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陽平絲毫沒有被袁家興的設想所打動,相反,他對袁家興抱有如此幼稚的想法而感到不滿,說:「家興,你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了,怎麼還會如此的異想天開?真要有那麼容易,馬埂不是傻子,早就這麼做了。你能保證所有的事情都會完全按照你的預期去發生嗎,你剛才說的那些個假如,都是一環套一環的,假如有一個環節跟你想的不一樣,到時候結果就完全不同了。再有,你憑什麼認為咱們與屠大力開打的時候,陳標和馬炮會趁火打劫,即便他們會趁火打劫,你又憑什麼斷定打劫的是屠大力而不是我們呢?」
袁家興洩了氣,說:「我沒法斷定,經你這麼一說,我才頓時明白,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其實漏洞百出,完全經不起推敲。老崔,多虧有你提醒啊,否則一旦鑄成大錯,咱們就前功盡棄了,更有甚者,會全軍覆沒,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你有什麼見解?」
崔陽平把枕頭墊在脖子下,說:「咱們不能冒這個險,咱們的這個山中軍是剛組建的,沒經過實戰,訓練又不夠,可以說還非常的稚嫩,眼下正是保存實力的時候,不可輕易用兵,否則勝則大傷元氣,若是打了敗仗,士氣將會受到致命的打擊,而且很難再恢復。所以說,咱們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而會把嘴給燙著。」
袁家興沉吟道:「我們到上東坡走這一趟,應該可以拖上一段時間,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馬埂的死,只能瞞得了一時。我們不去惹事兒,可看屠大力的那個架勢,事兒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崔陽平說:「沒有人會真正關心馬埂的死活,他們關心的是,咱們掌管了放馬場,會不會對他們構成威脅。屠大力肯定會借題發揮的,真正原因在於咱們這些槍。」
袁家興說:「真不該帶著那些槍過去,平白遭人嫉恨。」
崔陽平說:「不,那些槍是我特意安排帶上的。在去上東坡之間,我就找了黃威、李福、黃小雷他們瞭解情況,詳細盤問了這幾伙土匪之間的過往,我覺得,這裡面有文章可以做。咱們遭受了皮肉之苦,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不過,我認為是值得的。」
袁家興不解,說:「我有點犯迷糊了,你快說說。」
崔陽平說:「咱們不有所行動,那些個土匪不會自己滅亡的。我有個大計劃,可以徹底地把這地方的水攪渾。他們之間表面上一團和氣,實則暗自較勁,這是大好的機會,我們可以做做生意。我讓他們把那些槍帶去,就是要讓他們看到,好東西誰不喜歡,喜歡了就想買。那不好意思了,在這裡只有咱們一家店,別無分號,咱們只管坐地起價,他們還就是沒奈何。屠大力這人沒有遠見,死抱著他那小農思想,一分錢恨不能掰成兩半花,他不買正好,有的是人買。」
袁家興說:「屠大力警告過我們,他不會允許咱們做這樣的買賣的。」
崔陽平說:「咱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又能奈咱們如何啊,最多也就是說說狠話,他說他的,咱們做咱們的。他盯的緊了,咱們就少做點兒;他盯的鬆了,咱就放開了賣。我跟你說,這世上啊,就沒有什麼東西能難住買賣人的。」
袁家興問:「你確定真會有人來跟咱們做交易?」
崔陽平說:「之前不太確定,當他們在驗咱們的槍的時候,我就十分肯定了。這會是一樁大買賣,過去書上說,商人巨賈可以左右朝政,咱們把買賣做大了,足以顛覆這整個黑鴉山。咳,我把話說的太大了。還是接著剛才的說,我決定做賣槍這生意,是出於這樣的考慮的,讓他們自己先鬥起來,槍越好,斗的越慘,損傷越大。咱們吶,一方面可以趁機練兵,另一方面可以趁機發筆橫財。只要能這麼耗下去,他們消,咱們長,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他們給收拾了,然後就可以空出手來做更多的事了。家興,你的眼光也不會只在這一小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