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威說話出口成章,這讓袁家興頗為驚奇,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袁家興掏出銀子,塞到三人手中,說:「從現在起,你們就是兵了,當兵吃餉,有了戰利品,也會分發一部分,從此不得再做打家劫舍的勾當了。另外,我希望你們能勸說弟兄們歸降,可能有些人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誤以為這就是搶地盤,其實不是,我們提供的是一條正道。這個,就依仗你們三位了。」
黃威、李福、黃小雷三人隨袁家興返回,非但毫髮無損,反倒喜笑顏開,這讓東陽崗上的其他人安了心。這三人各自回到原位,向同桌的人講述袁家興的話,鼓動他們為袁家興效力。崔陽平趁熱打鐵,說:「各位兄弟,過去你們找活路,現在是到了要找出路的時候了!土匪,早晚是要被剿滅的,執迷不悟,就是死路一條。袁大帥要在此地組建一支正規軍,念在你們還有改過自新的可能,有心要收留你們,願意的留下,咱們共同擁立袁大帥,領軍餉,吃軍糧;不願意的這就可以走,但是我要奉勸這些人,不要再去做讓祖宗挨罵的土匪了,否則,日後在剿匪的戰場上相遇,一概誅殺,到時候,你們就盯著土匪的罵名去見你們的列祖列宗去!現在,你們可以做出選擇了,是去是留,悉聽尊便!」
眾人面面相覷,都在心裡犯嘀咕,聽他話裡的意思,若是走了,再做土匪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可他們之前要不是除了做土匪而別無他法也不會做土匪吶。黃威、李福、黃小雷三人率先表明立場,說:「我們留下,以前跟著馬埂做土匪,出力不討好,還頂著個罵名,真是愧對祖宗!兄弟們,你們也都醒醒,再不醒悟,以後想回頭都沒有機會了。咱們祖祖輩輩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到了咱們這,成了人人喊打的土匪了,丟人還沒丟夠嗎?」
其他人本就沒什麼主見,馬埂不在,就都看著這三個人辦事,聽到他們這麼說,紛紛倒戈,對著袁家興山呼「大帥」。
袁家興與崔陽平相視一笑,讓譚魚頭把酒搬進來,邀在場所有人共同舉碗,並致祝酒詞,說:「各位兄弟,你們還沒意識到,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將會迎來多麼輝煌的成就。我希望你們仔細地品一下現在的感受,以後,你們會體會到,當初的那個正確的決定,就是在這個時刻做出的。想一下這黑鴉山上的其他人,他們還在傻乎乎地做土匪,從開始的時候就注定滅亡,多麼可笑,多麼可悲!」
在場之人群情激昂,將這碗酒喝下,屋裡頓時熱鬧了起來,袁家興和崔陽平走到每個飯桌,詢問每個人的姓名,並親暱地叫出他們的名字。例如,對方的名字是「李滿斗」,袁家興就叫他「滿斗」,對方若叫「胡群」,他便稱呼其為「小胡」或「小群」。莫要小看這些微的稱呼上的改變,它能將雙方的感情迅速拉近。東陽崗上的這些人,之前被馬埂呼來喚去,輕則挨罵,重則挨打,一直敢怒不敢言,看到袁家興這般平和,一時間大為感動,恨不能這就去為他賣命。
一圈下來,袁家興微醺,說:「老崔,莫非每次招人,都要這麼來一次嗎?」
崔陽平說:「當前來說,這是必要的。等實力真正強大了,就不必了。」
袁家興說:「我們必定會變得非常非常的強大,對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假如條件允許,就把這一項保留了。可是,只靠這樣是遠遠不夠的,其它方面也要跟上。」
崔陽平說:「我明白,稍後我就會對他們加以訓練,完全按照咱們在部隊時候的標準,絕不偷工減料。家興,你確實該有十足的信心,咱們有這個本錢。土匪們都是野路子出身,打起來毫無章法,與他們相比,咱們有戰術上的優勢,蕩平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袁家興會心一笑,說:「不錯,我同意你的看法。但也不能太小瞧了他們,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亂拳打死老師傅,一不小心就會吃大虧的。這個以後咱們慢慢商議,老崔,你再多辛苦一下,在這些人當中挑選可造之材,重點培養一下。我看那個叫黃威的不錯,你再挑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千萬千萬不能漏掉了。」
崔陽平看了看黃威,說:「看他的言談舉止,確是有過人之處。既挑了他,就須把李福和黃小雷也先拉進來,他們三人在其他人的眼中不分上下,如果只挑了黃威,怕是這二人心生不服。這三個人,給他們同等的機會,以後誰更勝一籌,全看各自的造化。」
袁家興贊同,說:「你來處理,一定不會有差錯的。老崔,你看這些人,儘管做了土匪,卻也不那麼可恨。你叮囑一下別的兄弟,這些人已經改邪歸正,那就既往不咎了,不得再羞辱他們,違者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