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聽珠寶商說自己的翡翠是「a貨」不是「b貨」,其實許多人對此並不瞭解到底什麼是a貨什麼是b貨。其實,「a貨」指的是未經任何人工化學處理的天然翡翠,其玉質、顏色、結構都是天然的。而「b貨」則是指經強酸浸泡處理後又用有機物加以固結的翡翠。這種處理用強酸浸泡翡翠以清除地子中的褐黃色或灰色,再以真空注膠填充翡翠中經酸液侵蝕而出現的空間。經過處理後的翡翠在強光源下觀察,顯龜裂紋,結構鬆散,在裂隙處可見膠的存在,還有所謂「c貨」是經人工染色的翡翠,其玉質是真的,顏色是人工加色的。以及「b+c貨」經強酸浸泡處理後,加入染色劑再用有機物加以固結的翡翠。但市場上一些無良商人常常用「b貨」、「c貨」以及「b+c貨」冒充高檔「a貨」出售。
在玉石界裡有句行話:「手鐲看種,掛件看色」。可見水頭對於翡翠手鐲的重要性是多麼的大。水頭在外觀上影響手鐲的一個重要根據就是水頭對整件翡翠的顏色的影響,因為翡翠的局部顏色就是光線的傳播而擴散到色斑範圍外的現象。
翡翠映照作用最有利的是半透明的質地,光線經過色斑後變成綠色光會在顆粒中反覆發生反射,不直接射出翡翠,從而無色淺色區域出現綠色的現象。而正品a貨的翡翠手鐲水頭很純,不會又一種很假,太綠的感覺。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很自然。
而此刻,王萍瞧著大舅母手腕上高高揚起的那一截翡翠鐲子就覺得上面綠是夠綠了,甚至已經綠到了一定詭異的程度了,這種綠夠得上自己在那些專業書籍上配著圖片上得「滿綠」,但水頭上就大大差了許多。
絲毫不透,遠遠望去就像在手上戴了一截墨綠色的石頭鐲子,毫無任何水頭可言。而且,王萍還看到那只鐲子上有許多綹裂組成縱橫交錯的『溝渠『,在原生的綹裂處呈較明顯的凹溝,充填物明顯低於兩邊,大概就是之前自己在樹書上看到過的「蛛網效應」。不過那本書上沒有配圖,王萍對於上面提到的「蛛網效應」並不是很清楚,只能憑想像,但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大舅媽的手上看到。
不過她不是說這個鐲子是在第二百貨商店裡買來的嗎?第二百貨商店是國營的,牌子老、口碑好,連不是河海市人的王萍都曉得,再說二百專櫃裡的東西應該不會賣假貨啊?
怎麼偏偏大舅母買到的鐲子就是假的呢?
王萍心中覺得事有蹊蹺,不覺就多打量了那翡翠鐲子幾眼。
大舅母瞧著王萍這個一貫呆傻的外甥女也對著自己的鐲子「垂涎三尺」的樣子,不覺就更加高興,興致來了還脫下鐲子遞給王萍母女細細觀賞。
誰知剛到半路上,坐在他們中間的戎天益忽然一把搶過,然後套在一根筷子上快速地旋轉起來,邊轉邊唸唸有詞道:「無敵風火輪,轉轉轉!」
見著他這副模樣,外婆笑得眼睛都瞇起來看不見縫了,還慈愛地笑道:「我們天天啊就是調皮。」
大舅母見自己的手鐲被戎天益這個小魔頭搶去還不嚇得眼皮直跳,可是她又知道戎天益在這個家裡的地位,自己說得大聲點,被婆婆公公難看是小,萬一這個熊孩子一生氣起來把自己的手鐲往地上砸去可怎麼辦啊?
