何漂亮……
我一般就會逃避,心裡說,你們折騰去吧,反正我的心裡只有安然,她不回來,我絕對不會娶任何人的。我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就淡定了許多。
我依然是我,每日依舊那樣的活著,直到,相親的直接的找上門來了,我才知道這事與我相關。那一天早上母親就開始讓我裝扮起來,讓我穿上家裡最好的衣裳,還要我刻意的洗洗頭,刮刮鬍子,我拗不過母親只好一切照做。有時,母親為了相親,還會刻意的去鎮上為我買幾百塊錢的西服,或者皮鞋,我的待遇因為相親而提高,我也樂得享受。
如今我屈指算起來,相親的次數都已經記不清了,而每次相親的過程幾乎一樣。大致都是媒人將雙方主要親友互相介紹,然後由我或者女方給對方親友點煙,敬茶,在這期間,我彷彿就是商店裡的商品一樣,接受對方品頭論足。如果對方親友覺得我還過得去,就有下一關,我與對方來的女友單獨會面,說一些話,彼此瞭解對方。當然了我一般都在第一關就落下馬來,也有例外時,但我每次都故意裝瘋賣傻,故意讓對方看不上我。
在這期間也不乏優秀的女士,但在我對比之下,都難以有我心中的安然完美,所以還是捨棄了。閉上眼睛,忽覺得沒有幾段是給我留下印象的。即便是有那些表面完美,超過安然的人,人家自然不會相中我,也正合我意。
不過一路相親過來,也有令我記憶深刻的人或者事,至今都令我難以忘懷。有時,總是被人看不上心裡也會自卑,尤其是被那些本身素質也不高的人拒絕,心裡真的不是滋味。我記得有一次,那是我二姨給我介紹的一個女孩兒,長的十分老成,說話時,眼睛總是不停地眨呀眨的,一看就是有毛病的人,看了我以後,竟然說我長得老,我十分的氣憤。我心說,你要是長的周正,能說會道也行,就你這樣的還看不上我?我一氣之下,當時就要求要和她單獨聊一下。於是經過我二姨的乞求,對方的女孩兒終於答應下來。
我們相對著坐在屋裡,媒人和雙方的親友都藉故躲開,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她對我也有些不屑,開口就說:「你有什麼好說的,就剩咱們兩個了,你說吧。」
我咳了一聲道:「我這人實在,那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對我的第一印象不怎麼好,但是茫茫人海裡,兩人既然能夠見面就是前生修來的緣分。再者,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兩個人只是看了一眼外貌,就完全否決一個人是不是有點太武斷?也許我長的不是很帥,也許我表現得不是很出眾,但是我有一顆誠摯的心,有一些不太顯露的東西,那是無法第一眼可以判斷出來的,你因為什麼而一下子否決了我呢?」
她也許沒想到我會一下子滔滔不絕的說出這麼多來,驚奇的眼神看著我,然後眼睛眨呀眨的,好久說:「我以為,我以為……」
我說:「你以為我看上去很土氣,沒禮貌,是不是?」
她說:「不是,不是。」
我又說道:「我覺得一個人,尤其是一個男人他外在的東西不是很重要,有句話不是說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起來很帥氣的人,未必有遠大的理想。你就比如我,雖然長得不是很帥,但是我心中的理想比天還要高,你知道嗎?」我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可是說的興起,口乾舌燥,就那眼睛四處看著,那個姑娘立刻去給我倒了一杯茶水,我說:「所以,當你判斷一個人時,不要光看外表,那不是最重要的。」
那個姑娘,連連點頭,然後我就開始從人生講到理想,古今中外,名人名言我信手拈來,令那個姑娘連連點頭,聽的都有些陶醉了,我暗暗得意。這時,外面的媒人喊我們,我們就站起身走到外面,那個姑娘將自己的父母叫到了一邊,芳心暗許。
媒人笑呵呵的走過來對我說:「那個姑娘點頭同意了,這事真好啊。」
父母也很高興,可是當他們都回頭徵求我的意見時,我說:「我不同意了。」
我沾沾自喜,心說,你不是看不上我嗎?你不是一開始不同意嗎?這回同意了?你同意了,我還不同意了呢?我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我終於得以揚眉吐氣一回,可是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一個順眼的人。有一次,甚至給我介紹一個十分矮小的一個人,當時我走進屋裡,一抬頭沒看到,一低頭才發現她。當我回來當朋友說時,朋友都不覺笑了起來。
這一相親的空當就又過了一年,忽的有一天,田玉跑來告訴我,說,雲菲有了男朋友了,就是那個體育老師。我十分奇怪道:「就是你打的那個體育老師?」
田玉說;「對,就是那個趙老師,叫做趙天成的。這個老師就是有些手段,他見自己追不上王倩玉,就改了方向,追雲菲了,雲菲很快就答應了,據說,再過一個月就訂婚了呢?你還不抓緊行動呢?」
我嘴上說:「這個和我有啥相干的?」可是心裡還是有一絲的失落。
田玉為我著急道:「你真的不喜歡她?你心裡真的還是放不下安然?」
我說:「是啊,我的事你別管了。」但是心裡真的有些著急了,田玉走了以後,母親又在我跟前唉聲歎氣起來,嘮叨道:「你啊,二十一了,還不著急,你就別挑三揀四的了,差不多就行唄。你說你上學的時候還會早戀?這個時候就沒能耐了,你那能耐哪兒去了呢?」
我心裡煩得很,轉身走出去,媽媽說:「你看你我一說這個,你就不愛聽,你就躲。哎,你啥時候能不叫我操心呢?」
我走到外面,我的心裡在此時真的有些矛盾了,母親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自己當真要放棄安然?難道自己當初對她承諾的話語就這樣經不起時間的推敲?儘管她是因為對自己誤會了才離開的,自己假若當真在她回來之前已經成了家,那麼誤會豈不是變成了事實?另外就是雲菲,她雖然沒有直接的向自己表示喜歡自己,可是暗地裡她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可是她為何又要去結交新的男朋友呢?自己雖不是真切的愛她,可是心底也不是討厭她,而且雲菲的家庭很好,又有自己的工作,哎,真是為難,自己這個時候到底是繼續等待,還是找雲菲說出自己對她的愛慕呢?可是如果她拒絕了自己,自己又該如何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自己真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