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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章應變2好看就收藏 文 / 喬格

    老太公不動聲色地說:「湘年,咱們這次又想到一塊去了。這放馬場遲早是會交給你來打理的,你之後呢,我覺得文棟可以接管。文棟是個好苗子,我一直在栽培他,可惜時日不多,以後就全由你來調理了。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足,優柔寡斷,或者說是心慈手軟。讓他來做這個事,他心裡想來是不情願的,還得由你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啊。」

    柳湘年說:「這是我分內之事,文棟倘若不依,我會拿您的這番話來告誡他,他會明白您的一番苦心的。」

    老太公轉而對蘇定坤說:「你要做好準備,一旦到了迫不得已之時,你要果斷出手,為放馬場消除禍患。」

    蘇定坤聞言,手指一緊,鐵球發出鳴響,歎道:「難不成,我還要造下冤孽嗎!」

    老太公說:「情勢所迫,必要時,不得不為之。」

    當客廳內只剩下蘇家父子時,蘇定坤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全身的氣力,瞬間蒼老了許多,他凝視著手邊的茶杯,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說:「兒啊,爹這條命不是自己的,指不定哪天就沒了。你這心裡要有所準備,真要到了那一天,你千萬不可胡鬧,要與人為善,不得為害鄉里。」

    蘇振邦眼圈一紅,說:「爹,您怎麼又說這種話啊。咱不是說過了嗎,再不提這話了。」

    蘇定坤揉了揉眼睛,說:「不說了,不說了。對了,我不是囑咐過你嗎,沒事的話多跟文棟待在一塊,怎麼你聽不進去呢?」

    蘇振邦面露不屑,說:「那個書獃子,他就是個軟蛋,我跟他不是一類人,說不到一塊去!」

    蘇定坤規勸道:「你必須得跟他聊得來,方纔你也聽著吶,老太公說了,這放馬場以後就交給柳家打理了,你看柳元茂,最近有事沒事就去柳家套交情。你不趁現在攀上文棟這根高枝兒,日後你就夠不著了。你這脾氣啊,太急躁,也太冒失,要改改了。文棟是個讀書人,你不能老是比划拳腳,要挑他感興趣的話去說。」

    蘇振邦努努嘴,說:「好吧,我盡量。都是讓這袁家興給鬧的,我就納了悶兒了,明明有解決麻煩的簡單方法,你們偏要把事情搞的很複雜,結果吶,大家都累。」

    蘇定坤問:「什麼方法最簡單?」

    蘇振邦說:「先發制人,後發者之於人,這個道理您肯定比我清楚。不就是一個袁家興嗎,他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雛兒。爹,咱沒必要露怯,我去找幾個人,悄不聲地把他給做了,這叫做先下手為強。」

    蘇定坤勃然變色,怒道:「混賬,剛才我說過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你若有這般的毒蠍心腸,留在放馬場豈不是委屈了你,你該去黑鴨山當土匪!混小子,你給我記住,做人要堂堂正正,人前人後都要能挺得起腰板。總之,不管那惡果是如何釀成的,也無論結局怎樣,老子都要在這世上乾乾淨淨地活著,也決不會帶著別人的吐沫星子進到墳墓裡面!」

    蘇振邦口頭上認了錯,實則心中不服,在他看來,蘇定坤過於迂腐,眼前尚能完全掌控局面,卻一味地懷有婦人之仁,一旦風雲突變,蘇家或要遭殃。他不願屆時措手不及以至於落到狼狽的境地,早就私下裡在武館裡物色了幾個自以為得力且可信任的人選,以備不時之需。他自幼在武館長大,成長歷程中見到的全是拳腳定輸贏,再加上蘇定坤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傳授技藝上面,對他則疏於管教,由此造成了他狂傲張揚的性格,沒少惹是生非在外面,然而在蘇定坤跟前,他總是裝扮得乖巧、聽話。

    相比蘇定坤,柳湘年就格外顯得教子有方,他本身就一身的書卷氣,教育兒子也想著能「以理服人」,當然,若柳文棟不服,那還是要採取些非常之手段的,畢竟書裡也有句話嘛,「棍棒之下出孝子」。他在蘇家應允了老太公的話,回頭把柳文棟叫來,說是要好好談談,便把此事吩咐了下來。柳文棟是一百個不樂意,說:「這不合適吧?讓我去用以往的交情來刺探消息,這要傳出去了,我還有何顏面做人吶?」

    柳湘年老臉一紅,說:「這話不能這麼說,一時的非議算得了什麼,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放馬場的人都會對你豎大拇指。咱這是深明大義,為大家而捨小我,這是多麼寬大的胸懷。你是讀了不少聖賢書,可這世俗上的道理啊,你還欠缺著吶。人們評斷一個人如何,不會因為他做了什麼事,而是看他做的事有沒有給自己帶來好處。我這麼說,你明白了?」

    柳文棟還是不願改變初衷,說:「您是瞭解我的,就算我去做,估計也做不成。我擅長的是做學問,不是做探子。」

    幾乎每個當爹的都想跟兒子講道理,可一旦講不通或者說服不了,則多半會惱羞成怒,變成個不講道理的人。柳湘年亦是這般,當下板起臉,說:「你翅膀長硬了?沒長本事,脾氣倒見長!你不是小孩子了,該替家裡承擔了,建房子的事你不願插手,我不跟你計較,這件事你不能再推脫了。你要清楚,只有爹接替了老太公的位子,咱們家這份家業才最牢靠。怎麼才能順利接手吶?先得讓老太公順眼!在這個節骨眼上,掃了老太公的面子是天大的錯事。跟你一個能決定你命運的人共事,對,沒有用;錯,絕對不可以。」

    外人都以為,大家族裡的後代隨心所欲地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因為他們有本錢,但大多數的情況是,他們只能做被允許或被規定做的事,因為他們有家規。柳文棟沒有喝酒,自然沒有足夠的膽量來違背他父親的意願,只得答應下來,說:「我盡量吧,成與不成,我可沒辦法保證。」

    柳湘年露出慈父的笑容,說:「成與不成,是天意;做與不做,是態度。文棟,你能想通,爹很欣慰。這一步踏出去,你明著是邁向家興的,以後放馬場的人都會明白,你是走到了他們這一邊,你這樣的舉動會讓他們覺得受寵若驚的,然後吶,他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時時處處念著你的好。過去,你可能不稀罕,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被眾人擁護的妙用。我還有一句話需要你記在心裡,得到的敬慕越多,越是要小心在意。這人吶,捧出來一個英雄來,會覺得很有勁頭;把英雄扳倒、搞臭,會覺得很過癮。自保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讓自己的腰板足夠硬,我讓你與蘇振坤搞好關係,就是這個用意。」

    柳文棟說:「爹,您真是用心良苦啊!這麼辛苦地撐著,有必要嗎?」

    柳湘年一臉鄭重,字字有力地說:「有必要。撐不住,就倒了;倒了,就會被人摁住,很難再有機會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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