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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物是人非1 文 / 喬格

    與袁家興不得相見時,左秋雁常像丟了魂似的,袁家興回來了,而且還見著了,她的魂兒也就找到了。男女之事,歷來最牽腸掛肚的都是女人。「撕心裂肺」,這詞兒用來形容為情所困的女人絲毫不為過,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細想,將對痛楚最為敏感的心、肺生生地撕成碎片,地獄之嚴酷也莫過於此吧。這本是一件撕心裂肺的辛苦事,可女人就是欲罷不能,甚至是樂在其中。難怪女人活不過男人。

    左秋雁見天地往袁家跑,似乎是要把失去的光陰全找尋回來。然而,袁家興的態度並沒有軟化下來,他每每勸左秋雁盡量少見他,實在拗不過她,則能躲就躲。誠然,在此事的處理上,他沒有左秋雁那般地敢愛敢恨,原因或許有很多,比如他自己可以「破罐子破摔」,卻不忍將她拉扯進來,或者,他對以後事情的發展沒有把握,不敢給她許諾。還有一個冰冷的可能性,他不信任她,在沒有查出真兇之前,她也不能消除嫌疑,誰知道她如此不厭其煩地接近他,不是抱有什麼見不得天日的動機呢?就袁家興來說,不身在他的處境,是很難理解他的掙扎和煎熬的。嘗盡了世態炎涼的人,對熱心腸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排斥,就像被針扎痛了之後連軟草都會躲避一般。

    在一個地方生活過很長時間,總會有個特別留戀的所在,很多時候並不是家裡的房屋,而是某個自認為屬於自己的地盤,只要身在此處,心裡就會踏實,離開得久了,就會分外想念它,一回來,腳步就會聽從內心的召喚,總要忍不住靠近它,猶如候鳥歸巢。受過西學教育的人稱其為「精神寄托」,不管叫什麼,它就是個既虛無而又實實在在的東西。

    山腳下,小溪旁,荒草之下,嫩芽初發,有飛鳥靜立枝頭,有魚蝦嬉戲於清水。袁家興坐在一塊青石之上,手裡攢著一根枝條在地上劃拉著。左秋雁尋覓而來,果然再次找到了他,喜道:「家興,你果然在這兒?我就猜,你會到這裡來的。看到了沒,這裡沒什麼變化,都還是老樣子。」

    袁家興用腳將地上的字碾掉,感慨道:「可咱們都長大了啊。」

    左秋雁坐在他身旁,不無嚮往地說:「真希望咱們都不要長大,都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多好!對了,家興,你為我刻的那只石鳥,就是在這裡撿的石頭嗎?」

    袁家興指了指,說:「就在那小溪旁,這裡石頭很多。我隨手撿的,隨便打磨了一下,沒什麼稀奇。」

    左秋雁托著腮幫,說:「石頭很多,可石鳥就只有一隻。」

    袁家興明知故問,道:「秋雁,你找我有事?」

    左秋雁說:「嗯。」

    袁家興問:「有什麼要緊事?」

    左秋雁說:「就這事兒啊,陪你在一塊坐坐,說說話。你不想說話也行,就坐坐。」

    袁家興把手裡的枝條撅成兩段,說:「秋雁,你以後沒什麼事的話,還是少見我的好。你是個女孩子,平白惹那些閒言碎語做什麼?這放馬場不待見我,你就別跟著瞎攙和了。」

    左秋雁說:「我不怕別人說道,我又不是活給他們看的。他們看不慣,我還能不過了?我不是檯子上唱戲的,眼睛長在他們臉上,他們愛怎麼看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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