她亦是忙笑道:「天天乖啊,大媽媽這個鐲子不是無敵風火輪,來,快還給大媽媽,乖啊,大媽媽給你奧特曼!」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砰地一聲脆響,玉鐲子就一把摔在地上,碎成了兩截。
瞬間外婆家的餐廳就整個安靜下來了,四處飄散著一股奇怪的氣氛。王萍夾了一口紅燒肉放到嘴巴裡,慢慢砸吧了下:爸爸煮的紅燒肉還真好吃,回去要爸爸煮給她一個人吃才爽啊!嗯,不過大舅母鐲子摔地上的聲音還聽脆的,難得聽到假貨也能發出這樣清脆的聲響,看來造假工藝還不錯。
王萍這邊剛剛亂入完,就聽見大舅母撕心裂肺地嗷了一聲開始大聲吼開了:「我的翡翠鐲子啊,我的翡翠鐲子啊!我花了八千塊買來的翡翠鐲子啊!你個倒霉孩子,你個倒霉孩子,叫你調皮,叫你調皮!」
一貫被人寵上天的戎天益哪裡有被人這樣訓過啊,當即咧開嘴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當即外婆外公齊齊起身把戎天益護在懷裡:「不哭,不哭啊,天天乖,天天乖,天天不哭啊!奶奶(爺爺)讓大媽媽給你道歉!」
邊上小舅媽見到自己兒子被嚇哭,也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嫂子,不是我說你,是你自己要獻寶,要炫耀,把手鐲取下來給大姐一家看,哪裡會有那麼多事,你自己沒拿穩被我家天天搶去了,關天天什麼事啊!有些人自己沒福氣戴不了那麼好的東西,沖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發什麼火啊?」
同樣習慣了被人高高捧著的大舅母見了外婆家這些人的反應險些被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來。之前就知道這家人寵戎天益是寵得上天了,自己不過當個笑話瞧著,看他們這樣養小孩到時候能養出個什麼東西來,但這一切不過是建立在並不妨礙到她的份上,現在大舅母見著自己的翡翠手鐲被砸,又被小舅媽的語言一刺激,頓時氣血上湧,指著戎天益就罵開了。
別看大舅母現在打扮得體,一副貴婦人的樣子,但其實她也是出身市井,在大舅舅沒下海之前,她可是廠裡有名的朝天椒,當下便同樣也是一拍桌子喝罵道:「你有完沒完,整天天天天天天天的,你結巴啊!天天什麼的,就是被你這種人給教壞的,有人生沒人養。小畜生,我忍你們很久了,你和你媽都是賤胚,不罵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啊!好啊,有膽子就不賠啊,看我不抽死你們!」說著揚手就欲朝著戎天益揮去。
但大家哪裡容得了她動手打天天,就在大舅母罵出那句「小畜生」之後,外公外婆就全部站了起來,尤其是外公非常威嚴地吼了一聲,但奈何大舅母氣血上湧,腦子充血,如今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只想出氣,不然也不會去罵外婆外公眼中的寶貝孫子了。
於是場面瞬間混亂起來,小舅媽直接彪悍地衝上去和大舅母對打。戎天益忙著賴在外婆的懷裡失聲痛哭,戎婉喻是班裡的班長和學校裡的大隊長,自然不會是個傻讀書的人,她也衝到前面去拉偏架,明著是為了拉開兩人,但只是拉開小舅媽,任由自己媽媽長長的指甲去拽小舅媽的頭髮。
小舅舅一看自己老婆處於下風了,也湊上去,他是家裡的小兒子,當年也是被外公外婆那樣像養戎天益養大的,因此也毫不顧忌面子,直接對著自己的侄女出手了。這樣一來,大舅舅哪裡能見著自己的弟弟去欺負自己的女兒啊?
於是兩兄弟雖說看樣子都是在拉開自己的老婆,但內裡也在互相較勁,就差直接打起來了。
可憐媽媽兩邊都是弟弟弟媳,勸了這邊勸不了這邊,勸了這邊又顧不了那邊,正鬧得雞犬不寧的時候,一直被眾人忽視的外公又嗷了一聲,似乎是血壓上來的感覺。
媽媽頓時拋棄了舅舅舅媽的戰爭,又跑去攙扶自己的老爹。
王萍和爸爸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均覺得這裡可真是亂得可以。
面對著像菜市場一般嘈雜混亂的場面,一貫好脾氣的媽媽終於忍不住拿出長姐的氣勢大喊一聲:「都給我停下!」
但可惜媽媽弱勢了那麼多年,長姐雖然是長姐可是實在沒什麼威信,在家裡基本上是當個婆子丫鬟使用的。大舅母就先橫了她一眼,喝道:「你吵什麼吵,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要不是為了給你看,我至於摘下來被戎天益那個小混蛋拿去摔壞嗎?不要以為討好戎天益一家,你爸媽就會喜歡你,告訴你,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爸媽眼裡只有戎天益一家,其他人在他們眼裡都是狗屎!都得無條件地孝敬他們,就這樣他們也毫不會感謝你,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我早看穿了,戎瓏,我告訴你,今天這鐲子的錢你也得給我賠一半!」